蔡邕搖頭,對于世人來講,南華一直都是一個神秘的仙人,蔡邕也同樣感到他很神秘。
南華話鋒一轉,看着遠處,這時,一聲雷鳴般的嘶鳴傳來,南華便笑道:“聽見了嗎?子風身邊的奔雷,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些吧。”
蔡邕眼神一凝,盯着南華道:“真的是它嗎?”似乎是在問南華,又似乎是在問自己。
而南華這次沒有回答,默然轉身離開了。
“父親,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蔡琰見狀,終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着蔡邕問道。
蔡邕盯着自己的女兒,不知道怎麽回答,許久才化爲一聲歎息,然後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昭姬,子風将來的路難!”
蔡邕嬌軀一顫,眼睛之中閃過一絲迷茫,可是隻是瞬間就被堅毅所代替,盯着蔡邕道:“父親,就算是地獄,女兒也願意陪着峰哥哥,共墜輪回!”
蔡邕心中苦澀,深深了解蔡琰的性子,他知道女兒做的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蔡琰對秦峰用情之深,這一句話就可見一二,蔡邕也轉身慢慢向茅屋走去,留下一個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白衣飄飄,裙擺揉動,一雙美目盯着遠處,淡淡的聲音傳開。
“峰哥哥,就算與天下人爲敵,昭姬都不會離開你!”
随後那一倩影飄然離去,山谷之中恢複了沉靜,似乎多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變。
而此時,秦峰神情古怪的盯着面前洞窟,而奔雷大爺出奇的安靜,呆在秦峰身後,許久之後,秦峰才喃喃道:“我秦峰又回來了!”
說吧,便義無反顧的踏進了洞窟,奔雷緊随其後,洞窟前再次沉寂。
不久,一聲驚雷般的嘶鳴從洞窟傳出,地上震動不已,隻見一個閃電般的身影從洞中竄出,瞬間便到了洞窟外,正是奔雷,此時的奔雷馬臉上十分不高興,盯着洞窟猶豫再三,終究是沒有再次進去,直接爬在了洞窟口。
而秦峰此時已經進入到了洞窟最裏面,也算得上是舊地重遊了,入眼處依舊是刀槍劍戟,斧钺鈎叉,沖霄的殺氣依舊冰冷刺骨,鐵騎的轟鳴如踏山河破碎,隻是這一次他沒有再入幻境。
一杆黝黑長槍依舊插在所有武器的最中央,接受着所有刀兵的朝拜,猶如帝王一樣,高高在上,孤高傲世,超然獨立,俯視着所有的兵器,秦峰再一次看着它,心中那種召喚更勝以往,他幾乎都不能抵擋。
秦峰的呼吸變得急促,一步一步踏向中央,可是沒一步伐都顯得那般沉重,四周刀兵開始轟鳴,似乎要捍衛帝王的榮耀,再一次感受到這麽奇幻的事情,此時秦峰竟然選擇閉上眼睛,随後緩緩前進!
猶似千年,也或是一瞬,秦峰站到了中央,站到了黝黑長槍的旁邊,可是卻沒有伸手,此時一個聲音似乎在秦峰心底響起“你終于還是回來了!”,冰冷似乎又有些欣慰。
閉着眼睛的秦峰嘴角翹起,自言自語道:“我必須回來!”
随後秦峰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黝黑的長槍,嘴中大喝一聲,四周兵器轟鳴之聲更加巨大,似乎是古戰場之上的刀槍交戈的聲音,震耳欲聾,冰冷無情。
秦峰面色不變,手上青筋暴露。
“起!”
“轟、轟、轟!”
刹那間,似乎天地轟鳴,地動山搖,四周的兵器全都顫抖不已,秦峰置若罔聞,大喝一聲:“跟着我縱橫天下!重現榮光吧!”
“锵!”
長槍被拔起,槍指蒼穹,秦峰此時有若戰神,立于群兵之間,手中黑槍吞吐着槍芒,威武霸氣,似乎連天地都要爲之失色變換,秦峰嘴角輕笑,輕輕的溫柔撫摸黑槍,淡淡道:“該走了!”
就在秦峰拔起長槍的那一瞬間,外邊的世界同樣如此,天地變色,風起雲湧,猶如末日一般,天下到處都籠罩在黑色的幽雲之下,無數人大驚失色,倉惶逃竄。
益州、荊州、兖州等地也有許多人仰天色變,臉上晦明變化,他們都幾乎是半百老人,可最後都隻能盯着北方無奈歎氣,天地色變,到底是魔傾天下,還是聖皇重現,誰都不知道。
而天池之地,南華瞬間出了茅屋,緊緊盯着天際,身後蔡邕父女二人随後出現,都不可思議的看着變幻的異象,随後把眼光盯着南華。
“子風成功了,帝路征途萬千蒼生,天下征伐也開始了!”
南華說罷,再也不張嘴,靜靜的等着秦峰回來,蔡邕也不過問,所以蔡琰就更不知道怎麽說了,隻能美目盼兮,等着秦峰回來便好。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于感受到了地上的震動,紛紛盯着遠處,隻見一個閃電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一匹神駿的駿馬上坐着一個威武的男少年,一杆黝黑長槍直指蒼穹,背負身後,猶如戰神歸來。
不多時,奔雷已經風騷的竄到他們面前,然後停下,秦峰一個翻身就下了去,看着眼前三人,又深深看了一眼蔡琰,緩緩道:“我回來了!”
南華卻道:“你該走了!”
秦峰笑着說道:“老師,你就這麽急這趕我走?”
“不是趕你走,我叫你留下你會留下嗎,再說我是爲了趕走偷酒賊!”南華說道,随後指着奔雷惡狠狠瞥了一眼,若有所指。
奔雷大爺見到自己被指着,鼻中噴出熱氣,似乎是在反駁南華。
秦峰笑笑,不以爲意,對着南華道:“老師大恩,秦峰銘記五内!”
南華點頭,卻不說一語,該說的他已經說了,秦峰又把眼神轉到蔡邕父女身上,道:“伯父,不知您是否出去?”說到這兒,秦峰有些忐忑。
蔡邕盯着秦峰,許久歎了口氣,揮了揮手道:“我還是和仙翁閑雲野鶴,伴着一壺清酒,沒事下下棋的好,不想再到外邊去了。”
秦峰臉色一變,果然是這樣,蔡邕已經不想再涉凡塵,可是蔡琰怎麽辦,而蔡邕身後的蔡琰也是一樣,俏臉瞬間慘白,怎麽會這樣。
可還不待秦峰在說話,蔡邕就拉着蔡琰的手走到秦峰面前,鄭重道:“子風,你和昭姬自小相識,而昭姬一顆心全系于你身,我希望不管将來如何,你不要負昭姬,否則我必不輕饒你,你們走吧!”
本來秦峰和蔡琰心中驚慌,可沒行到這麽快就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彼此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喜,可是蔡琰卻又馬上黯然,撲到蔡邕懷裏,對着蔡邕道:“父親,女兒不願離開你!”
蔡邕笑着輕輕拍着女兒的肩膀,柔聲說道:“癡兒,你的心思爲父還不知道嗎,去吧,要是想我了,到時候可以回來看看我這糟老頭子,今後我決定就在這裏跟着仙翁學習養生之道。”
蔡琰聽着父親的話,淚流滿面,一直以來都是父親拉扯自己長大,可現在自己就要離開父親,蔡琰心中牽挂,難以割舍,秦峰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愣愣的看着,無計可施。
“伯父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昭姬,若有人敢傷她,天上地下,我必誅之!”
或許是因爲剛剛接手了一場洗禮,秦峰言辭之中充滿了剛硬殺伐之氣,同時也充滿了霸氣,十足的霸氣!蔡邕看着秦峰,點點頭,将蔡琰的小手交到了秦峰手中,秦峰緊緊握住。
許了一世承諾,便要刻骨不忘!
看着蔡琰還在哭哭凄凄,難以自持,蔡邕便笑道:“仙翁,不知你可願再收下我這個愚鈍的弟子啊!”打破了悲傷的場面,語氣中有些打趣。
南華也知道,接着便道:“伯喈切莫如此啊,我們這是彼此切搓,彼此切搓!走吧,我們喝酒去,我還有一壺上好的逍遙醉,至今無人可知,總算能派上用場了。”
看着兩人慢慢回到茅屋之中,隻留下身負長槍的秦峰,還有哭得梨花杏雨的蔡琰,秦峰輕輕撫摸着蔡琰的香肩,柔聲道:“琰兒,從今以後,由我來守護你!”
蔡琰眼中還含着淚,沒有說話,隻是重重點點頭,鼻子中“嗯”了一聲。
這時,奔雷卻像發了病一樣,想要往茅屋裏沖,氣得秦峰一腳踹在奔雷屁股上,呵斥道:“沒出息的家夥,就知道喝酒,等回到了幽州,我讓你喝個夠,走吧!”
奔雷才委屈的停了下來,看着秦峰,秦峰心裏暗罵不已,随後抱着蔡妍一下子竄到奔雷的背上,騎着它準備離開天池,耽擱了這麽久,他必須得回去了,典韋此時也不知道在哪,被南華支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
“走!”
秦峰抱着蔡琰,對着奔雷喝了一句,奔雷大爺馬上會意,撒開蹄子就跑了起來,速度很快,風刮在臉上有些痛,蔡琰一下子似乎受不了,氣得秦峰一腳踢在奔雷的臀上罵了句:“慢點要死啊,炫耀個什麽勁而!”
奔雷平白挨了一下,可是又沒辦法,隻得慢下來,懷中蔡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銀鈴般的笑聲傳遍山谷,似乎山谷之中都變得歡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