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謙面色潮紅,站都站不穩,突然大吼一聲。
“袁公路負我!”
剛剛說罷,陶謙再也沒忍住,“撲哧”一口鮮血噴出。
衆人驚詫,究竟是什麽事讓陶謙如此。
陶謙顫抖着手,拿着手裏的密報遞給了諸侯們,他收到了巨大打擊,話都難言。
他旁邊的丁原接過去,一看之下,臉色刹那大變,難怪陶謙會這樣,就算是他,要碰上這種事情,都得吐血三升,丁原也怒罵道。
“袁公路無恥之尤,不忠不義,枉爲四世三公之後!”
之後其餘人都接信去看,終于知道徐州發生了什麽事,也都知道了陶謙爲什麽會這樣,家底都快沒了,老窩不保,怎麽能在鎮定。
紛紛對袁術口誅筆伐,破口大罵,就是不知道有什麽用。
劉焉看後,閉上了眼睛,對着陶謙緩緩道。
“恭祖,這件事情,聯軍是不會放任不管的,袁術此人野心勃勃,其心可誅!”
劉焉,甚至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爲什麽之前袁術會不在意盟主之位,爲什麽會甘心做副盟主,爲什麽會甘心在後方,原來人家早有打算,早有圖謀啊!
如今的徐州大部已經到了袁術手中,誰能想得到袁術敢冒天下大不韪,在這個時候出兵徐州,誰都不會想得到!可現實告訴所有人,他就是這樣做了,就這樣徐州要落到袁術手中了。
騙局,袁術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迷惑,他騙了天下人,騙了諸侯們,也騙得陶謙好慘,可是不得不說,這最大的赢家依舊是袁術,他幾乎得到了一州之地!
密報之中說的已經很明顯了,揚州出兵徐州,袁術大軍勢如破竹,一路戰無不勝,留下的徐州軍根本不是對手,揚州軍都是精銳士卒,可是徐州軍丹陽兵留下的很少,其餘的精兵幾乎都被陶謙帶走了,他們無兵可擋,此時揚州軍已經兵臨城下,彭城難保了。
揚州軍完全碾壓徐州,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直撲彭城。要不是陳登父子以及城中世家支持,徐州絕對已經淪陷了,袁術這次撤兵就是直奔徐州而去的,難怪陶謙憤恨。
不用想了,徐州是完了,現在就算陶謙去支援都已經來不及了,此時的陶謙已經是無根之萍,不像其餘諸侯,而且最重要的是,陶謙現在面臨的是徐州軍的軍心,還有諸侯們的野心。
徐州兵精銳不少,現在的徐州軍就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可是又誰都不敢率先咬,否則陶謙要是拼命,他們就得不償失,陶謙此時沒有多少顧忌,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挑釁,觸摸陶謙的底。
陶謙失魂落魄地坐在位置上,雙目愣滞無神。
其餘的人都看着陶謙,就連方才還争吵不休的董卓、劉岱二人都一樣,此時他們的心思很活泛,打着自己的小主意,或許董卓、劉岱二人沒想别的,,隻是單純的陶謙損失叫他們心安。
突然,陶謙猛地站起來,對着所有的諸侯拱手道。
“諸公明見,此次會盟我徐州殚精竭力,可是卻被袁術豎子奸計得逞,如今有家難回,數萬士卒成了無根之萍,陶謙懇請盟主、懇請聯軍、懇請諸公爲我徐州讨回公道!陶謙拜謝諸公了!”
陶謙的話很堅定,語氣也很平靜,可是誰都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無邊的仇恨,陶謙想要報仇!可是一家又不能成事,所以就想借助盟軍之力。
衆人神色各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們才不會做這種得力不讨好的事,可是現在又該怎麽拒絕,這是個問題,尤其是劉焉,适才還竊竊自喜,此時卻愁上心頭。
“恭祖啊,這件事情還得從長計議啊,畢竟聯軍連番大戰,此時已經不堪重負了,再說揚州軍此時已經占據徐州,以逸待勞,聯軍勝算不大啊,所以······”
劉焉沒有說下去,但是他相信陶謙是不會聽不懂的。
果然,陶謙面色一暗,似乎有些傷神。
“可憐我數萬兒郎,就這樣失去了家鄉、親人、妻子,我愧對他們啊,爲了天下安甯,他們流血犧牲,誓死拼殺,可是現在換來了什麽,蒼天不公啊!”
陶謙聲淚俱下,大廳裏的諸侯們似乎也有些尴尬,面面相觑,不知說什麽好。
劉虞見狀,歎了口氣,說道。
“諸公,你們看要不這樣,洛陽現在已經被聯軍拿下,四周之地也都屬聯軍,不如把這些地方留給恭祖吧,徐州軍此時生死存亡,聯軍一衣帶水,不能不管啊!”
劉虞這話一說完,許多諸侯們都心中暗道完了,果然,陶謙這個老好人眼中一亮,恢複了些神采,緊緊盯着劉虞。
“伯安,此言當真?”
劉虞點點頭,随後看了看衆諸侯,才發現自己似乎錯了,别的人居然一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這讓仁義的劉虞很悲憤,大聲道。
“諸公,你們是什麽意思?”
劉焉最恨,這洛陽之地他和公孫瓒已經商量好了啊,留給公孫瓒,公孫瓒暗地已經和他盟約,彼此互爲犄角依靠,兄弟之盟。可是劉虞這麽一來,這可如何是好,一邊的公孫瓒也急了,徐州軍比他的三千白馬義從可強太多了,要是洛陽之地拿不下,就又得回幽州,遼遠之地。
所以劉焉神色最是古怪,但是他又不可能明說,急得不行,陶謙不由的看向劉焉,大拜。
“盟主,我徐州男兒聲似就看盟主仁義了!”
之後,又對着其他諸侯再三稽首。
“諸公看在我徐州男兒舍生忘死的份上,留下一地吧!”
董卓突然想起來自己的事,急切不已,他要回西涼,這些事情管他屁事,适才也隻是驚住了,可是和他無關啊,但西涼軍要是和兖州軍火拼了,那自己就虧大了,當務之急就是回去看看,到底怎麽樣了,早點撤軍回西涼。
“好了,陶公,徐州軍大義舍生,諸公明目可見,徐州軍功勞不可磨滅,此時之際,洛陽之地留給陶公無可厚非,我董卓同意了。”
劉岱随即也同意,他和董卓是一樣的心思。
公孫瓒在一邊急得像熱鍋螞蟻,卻又無可奈何,眼睜睜的看着幾個諸侯同意,隻剩下劉焉、丁原、劉表三人沒有說話,沉默以對,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把眼神集中在他們三人身上。
丁原其實很随意,盡管開始的時候他很在意洛陽,想要掌握在手中,可是後來一想,他就放棄了,所以此時他心底很是平淡,隻是先看看劉焉作何選擇,他可是發現了劉焉和公孫瓒的眉來眼去的,對于公孫瓒此人,丁原心底很不舒服,他還是很記仇的,而且呂布也是一樣。
至于劉表,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而且其餘幾個諸侯都在提防他,因爲他和之前的袁術實在太像了,一樣的低調,一樣的默不作聲,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對于劉表,他們突然性的顧忌了。
就在大廳再一次陷入沉寂時,蒼天似乎不想給諸侯們安甯。
“報!”
“報!”
“報!”
又來了!所有人的心裏都猛地出現了這句話,聽着門外撕心裂肺的大叫,不止一人,他們心顫了,這一次似乎比之前的陣勢更大,劉焉深深呼了口氣,揮了揮手。
“看看又有什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