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張寶放下了所有的戒心,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王帆的苦肉計而已。
聯軍大營。
九路諸侯聯軍,已經陳兵虎牢關外,隻是此時的聯軍好沒有統一的調度,暫時還沒有對黃巾天國發起進攻,大寨内,幾位州牧諸侯正在列座商讨。
左右兩路諸侯聯盟泾渭分明,左側是漢室宗親聯軍,隐隐中以劉焉爲首。
而右側,是各大諸侯州牧列座,袁術雄姿英發,一雙眼睛深邃而弱智,環視周圍在座的諸侯們,他心中知道他們都沒有什麽恢複漢朝的意思,而對面的幾位卻是各個都想恢複漢室,卻又勾心鬥角。
“諸位,大家舉兵征伐不臣,讨逆亂賊,可是兵戈之事必須令行一緻,上行下效;值此之際,當選出一位盟主,統一調度方爲上策,不知諸位以爲如何?”
沉寂的大寨内,曆史上有名的大老好人陶謙打破了詭異場面,撫着胸前三捋白須,認真道。
這話一出,全場動容,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但又同時選擇了回避,行軍打仗要是沒有統一的調度指揮,那就算兵馬再多都不一定能取勝,都是各州掌權者,行軍打仗了解甚多,怎麽會不知道。
可是,要真是選盟主,那又該選誰,兩個陣營,不同目的!
不過,現在陶謙說出來,他們就再也不能逃避,而且也逃避不了了,現在這個時候,大戰在即,洛陽在望,虎牢關是洛陽大門,他們隻要打開了虎牢,洛陽就已經是掌中之物,可是現在虎牢關上還有黃巾軍數十萬兵馬守衛,要是不能好好謀劃,是打不開局面的。
黃巾能拖,他們不能拖,糧草運送太困難了。
而且,天下還有許多小的諸侯們、黃巾渠帥在旁竊視,若是不小心翻了船,那就得不償失了,畢竟,亂世之中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宗親陣營中,劉岱或許是個傀儡,但是大家都不會小觑他,因爲這些人的糧草很大一部分是由他兖州供給的,這個劉岱眯着眼睛正襟危坐,聽了陶謙的話卻站了起來。
“恭祖說得對,值此之際,聯軍确實應該有一位德高望重人來帶領大家征伐黃巾亂賊,隻是不知恭祖心中可有人選,不妨說與出來?”
兩邊聯盟都有人站了出來,其餘諸侯眼鼻相關,似乎沒有在意,可是他們的耳朵卻一字不落的聽着,關乎未來利益大事,這可含糊不得。
陶謙隻是就事論事,行軍打仗沒有統一指揮調度,就會是一盤散沙,難以爲戰;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爲諸侯們是因爲戰事而忘記,此時看來,似乎自己犯了個錯,他沒有想到這些人都盯着盟主之位,而不是忘記。
陶謙心中苦笑,在徐州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他,此行不簡單,請切記不可與諸侯相生間隙,否則就會受人攻病,沒想到自己隻是說了一個事實,就引火上了身。
“陶謙自知德行尚淺,此次前來會盟,隻爲襄助諸公平定天下大亂,還蒼生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對于盟主之事,陶謙自當遵從衆人之意,謙卻是毫無主意啊,慚愧慚愧。”
陶謙知道自己上了當,就不能再陷入進去了,于是一臉愧疚,似乎對于自己的無能十分悔恨,掩面坐下。
劉岱見到陶謙不上當,也沒有辦法,他知道現在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他是坐也不行,說又不知道說什麽,躊躇不已,眼睛就看向了劉焉,這個他們的老大。
可是劉焉正襟危坐,眼睛都沒有睜開,無奈之下,劉岱隻得硬着頭皮說道。
“諸公,選出盟主之事已經是當務之急,要想攻打洛陽,就必須拿下虎牢這個門戶,聯軍各自爲戰就沒有強大戰力,而虎牢關上還是數十萬亂賊,諸公若是不齊心協力,那麽我們此次彙獵勢必不能全功,岱以爲,諸公選出盟主勢在必行······”
突然,涼州牧董卓後面站着的一位将軍冷哼道。
“哼!唧唧歪歪說了半選誰,有什麽意思!”
曆史上諸侯會盟是攻伐董卓,讨逆董賊亂政的,可是曆史已經面目全非,黃巾沒有失敗,董卓也就沒有進洛陽,之後的事情都沒有發生,董卓也成了讨逆的人,不得不說世事難料。
劉岱被人打斷,他心中很高興,他就是害怕不知道說什麽,這時候有人打斷他的話,他真的恨不得請他喝酒道謝,隻不過爲了面子,他忍住心中的高興,面色發黑,似乎是很生氣。
董卓原來就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裏,他遠在涼州,做着土皇帝好不自在,可是他女婿李儒卻勸他來彙獵,說是有好處爲什麽不來,董卓是那種有好處不占王八蛋的性子,更何況現在涼州大部分都已經被他征服,那些将領們和西涼軍士沒有仗打,已經嗷嗷亂叫。
思前想後,董卓才來的,董卓董出生于殷富的地方豪強之家,與西北羌人的相鄰,其自小養尊處優,少年時期便形成了一種放縱任性、粗野兇狠的性格,不過董卓也有“少好俠,嘗遊羌中”之美譽,性粗猛有謀,這些年來不斷征伐,行軍打仗對他而言自是小菜一碟。
一來他就看出這些個諸侯和他一樣,都是以自己爲主,誰都不想恢複漢朝,給自己頭上弄一個皇帝,現在張寶做了皇帝,他就已經很不爽了。
各個心懷詭異的諸侯們,要是能打仗就有鬼了,在他心中這次洛陽之行怕是虧了,百無聊奈之下,隻得自己一個人喝着酒,吃着肉看那些諸侯相互打屁,可是沒想到自己身後這個白癡家夥居然口出狂言,雖然自己也想說,可是難道他不知道這時候他是在給自己拉仇恨嗎!
董卓回頭瞪了一眼說話的人,才發現是他的女婿牛輔,他的幾個心腹愛将牛輔、董越、段煨、胡轸、徐榮,都是官拜中郎将,其下是幾個收錄的校尉,李傕、郭汜、樊稠、張濟等,李傕、郭汜、張濟是中郎将牛輔的手下校尉,并沒有全部帶來,留下李儒在涼州主持大局。
這次他隻帶了牛輔和他手下的幾個校尉,牛輔可謂深得他心,作戰兇猛異常,有他的作派,西涼軍中諸人也都很敬服,曾經數次立下汗馬功勞,不然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這次來彙獵就帶了他。
隻不過這家夥打仗的時候很聰明,平常的時候就傻的像頭豬,這叫他又氣又笑,牛輔對他尊敬的很,當做神一樣崇拜,這樣的人很好控制,可是這個時候他就氣得要死了。
“住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董卓怒斥了牛輔一聲,端起手中的酒樽對着衆人道。
“董卓馭下不嚴,大放厥詞,是董卓之罪也,董卓向諸公謝罪,還望諸公不與他這等粗人計較。”
說罷,董卓一飲而盡,豪氣雲天。
身後的牛輔似乎還想要說什麽,卻被董卓一眼瞪了回去,碩大的漢子在董卓的嚴厲眼神下像個受委屈的孩子,嘟着嘴,這一幕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本來這等場合,都是世家大族豪強出身,對這些隻知武力的莽夫很是不屑的,對于牛輔的無禮他們很是憤怒,不過,董卓都這麽說了,他們也不好計較,笑聲作罷。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