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一聲冷哼,制止了喧嚣的衆渠帥。
“你們真的不知道嗎?一個個都别把自己想的那麽無辜,當初我們爲什麽造反?爲什麽有那麽多人願意跟着我們一起打仗?你們都忘記了嗎!”
張角一陣呵斥,大義淩然!
孫夏、張寶、蔔己幾人一下子明白了,張角到底會拿什麽來開刀,大義!他們忽略了開始的初衷,在功成名就的時候忘記了曾經最開始的願望。
它們是以大義之名,爲老百姓,爲窮苦草根們,爲了沒有飯吃,沒有衣穿的人打仗。可是現在,到了洛陽沒多久,所有的人都忘記了,他們的私欲無法抑制,變身一群強盜,做着禽獸不如的事情,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簡直比漢王朝更加可惡。
“洛陽城剛下,皇宮始平,天下還在混亂,窮苦的百姓們還在受苦,你們就忘記了一切,看看洛陽吧,看看有多少人家因爲你們的獸性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們聽得到那些無家可歸人的哭喊唾罵嗎?你們聽得見失去父母的孩子凄慘呼喚嗎?你們看得見洛陽城上不盡冤魂在遊蕩嗎?你們自己說!”
張角越說越來氣,越說越不可抑制心中的憤怒,誠然他是爲了自己的野心,爲了他的計劃,可是洛陽的哀嚎他也聽在心裏,恨在心裏,要不是這些個驕兵悍将,無知莽夫們,他早就解決了,何必弄到現在這個局面!
衆位渠帥臉色頓失,額頭冒汗,卻隻能沉默不語,無可反駁。
蔔己歎了口氣,他都沒有話說,想當初他們多麽美好的願望,太平盛世多麽美啊,可如今洛陽卻猶似地獄一般,哀鴻遍野,殘垣斷壁。
“你們說啊!沒話說了吧,哼!我來告訴你們,是太平盛世!我們要建立的是一個太平盛世!可是,你們看看,這像一個太平盛世嗎?像嗎?”
“想要封侯拜相,都想瘋了是吧!想要家财萬貫,所以你們就去搶是吧!想要美人嬌妾,就去擄是吧!你們到底還把我放在眼裏沒有!”
“大賢良師息怒!”
“大賢良師息怒!”
“大賢良師息怒!”
“息怒,我息什麽怒?我爲什麽要息怒?現在你們不是問我爲什麽不封賞你們嗎?好,我告訴你們,洛陽皇宮一下,爲了洛陽安定,漢帝新立,但畢竟是皇帝,不能直接殺了,必須得慢慢來,還有世家大族們,他們勢力之大,當初軍師說過吧!也需要安撫,所以才一再拖延!”
“我知道,你們征戰多年,很辛苦很累!你們都有功勞,想要封賞也是應該的,可是······”
張角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冷了許多。
“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去劫掠,你們是強盜嗎?是土匪嗎?你們是黃巾軍,是軍隊!可幹了些什麽?搶掠百姓,辱人妻女,殺人奪貨,洛陽上空飄蕩的冤魂何止千萬!你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張角句句刺人心底,讓許多人無地自容,羞愧難當可是張角依舊呵斥不斷。
“還有,你們居然還去劫掠世家豪族!你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麽嗎!他們是你們能動的嗎?”
滿臉愧疚的渠帥們這一下子就不爽了,世家大族門閥欺負他們還少嗎?收租心狠手黑,奴役他們随心所欲,甚至任意鞭笞侮辱,世家子們更是常常嘲笑挑逗。對于世家門閥,所有的渠帥都覺得自己沒錯,尤其是韓忠,他可是第一個對世家出手的人,而且還是直接對天下最大的世家之一的袁家。
聽到張角這是要秋後算賬,心中急切,借着酒勁嚷嚷道。
“大賢良師!老韓不服!”
“爲何不服!”
“對老百姓動手,這的确是不對,當重罰,咱老韓認!可是對那些殺千刀的世家動手,老韓問心無愧!當初就是那些世家大族逼迫我韓家,我大哥一門被滅,嫂嫂被世家子侮辱糟蹋,不堪受辱而自盡。父親隻因爲交租晚了數天,就被惡奴活活打死,血海深仇,怎能不報!”
韓忠紅着眼睛嘶吼道。
“對!大賢良師,世家豪強實在可惡,強取豪奪占田地,行事更是張狂霸道,招搖無理,不殺之不足以洩我恨!”
“對,不服,殺世家!”
“殺世家,滅門閥!”
“大賢良師,洛陽世家我動手了,還滅了他滿門,是殺是剮,您看着辦!”
“沒錯,我也殺了,那又如何!”
張角知道很多人都和世家大族有血仇,也正是因爲他知道所以才設的一個局,現在看來效果很好。
“殺!殺!殺!你們除了殺還知道什麽?哼,你們知不知道什麽是世家?一群自以爲是的蠢貨!真的以爲自己很厲害了,你們也不看看自己都成什麽樣了,驕傲自滿!當初軍師的忠告你們都忘記了!”
張角一聲大喝。
“這······”
說道軍師,這些發了毛的渠帥們愣住了,軍師計謀如神,神機妙算,幾乎每個人都對他充滿了敬佩,張角把軍師拉出來,許多人都沒了話。
“大哥,又把那家夥拉出來了,不過那家夥還真厲害。”
張梁在一邊呐呐自語,他已經服了秦峰,現在隻是發發牢騷,不過還有的人是不會的。
“大賢良師,此一時的彼一時,那個時候軍師的計劃是對的,可是現在就不一定了,軍師也不是神人,再說他現在不知道躲到那去了,說不定就是哪個世家之人呢!”
本來還有人人可這位渠帥說的話,頻頻點頭,可是他最後幾句卻讓很多人怒目而視!
“哼,有些人不知所謂,連軍師都敢閑言碎語,這次就饒了你,下次你要是在如此,我老張必殺你!”
張牛角,一直跟在張角身邊,對秦峰這位神秘軍師敬服的五體投地,容不得任何人玷污,一時間就發了火!
“哼,來啊,誰怕誰!”
“姓劉的,找死嗎!張梁來會會你!”
張梁自從知道秦峰來曆之後,就轉換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偏見,對神秘軍師暗地敬佩。他是一個可人兒,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敢作敢當,當場就對那姓劉的渠帥翻臉。
不過那姓劉的渠帥雖然剛和張牛角鬥,但對這個人公将軍,他很畏懼,唯唯諾諾不說話,張梁對此嗤之以鼻,冷哼不屑的看了一眼。
“你們說,世家大族該殺,你們也确實做了,可是我要告訴你們,你們錯了!你們還記得當初漢帝的第二步嗎?天下因爲你們要大亂了,世家豪族不是那麽好殺的!”
“天下州牧、太守,哪個不是世家大族出身?我黃巾起義勝利,可是跟腳不穩,底蘊和那些世家大族更無法相提并論,現在天下州牧糾集兵馬,磨刀霍霍,你們這是在挑釁世家大族的底線!他們會以爲我們黃巾不容世家大族,他們還會前所未有的團結,來攻打我們!”
“大漢十三州,我們占據其九,可是我們能守住多少?因爲你們,我們将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更可氣的是,你們居然還殘害百姓,丢失了民心,天下動蕩,朝夕就會崩潰!”
張角狠厲不已。
“你們說,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