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帶着孫策和左慈的到來,立即引起了轟動。多年以來,從未有外人可以來山寨,因爲這是他們的根,外人要是洩露了消息。寨子就有可能遭受危險,現在,居然有外人可以進來。
平常沒有機會出去的山越族人紛湧而至,老老少少皆有。指指點點,充滿了好奇。黃發垂髫的孩童,靈動的眼睛在閃爍。垂暮老弱,拄着拐杖,直視着這群來人。
“阿爺,他們是誰啊?”人群裏一個半大孩子扯了扯旁邊的一個老人指着秦峰幾人。
“是少族長帶來的,看着吧。”老人慈祥的摸了摸孩子的頭。
“是漢人嗎?”
“看他們的裝束應該是漢人,怎麽了?”
“就是那群欺負我們的漢人?”孩子眼裏一下冰冷了許多。
“呵呵,傻孩子,要是那群漢人,少族長是不會帶他們回來的。”老人笑道。
“哦”孩子不再說話。
希望他就是我們一直等待的人吧,老秦人的血液應該沸騰了,蟄伏的日子實在是太久了啊。那老人渾濁的眼裏閃現一絲炙熱,心裏默默祈禱。
秦峰一路走來,看着這寨子裏的一切。
很難想象,在這大山中還有這樣一群人在生活。有的人甚至衣不蔽體,簡單的披着獸皮。那些少年,擁有着不可估量的力量,飽含着生機。他們質樸卻不失熱血,向往着生活。在山林裏與野獸争奪,與命運抗争。或許,他們沒有多大的夢想,隻是想活下去,僅此而已。
再想想外邊的漢人奸商,隻用一滴點生活物資就換取了他們用生命得來的财物。他們掠邊不是因爲喜歡,是飽受壓迫後的爆發,掙紮。
可是那些漢人呢,常常挂在嘴邊的是蠻夷,是茹毛飲血的野人。一邊在鄙視他們,壓榨他們,又一邊與他們交易,掠取利益。人前是人,人後是鬼,可恥至極。
寨子很大,秦峰一行走了很久。可以想象這裏有多少人需要山越青壯的付出,爲他們活下去努力。
“家主,這寨子有點怪。”左慈一直都沒有說話,現在才出言,顯然是發現了什麽。
“您看,他們的分布是不是有點軍營的樣子,這種布局我好像在哪看見過。”左慈眼裏一點點變得嚴肅。
“呵呵,你也發現了嗎,還以爲你在發呆呢。”秦峰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
“家主,我記起來了,這好像是傳聞中的秦軍軍陣啊。”左慈差點失聲。
“哦,不錯嘛。”秦峰惡趣道。
“家主,我的好家主,這可是秦軍軍陣啊,要是他們有歹意,我們就三人,難逃生天啊。”左慈急了,這傳聞的秦軍軍陣可是厲害非凡。
在記憶裏,左慈想起了當初自己初見這軍陣時的情景。
那是自己剛剛拜師南華還沒有多久,在南華仙人的藏書中發現的,這軍陣變化多端。當初南華仙人可是說過,這軍陣可謂天下第一,絕世無雙。當世早已失傳了,現存的軍陣在它面前就是渣渣的存在。
自己還問過,要是有師傅一樣的本事可不可以挑戰打敗他們。但是得到的答案,讓自己冷汗不止。南華仙人告訴他,要是你沒有我的本事,遇之最好遠遁。
當初自己不死心,一直追問,老師實在是無奈,才說了句:要是普通精銳布的軍陣,我可逃之。若是有當年秦軍真正的虎贲,我亦逃脫不得。
南華仙人的一句話,從此以後讓左慈心驚膽戰,對那秦軍軍陣滿是驚懼。在一段時間裏,他甚至心神恍惚。後來還是南華仙人幫他做出魔障,告訴他當今已經不會在有當年的秦軍虎贲了。
即使如此,現在陡然看到這秦軍軍陣,也是吓了他一身的冷汗,這才急不可耐。
“呵呵,師兄啊,你急什麽,把心還是放在肚裏吧。”秦峰還是一樣的樣子,隻是他眼裏耀耀生輝。
“可是”左慈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秦峰揮手打斷。
“師兄,有我在,一切放心,可能今天會有意外地收獲也說不定。”秦峰自信滿滿的樣子終于讓左慈閉上了嘴。
不管怎樣,他能不信秦峰,卻不會不信南華仙人。對于師傅的這個關門弟子,老師已經滿意的不行,甚至說其成就終會超越自己。
這時,左慈才靜下心來。再一看秦峰的淡定從容,與之相比,自己差的遠啊。或許這師弟早就已經發現了,隻是沒有說罷了。自己之所以會失去陣腳,看來,是魔障一直存在啊,左慈苦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趙天一直帶着秦峰來到寨子中央。
一面大旗鶴立寨頭,迎風飄揚,呼嘯作響,竟然是一面軍旗。
秦峰看清那旗幟之後,終于笑了,一切盡在猜測中。因爲那是一面秦軍的軍旗,上書一個大大的秦隸“秦”。
小孫策,也發現了不對,擡頭,“老師,這······”
“好了,不用擔心,靜待。”說完順便給了左慈一個放心的眼神,制止了正想說話的左慈。他知道左慈要說什麽,但是都不重要,因爲答案即将揭曉。
“貴客請稍待片刻。”趙天一路上都在觀察秦峰,現在他也是有把握了。
“去吧。”秦峰似乎知道趙天想幹什麽,直接就贊同了。
趙天也不啰嗦,轉身就走進了寨子最上層。有點激動,有點急促。
“家主,剛剛?”左慈不明白,就問出了心裏的疑惑。小孫策亦是如此,一雙烏黑的眼睛盯着秦峰。
“呵呵,你們一會兒就知道了,這是一段往事,秘辛吧。”秦峰四處打量着寨子,有憂傷,混雜着疼痛。
此時,寨門洞開。
兩邊各走出一隊青壯,手拿武器,令人奇怪的是,那些武器竟然是青銅劍,明顯的秦時武器。秦峰已經肯定了,這些人就是趙佗的後人,老秦人的子孫。
中間趙天跟在一位老者身後,畢恭畢敬。老者頗有古将廉頗之風,走起來,似龍行虎步,紮實雄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不時精光暴露。
隻是眨眼之間就來到了秦峰面前,緊緊盯着秦峰。
半晌才說了一句話,“老夫趙忠,秦人趙佗後人。”說罷,依舊盯着秦峰,似乎是想把秦峰看個通透。
秦峰依舊,白衣飄飄,面帶笑容。給趙忠行了一禮,之後挺直身軀,一字一句道:“晚輩,秦峰,始,皇,後,人!”
老人一下子激動了,褶皺的臉上顫動着。可是他沒有立即相信秦峰,畢竟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不在乎再等,隻怕一絲馬虎。
壓下心裏的波濤,緩緩道:“有何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