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大帳内,一個滿臉胡子的蠻漢高坐其上,懷裏是一個漢人女子,雙眼空洞無光。
蠻漢左手中捧着馬奶酒,肆意的大聲笑着,右手也沒停下,在漢人女子身上遊走。嘴中賤笑不止,他很高心,這次收獲實在是太豐足了。
最讓他高興的事,就是懷中的美人兒,聽說這可是名門世家的大小姐,大家閨秀啊。這滋味絕對不一樣,越想他是越興奮,喝的酒就越多。
下方都是他帳下的小頭目,每個人都很開心,他們都得到了自己心裏想要的東西。
美酒烤羊,胡舞妖姬,篝火荒淫。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勝利的歡樂之中,不可自拔。調戲着懷裏的胡女漢奴,上下其手,樂的下流,甚至有的人愈加不要臉面,在衆人面前苟合。
胡人無禮節,他們不在乎禮儀倫常,不知漢人的文化。他們覺得這是漢人不及他們的,自我覺得心思單純,隻講求拳頭大小。不像漢人那樣,花花腸子多,隻懂陰謀詭計,不敢正面拼殺!
漢人禮節甚多,不像他們肆意,想幹嘛就幹嘛。
大帳中首領哈哈大笑。
“這次劫掠,很成功,漢人膽小如鼠,遇見我們的勇士腿都軟了,今年部族可以安穩度過這個冬天了。”
說罷,似乎覺得很是自得,一口喝完碗裏的馬奶酒,對着懷裏的美人兒就開始蹂躏。
下方的各個小頭目立即馬屁迎上。
“都是大首領神機妙算,漢人哪能勝得過大首領!”
“是啊,大首領神威蓋世,草原上誰人能敵!”
一個小頭目明顯喝多了,拿着牛肉,抱着奶酒,起身走到大帳中央,醉醺醺的幾乎站不住腳跟。
“哼,我說大首領應當做單于了!”
“恩?”
那小頭領這麽一說,所有人都盯着他,就連高坐其上輕浮漢女的首領都看向他。
小頭目說完沒有注意,繼續撕扯着自己嘴裏的牛肉,其實他說那話也隻是迎合其餘人,拍拍馬屁罷了。本來喝多了,就什麽都敢說了,也不怕什麽。
可是他還沒有注意到大帳一下子靜了,剛才還狼藉一片的大帳,污言穢語四散,在這一刻竟然都了無痕迹。
小頭目依然無所覺,剛吃完一塊牛肉,雙手油污的準備捧起馬奶酒,往嘴裏灌的時候。發現所有的人都看着他,這叫小頭目很心虛,本來被酒灌得迷糊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
他在分贓的時候可是偷偷拿了一塊上好的玉,絕對是漢人口中的寶玉,價值絕對不凡,難道是被人知道了。不然别人怎麽會這麽看着自己,渾然忘記了自己方才的酒話。
迷迷糊糊中愣愣的把酒喝了個幹淨,大帳中寂靜無聲。
人家都說酒壯慫人膽,但是這小頭目好像與人有異,那碗酒并沒有帶給他多少勇氣膽色。
喝完酒,小頭目渾身開始顫抖,尤其是看到大首領那一雙嗜血的雙眸時。
那一雙眸子,他前不久才看到,在漢人的城池中,大首領就是血着一雙紅眸,下令砍掉了那麽多人頭。城池中流血漂橹,屍積如山,但是大首領視而不見,還下令各族勇士肆意搶燒殺戮。
之後,大首領甚至下令把漢人頭顱砍下堆起來,築成一座人頭小山。想以此來威懾漢人,宣揚大首領的雄威蓋世,大首領這是要漢人膽寒啊。
這一刻,他恍惚看到了自己,被大首領一刀砍掉腦袋時的場面,自己的腦袋還被堆那小山上面,死不瞑目。
他好像看到了大頭領一刀已經斬了下來,吓得丢掉了手裏的牛肉,慌忙間跪在地上,口中連呼。
“大首領,饒命啊!”
“大首領,饒命啊!”
“大首領,饒命啊!”
都已經顧不得額頭上鮮血橫流了,要是大首領不放過自己,那小命難保不說,自己的家人手下都會被瓜分殆盡。想起家裏可愛的兒子,還有那水靈的漢女,他恨不得扇爛自己的嘴巴。
所有的人都被這小頭目弄傻了,這算什麽事兒?
大首領實在看不過去了,站起身大喝道。
“混蛋,你在幹什麽?”
一把大刀“锵”插在跪在地上的小頭領面前,小頭領頓時吓得魂飛魄散,雙門失禁。
本來大首領聽到這小頭目的話,很是高興,稱單于是所有草原人部族首領的夢想。
現在他手裏的實力已經很大了,或許比不上鮮卑三大族,但是今年之後那就說不準了。搶了這麽多漢人物資,兵器也很多,糧食也足夠,部族的勇士一定可以戰無不勝。
最重要的是,鮮卑三族還有、北匈奴都被所謂的草原之神的使者光顧過,吓破了他們的膽,現在都不敢犯漢邊境。他對此嗤之以鼻,草原人什麽時候怕過,一定是那些貴族被殺怕了,要是換成我胡力,一定一刀就把他們打回娘胎。
自己已經有稱單于的實力了,現在就缺有人建議自己做可單于,他自己又不太好意思直接說,現在有這麽一個人說了,正合他心意。怎麽被自己一看就吓壞了膽,實在可惡,提着大刀就準備殺了那小頭目。
可是臨了,胡力突然覺得自己靈光一閃,難道是因爲自己威勢太強了,他受不了我其實的壓迫?
恩,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就把大刀插在了地上。漢人說的對,一個上位者的威勢是可以吓壞人的,自己就可以,那不就是說我胡力可以成爲草原上的一個大單于了。
這時,一個瘦弱但是眼神陰狠的的胡人,一雙三角眼閃爍不已,好像看出了胡力的心思。
“撲哧”
他扔下手裏的馬奶酒,也跪在地上,對着胡力。
“大首領,請饒恕桑巴哈,我也覺得桑巴哈說得對,大首領應該是稱單于!”
跪在地上的桑巴哈本來已經吓壞了,聽聞有人爲自己求情,悄悄擡起頭一看。
發現爲自己求情的居然是和自己平時不對付的,甚至令他生厭的兀立索。這讓他很疑惑,他很讨厭這個人,因爲這兀立索太陰很,隻知道玩陰的,不是草原人。
尤其是那雙眼睛,實在讓他不感冒。
現在突然覺得兀立索是那麽可愛,那雙眼睛也變得順眼多了。患難見真情啊,漢人說的對,自己以前太以貌取人了,以後應該多親近親近。
胡力疑惑的看了看兀立索,難道這家夥看出了什麽,不然怎麽會爲自己的敵人求情。
能混到大首領的地位,腦子也并不像漢人說的那樣,隻知蠻力,沒點心機怎麽行。兀立索見到大首領看向自己,頭低得更低了,他要表現出他最大的崇敬,這時候不能馬虎。
要是自己賭對了,胡力做了大單于,自己一定少不了好處,那時候,嘿嘿。
看了半天,胡力又轉頭看了看其餘人,一衆人見到這樣哪還不知道胡力的打算,齊齊跪下,原本聲色犬馬的衆人在短暫的寂靜後對着胡力拜了下去。
這時候,跪在地上的桑巴哈也覺得了不對,好像事情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啊。
“哈哈哈哈”
立于衆人中間,看着腳下匍匐着小頭目們,胡力張狂的笑了。
“锵”
拔起地上的刀,大刀闊馬的回到上方,威武的轉身,坐在自己的虎皮大椅上。
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線,他很激動,骨子裏的鮮血都沸騰了,手裏把玩着漢女,加大了幾分力氣,顯然忍得很辛苦。可是他沒有立即叫所有人起來,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不敢擡頭,都不是簡單的人,他們能感受到有一雙眼睛在他們身上巡視。
桑巴哈明白了。
原來并不是自己的小動作被首領知道了,首領對這些事情并不知情,酒喝得有點多。
桑巴哈使勁搖了搖,才想起自己剛剛好像說了什麽話才導緻這樣的。對了,是說首領可以做單于,就是這一句,桑巴哈一下子清醒的多了。
原來如此,斜眼一瞟兀立索,剛剛升起的好感頓時全消,大首領一定早就想做大單于了,就差一個人說出來。自己說了出來,那就是大功勞,兀立索一定是想分自己的功勞。
桑巴哈能和陰險的兀立索鬥這麽久還活着,就說明這家夥是有點小聰明的,一下子想通了關鍵。
胡力得意的低頭俯視這小頭領們,猛地眼睛一定,他看到了桑巴哈在搖頭。眼神變得狠毒了起來,難道這家夥剛才是調笑自己的,現在竟然敢搖頭,胡力疑心很重。
一把推開懷裏的漢女,提起大刀走到桑巴哈面前。
用手裏的大刀挑起桑巴哈的下巴,一雙紅腫的眼睛盯着桑巴哈,要是稍有不對,他就準備殺雞儆猴。
“桑巴哈,你說!”
本來以爲已經摸準了胡力的心思,擡起頭一看,那一雙嗜血的眼睛讓桑巴哈心底有點摸不準了。不由的眼珠子咕噜噜亂轉,想要把自己摘出去,就算不要這功勞,都不能死了。
“哼,說!”
“大、大首領,我、我···”
“恩?”
胡力的大刀一轉,吓得桑巴哈剛剛才有一點力氣的身體馬上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