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冷不防被吓得一哆嗦,手指上的力度就沒控制住,安顔臉頰被按得一痛,倒抽一口涼氣。
小姑娘回過神來,吓壞了,連忙給安顔道歉:“對不起小姐,我剛剛沒注意!”
“沒事兒。”安顔無心跟小姑娘計較,微微仰頭朝着門外看了一眼:“外面什麽情況?”
小姑娘有點慌,連忙起身去。
還沒拉開門,女人的吵鬧聲就再次傳了進來。
“什麽高檔會所,我看你們這裏就是個賊窩!連顧客的東西都偷,還要不要臉?今天你們要麽把項鏈還我,要麽給錢,不然就報警!”
女人口齒伶俐,聲音尖刻,工作人員的勸解幾乎聽不見。
但安顔還是隐約聽到了幾聲帶着哭腔的辯解。
“呂姐您真的誤會了,我沒有見過您的項鏈……”
“少廢話,我的東西就是在你們這裏丢的,叫你們經理出來!”
“我真的沒有……”
一個女孩子的抽泣聲從門外傳進來。
女人不依不饒的吵鬧聲卻更大了。
走到門口的圓臉美容師回過頭來,歉疚地看向安顔,慌亂解釋。
“外面應該是有顧客在鬧事,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不過我們這裏真的沒有過這種事,真的!”
“這人真是的,有話好好說,有證據就直接報警,大吵大鬧算什麽啊。”
白芍是這裏的老顧客了,對這裏的工作人員和服務都很認可,不由得有些憤憤不
平。
她拉了顧婉一把,裹着浴巾準備去看熱鬧:“走,出去看看!”
“你們倆先躺着!”
安顔連忙按住了她們,讓她們躺好。
她倆做的全身SPA,剛做了一半,裹着浴巾出去看熱鬧不合适。
安顔起身穿好衣服,準備親自出去看個究竟。
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很顯然工作人員搞不定。
拉開門,門外大廳裏已經聚集了一堆人。
一個打扮高貴、衣着講究的中年女人正氣勢洶洶地插着腰,手指着面前低着頭的美容師破口大罵。
“……肯定是你偷了我的項鏈!我那條鑽石項鏈可是在國外買的,二十多萬!今天你要是不賠,别怪我送你進警局!”
“可是我真的沒有偷過您的項鏈,我對天發誓,我見都沒見過!”
美容師是個年輕女孩,臉漲得通紅,急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女人卻掃了一眼四周出來看熱鬧的顧客,更得意了:“你說你沒偷,難道我的項鏈能長翅膀自己飛了?你們給我評評理,我來做美容的時候項鏈還在,出去就不見了,不是她偷了能是誰?”
圍觀的顧客聽了這話,都神色各異地看向那個美容師,心裏驚疑不定。
看這女人理直氣壯的樣子,難不成這個号稱高級會所的美容院還真的有賊?
其他幾個工作人員一看這些顧客的臉色,都急得不行,連忙上前給女人說好話,讓她先冷靜一下。
“呂姐,我們一定會好好幫忙找的,
您先消消氣,我們經理已經讓人去找了,馬上就來……”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們的把戲,别過一會兒來告訴我監控壞了,糊弄誰呢?”
女人根本不吃這套,一把推開了幾個工作人員,就要去撕扯那個女孩子。
好在會所的經理匆匆趕了過來,攔住了中年女人。
“呂姐,我手機上就有連着監控的軟件,剛好趁着大家都在,我們一起先下監控。”
“對對,看監控,說不定是你自己根本沒戴在手上,不知道丢在哪裏了,跑來冤枉人家小胡!”
“我之前戴着幾百萬的項鏈過來,小胡都沒多看一眼,怎麽會偷你的東西!”
被懷疑偷東西的美容師叫小胡,在會所做了挺長時間,向來老實,這種關鍵時候也有幾個熱心的老顧客爲她說話。
中年女人斜着眼瞪過來,剛要說話,會所經理已經劃開了手機屏幕。
旁邊幾個看熱鬧的顧客一起湊過去看,安顔也跟着掃了一眼。
會所經理點開監控軟件,把時間往回調了一下,屏幕上很快出現了中年女人走進會所的視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仔細看,可惜中年女人穿的是一件長袖外套,袖子把手腕蓋得嚴嚴實實,誰也看不出來她到底戴沒戴項鏈。
而監控視頻也隻拍到中年女人進入美容室,就再也沒有了。
因爲進了房門後,顧客要脫衣服做項目,美容會所爲了保障客人的隐私,根本不可能在房間裏裝監
控。
圍觀的人這下都沉默了,繼而都同情地看向了美容師小胡。
監控裏看不出來女人戴沒戴項鏈,這女人又口口聲聲自己丢了項鏈,小胡這下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嫌疑了。
中年女人見大家都不做聲了,剛剛壓下去一些的氣焰立刻又嚣張了起來,手指頭差點戳到小胡臉上去。
“怎麽樣?我就說這監控就是個擺設,能看出什麽來?我的項鏈戴沒戴,我自己能不清楚?就是你偷的,二十萬,一分别想少!”
“我真的沒偷,經理你相信我……”小胡哭的更兇了,求助地望向會所經理。
會所經理拿着手機,也是一臉爲難。
身爲經理,她自然是想維護自家員工的,可現在這種情況,根本沒辦法證明小胡的清白。
這件事要是鬧大了,對會所的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
會所經理思慮再三,最終還是狠狠心開口:“小胡,就算呂姐的項鏈不是你偷的,也是在你服務期間弄丢的,這件事我們必須給呂姐一個交待。”
“可我真的沒偷啊!”
小胡瞬間萬念俱灰,忍不住哭出了聲。
“再說我家的情況你們知道的,我奶奶還在住院,我真的沒有錢賠……”
女孩子的哭訴回蕩在大廳裏,聽得圍觀的人一陣唏噓。
原來這小胡是個孤兒,自小和奶奶相依爲命,家裏特别困難不說,現在奶奶還在醫院躺着,小胡每月的工資都交了醫藥費。
這種情況,就算是把
小胡賣了,也賠不起那條項鏈。
但大家都隻是唏噓而已,誰也不想自找麻煩替小胡出頭。
安顔站在人群邊緣,聽着小胡的哭聲,心底深處有個地方倏然被觸動,刺痛不已。
看着小胡,她好像就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曾經她也和小胡一樣,和奶奶相依爲命,在這世上苦苦掙紮。
當中年女人再次伸手要去撕扯小胡的時候,安顔忍無可忍,直接撥開人群上前,毅然擋在了小胡面前。
“這位女士,可否聽我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