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墨辰本也沒打算隐瞞這件事,于是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女人穿高跟鞋實在是太危險了,尤其你現在還懷着孕,千萬不要再穿高跟鞋出門。”他叮囑安顔道。
之前看到霍靜雅高跟鞋尖卡住時,他真是有點擔心,萬一安顔一個人時也遇到這種事,她還懷着身孕,那可怎麽辦?
聽了戰墨辰說的,安顔心情卻有些複雜。
她不知道該說霍靜雅太倒黴,還是說對方這腳崴得太巧。
但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霍靜雅在帝都現在無親無故,戰墨辰肯定不能不管她。
今天爲了霍靜雅忙碌到飯都吃不上,以後呢?
安顔窩進被子裏,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轉身去不想看戰墨辰。
她知道戰墨辰和霍靜雅青梅竹馬,戰家和霍家也是世交的情誼,戰墨辰照顧霍靜雅是理所應當的。
可她心裏還是莫名有些煩躁。
連帶着看戰墨辰也沒那麽順眼了。
戰墨辰敏銳地發現了不對,掀開被子擠進來:“怎麽忽然不高興了?”
安顔閉上眼睛裝睡:“我困了,睡吧,明天我去醫院看看她。”
床頭昏暗的燈光照過來,照亮戰墨辰一臉迷茫。
“……好吧。”
翌日一早。
戰墨辰去公司,仨小隻睡懶覺。
安顔出于禮貌,決定去醫院看看霍靜雅。
她跟霍靜雅不熟,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幹脆在禮品店買了個果籃拎在手裏。
走到病房門口,裏面傳來隐隐約約的說話聲,莫名有幾分耳熟。
安顔擡手敲門。
“請進。”霍靜雅的聲音傳出來。
安顔推門進去,霍靜雅床邊坐着的男人也随之轉過頭來。
“安顔,你怎麽來了?”霍靜雅臉上的笑容凝滞片刻,說不上是驚訝還是驚吓。
安顔笑道:“聽說你腳崴到了,當然要來看看你。”
說完,安顔才把視線落在了旁邊的男人身上,眼底閃過驚詫:“袁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啊,我,我是來看霍小姐的。”
袁奇猛然站起來,臉色很是不自然,但是很快又露出笑容,解釋了一下:“我跟霍小姐多年不見,今天我來醫院探望病人,恰好遇上了。”
“哦,原來你們也認識,真是好巧。”安顔笑笑,不置可否。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聽着這句“好巧”,袁奇臉都白了三分。
好在安顔也沒有追問下去,再次看向霍靜雅。
“聽墨辰說你的腳崴傷還挺嚴重,一定要注意好好修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給我打電話。”
“好,謝謝你。”
戰墨辰不在,霍靜雅也懶得一口一個嫂子裝樣子,隻客氣地朝着安顔笑笑。
安顔也不在意,把果籃放在床頭櫃上,又問霍靜雅:“聽說你是昨天看房子的時候崴了腳的,不知道房子看的怎麽樣了?”
“看的那幾套都還不錯,隻不過都不太合适,還沒拿定主意。”
霍靜雅淡淡回道。
下一瞬,卻又勾起唇角,滿臉歉疚地看向安顔。
“昨天墨辰哥回去晚了吧?真是對不起,都是爲了我的事情害得墨辰哥晚飯都顧不上吃。我也說了讓墨辰哥早點回去,他偏偏不肯……安顔,你不會生氣吧?”
“你想多了,這有什麽可生氣的?”
安顔一時拿不準霍靜雅說這話是個什麽意思,也不去猜疑,隻當字面意思來理解。
她很快露出比霍靜雅更真摯的笑容:“你也說過,墨辰算是你半個親哥哥,你受了傷,他照顧你也是應該的,你不用太往心裏去。”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霍靜雅點點頭,滿眼感動,心裏卻很不舒服。
這個女人是心機太深還是真蠢?
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都不生氣?
要是心機深,說不定此刻的平和大度都是裝出來的,回去就會跟墨辰哥鬧。
可要是真蠢,那還真就有些難辦了。
安顔也懶得跟霍靜雅再打啞謎,兩人不鹹不淡又聊了幾句,安顔告辭走人。
“你在醫院安心養病,有什麽需要的随時找我。”
“好。”霍靜雅笑着應下。
安顔前腳走出病房,後腳袁奇就拍了拍胸口,一副驚吓過度的樣子。
“這女人怎麽說來就來,也不打個招呼,吓死我了。”
“估計是來看看我有沒有真的受傷吧。”霍靜雅不屑輕嘲:“明明滿腹心機,還在我這裏裝單純,墨辰哥怎麽就看上了這樣的人。”
“那你這傷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袁奇看着霍靜雅腫起來的腳踝,心疼不已,卻故意在上面摁了一下。
“疼!”
霍靜雅抽着冷氣叫出聲,精緻的眉眼一片扭曲。
袁奇點點頭:“是真的。”
“你是不是瘋了,居然對我下這種毒手?”霍靜雅眼睛一瞪,對袁奇怒目而視。
袁奇冷哼,滿眼的責怪心疼。
“不疼你就不長記性,你真要博同情,假裝扭一下,做做樣子就行了,爲什麽非要傷害自己的身體,這麽不把自己當回事?”
“因爲我喜歡的男人他不蠢,真傷假傷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霍靜雅面無表情說道,這副理智又清醒的樣子讓袁奇真是又愛又恨。
他隻能無奈歎氣:“爲了一個男人承受這種痛苦,值得嗎?”
“比起得不到的心痛,這點痛算什麽?隻要他能慢慢回到我身邊,我的痛就不算白受。”
霍靜雅眼底一片笃定。
袁奇皺眉:“難道他真的會爲了你抛棄老婆和三個孩子?”
“他們還沒有正式結婚。”
霍靜雅再次瞪向袁奇,鄭重糾正:“安顔不是他老婆,那三個孩子也隻是私生子而已。”
袁奇一陣無語。
這種說法和自欺欺人有什麽不一樣?
“那你接下來還準備怎麽做?”
“好戲在後頭。”
霍靜雅唇角勾起笑容,眼底隐隐有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