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境冷冷吐出兩個字砸了回去。
女人舉杯的手僵在半空,神色有些尴尬,卻還不死心:“帥哥,給個面子。”
“滾。”
宋境冷漠的側臉終于轉過來,刀鋒一樣冷厲的眉眼讓女人無端打了個寒顫。
這男人長得很帥,但又冷又兇,招惹不起。
搭讪的女人很快轉頭離開,腳步甚至因爲後怕有些虛浮。
那杯藍色海洋,宋境自然一動未動。
吧台裏,酒保看得出這位客人心情不好,小心翼翼過來問:“您喝點什麽?”
“随意。”
宋境心裏空蕩蕩的,腦子也差不多一片空白,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
酒保瞬間意識到賺錢的好機會來了,他連忙趁機推薦:“我們這裏新上了一款雞尾酒,風味很獨特,我去給您拿。”
宋境随意點了點頭,懶得再說話。
酒保很快送了一杯高濃度雞尾酒過來,又轉身去後台酒庫拿酒。
剛轉過酒架,一把雪亮的刀斜斜伸過來,橫在了他脖子上。
“借你辦點事,沒問題吧?”
昏暗的燈光裏,一個黑衣人揪着酒保的衣領,眼神兇狠地睨着他。
酒保一動不敢動,隻知道拼命點頭:“沒問題,沒問題……”
“好,仔細聽着。”
黑衣人收回刀子,在酒保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宋境一杯酒入喉,隻覺得心口更堵得慌。
酒保剛還回到前台,見酒杯空了,忙殷勤詢問:“先生再來一杯嗎?”
“再來一杯。”
酒吧五光十色的燈光裏,酒保又遞了滿滿一杯酒過來。
宋境端起,一飲而盡。
周圍的男男女女一陣拍手叫好。
宋境的胃裏卻像是着火一樣,很快灼燒起來。
烈焰很快順着心口往上竄,燒得宋境心痛難忍。
要是從前,他胃疼,去見三小隻,或許還能得到安顔的關心和照顧。
可從今往後,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笑的是,他居然妄圖借酒澆愁,結果卻是借酒澆愁愁更愁。
當酒保再次來問他需不需要續杯的時候,宋境擺擺手拒絕了,扔了錢包過去。
“結賬。”
走出酒吧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因爲酒吧裏五光十色的燈光太暧昧,還是因爲烈酒的後勁兒太大,宋境眼前一陣暈眩,腳步淩亂了幾分。
這種感覺很不對,宋境心底一沉,扶着牆,強撐着走出酒吧大門。
剛要朝遠處等候的的士招手,突然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酒吧門口每晚都會有喝得爛醉如泥的男女,進進出出的人見怪不怪。
隻在心裏默默嘲笑一句這家夥酒量不行還出來現眼。
不遠處的街角,白芍正跟朋友逛街,目光随意一瞥,走了兩步,又猛然倒了回來。
“你看什麽呢?”她朋友挽着她走。
白芍擡腳往酒吧門口走:“我好像看到了個熟人。”
“帝都這麽大,除了我你還有什麽熟人……”朋友笑着跟了上來。
白芍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可她還是不由自主蹲下來,把側臉趴在地上的人給掰了過來。
“宋境?”白芍心口一陣亂跳,左右看了看,沒看見其他什麽人。
“一個人來的還敢把自己往死裏灌,真是不自量力!”
白芍一邊吐槽,一邊在宋境那張之前還高不可攀的俊臉上拍了拍:“醒醒,醒醒!”
毫無回應,喝多了的人像是直接睡過去了,隻時不時發出兩聲難受的哼哼唧唧。
白芍回過頭,不好意思地看向朋友:“這人我認識,我先把他送回家,你自己先去逛。”
“好,我幫你去叫車,不過等他醒了,你們可得請我吃飯。”朋友朝着白芍眨眨眼,暧昧之意十足。
不用說,肯定是誤會了他們的關系。
白芍臉頰蹿上一股熱氣,臉有些紅,不過這種時候也顧不上害羞辯解。
朋友很快攔了一輛的士過來,她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和的士司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高腿長的男人塞進後座。
白芍累得氣喘籲籲,也坐進後座,跟朋友揮手告别。
朋友的笑容幾乎能咧到耳根:“祝你玩得愉快!”
白芍捂臉,蒼天可鑒,她真沒随意撿人。
駕駛位的司機也是一臉了然問道:“你們要去哪兒?”
“哦,我問問。”白芍回過神來,連忙晃了晃宋境:“你家住哪兒?”
宋境高大的身軀一歪,直直朝着白芍壓過來,嘴裏不知道哼唧了一句什麽。
白芍一個字都沒聽清。
無奈,她隻能咬咬牙,聽着頭皮跟司機報了個地址:“去明珠酒店。”
司機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白芍一眼,低笑了兩聲。
白芍臉紅得能滴出血來,知道這事兒算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酒店,白芍臉上的滾燙散去幾分。
宋境整個人身上都燙得可怕,白芍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發燒了,但喝了酒好像也不能給他吃什麽感冒藥。
白芍無奈,走進衛生間擰了個冷毛巾出來,打算給宋境冷敷一下。
宋境感覺自己身體裏面像是有一團火,燒得越來越烈,燒得他腦子裏一片混沌,最後一絲理智也徹底消失。
額頭上的冷毛巾并沒能壓下這種灼熱感,反倒像是火上澆油,讓他不由自主朝着身邊的一片冰涼貼了過去。
白芍猛然間被宋境緊緊抱住,扯進懷裏,男人灼熱的唇舌帶着灼燙尋了過來。
白芍吓得不輕,連忙推開宋境,但是在宋境強勢的索取之下,她的這點掙紮更像是半推半就。
失去理智的男人似乎得到了鼓勵,欺身而上,徹底把嬌花一樣柔軟的女人籠罩在了高大的身軀之下。
白芍很快被鋪天蓋地的親-吻和男人強勢的動作奪去了思考的能力,在最初的掙紮和抗議過後,無奈地選擇放棄抵抗,和宋境一起沉淪在一室暧昧中。
……
一睜開眼睛,宋境就察覺了不對。
胳膊又酸又麻,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了一整夜,懷裏似乎還抱着什麽柔軟溫熱的東西。
宋境猛然坐了起來,朝着身邊看去。
一張明媚嬌-豔的小臉半露在被子中間,眉頭微蹙,似乎夢裏仍舊很不舒服。
而被子下面,兩個人寸縷未着。
宋境腦子裏轟然一聲響,霎時明白發生了什麽。
随着他的手臂抽出,原本被他抱在懷裏的女人“嘤咛”一聲,也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