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墨辰和安顔帶着仨小隻換了登機牌,很快就要上飛機。
白芍站在閘門外面,紅着眼睛跟安顔揮手告别。
“你們在帝都等着我,我過兩天就去找你們!”
“白芍阿姨,拜拜!”仨小隻也依依不舍跟她告别。
安顔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特意沒讓白老夫人來送自己,就是不想看到姥姥難過。
雖然隻有短短幾天相處,但她心裏已經把姥姥視作最親的親人。
戰墨辰瞥了一眼白芍,伸手摟住安顔肩頭:“走吧。”
上了飛機,空姐拿來了毯子,戰墨辰親手給安顔蓋上,薄唇在安顔臉頰輕輕碰了碰。
“有心事?”
“沒有。”安顔窩在座椅裏,神情怏怏。
“我就是有點心疼白芍。”
“心疼?”戰墨辰微微挑眉。
京都白家的千金大小姐,需要人心疼?
戰墨辰不動聲色抱了抱安顔,壓下心頭一絲不舒服。
本來因爲仨小隻,顔顔放在他身上的心思就有限。
要是再這麽放任白芍黏着顔顔,他在顔顔心裏的地位豈不是又要下降?
飛機劃過長空,戰墨辰眸底暗光流轉。
帝都國際機場。
走出機場,戰家的司機已經等候多時。
安顔巴掌大的小臉上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鏡,口罩遮去了剩下的半張臉。
仨小隻走在前面,也都戴着遮陽帽和口罩。
戰墨辰凝眸睇她:“還要藏着?”
“啊?我……我就是習慣了。”安顔心口一跳,心虛辯解。
戰墨辰唇角勾起,沒再說什麽,一手把人摟進懷裏,一手拉着行李箱,朝機場外走去。
機場外,時不時就有娛樂記者徘徊。
剛好有個記者和戰墨辰一家迎面對上,本能擡手,咔嚓咔嚓就是一頓拍。
安顔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從前那樣抗拒。
甚至還下意識挺直了肩背,盡量讓自己的姿态好一點。
至于是誰給她這樣淡定的勇氣,除了梁靜茹,大概就是墨鏡和口罩。
又或許,是身邊這個男人?
安顔臉頰莫名又有點燙。
走出機場,戰家的司機已經開着加長林肯等候多時。
上了車,司機恭敬開口:“戰總,回老宅還是别墅那邊?”
“先去别墅那邊,夫人和小少爺需要休息。”戰墨辰淡淡道。
“是。”司機轉了個彎,朝着另一個方向疾馳。
安顔略有愧疚:“爺爺是不是已經等我們很久了?”
“不差這一時半會兒。”戰墨辰笑笑,眼底一片寵溺。
這樣的戰墨辰,把男人的魅力瞬間發揮到極緻。
安顔心口忍不住跳亂了一拍。
很快到家,剛走進家門,仨小隻就像三隻小炮彈一樣朝着沙發沖了過去。
“太爺爺!”
坐在沙發上的老人哈哈笑着張開雙臂。
安顔吓了一跳,連忙追了過去:“慢點,你們小心些!”
戰老爺子身子骨雖然硬朗,可也經不住仨小隻跳進懷裏的沖擊力啊。
還好仨小隻有分寸,快要沖進太爺爺懷裏時,硬生生來了個急刹車,張開小手抱住了老爺子的手臂。
安顔松了一口氣,走過去笑着問好:“爺爺,您這些日子還好吧?”
“好着呢,隻要能多看孩子們幾眼,我就百病全消。”
戰老爺子樂呵呵地抱着仨小隻,笑聲朗朗。
旁邊,泰迪狗大白也小跑着迎接出來,圍着沙發直轉圈。
仨小隻趁機在戰老爺子懷裏使勁兒撒嬌。
“太爺爺,我們好想你!你最近在家好不好,吃飯香不香?”
“當然不香啦,你們都不在身邊,太爺爺想你們啊。來,看太爺爺給你們準備了什麽禮物。”
戰老爺子把安暖暖抱在懷裏,指了指沙發上堆成小山的玩具。
“太爺爺真好,我最喜歡太爺爺了!”安歲歲嘴巴最甜,吧唧就在戰老爺子臉上親了一下。
戰老爺子高興得胡子都翹了起來。
安暖暖則是摟着戰老爺子的脖子,笑眯眯地摸了摸戰老爺子的白胡子,語出驚人:“太爺爺,你要是沒了胡須,就跟太姥姥一樣好看哒。”
“嗯?太姥姥?”戰老爺子一愣。
安顔和已經徹底被無視的戰墨辰都是渾身一震,驚呆了。
戰老爺子這把八字胡須可是留了整整十年,代表着他的威嚴和氣場。還沒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讓老爺子把他最心愛的胡子給剃了。
“暖暖,别鬧!”
安顔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把安暖暖從戰老爺子懷裏抱走:“爺爺,暖暖她有些胡鬧了,您别在意。”
“沒事。”
戰老爺子擺擺手,表示不在意,臉色卻凝重了下來。
安顔和白家認親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那麽暖暖口中說的“太姥姥”是誰,也是明擺着的事情。
戰老爺子沉默片刻,神色突然有些不自然。
他問安暖暖:“太爺爺留胡須不好看嗎?”
“好看啊。可是太姥姥不喜歡胡須,她說會紮到人呢。”
安暖暖完全沒有受到周圍緊張氣氛的影響,歪着小腦袋認真回答。
“上次二舅爺胡子長了,太姥姥就讓他把胡子剃幹淨再抱我……”
戰老爺子聽得認真,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暖暖!”
安顔心裏不安,強行拎起小女兒把她抱走:“跟哥哥們去一邊玩。”
戰老爺子沒再說話,沉思了幾秒,突然站起身:“你們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爺爺,飯馬上就好了,您不留下吃頓飯嗎?”
安顔進門發現戰老爺子在,已經叮囑傭人多做幾道戰老爺子喜歡吃的菜,剛才還說大家一起吃頓飯。
戰老爺子搖搖頭,出門走了。
安顔和戰墨辰面面相觑,心裏卻都跟明鏡一樣。
戰老爺子和白老夫人那段不能言說的過去,被安暖暖無意中戳中,心裏自然是不會舒服。
“爺爺會不會生氣了?”安顔有些擔心問。
戰墨辰笑着安撫她:“不會,爺爺疼愛孩子們還來不及呢,他隻是需要時間想清楚。”
解鈴還須系鈴人,當年的事在戰老爺子心裏就是一個死結,也隻有他自己想通了,才能真正走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