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白嵩蔔更是沒有絲毫猶豫,回答得斬釘截鐵。
“隻要是小姑姑白雨欣的女兒,白家就一定會認!不管她做過什麽,是什麽身份,白家都不會放任她流落在外。”
“很好。”
戰墨辰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點點頭,遞給白嵩蔔一個裝着幾根頭發的透明密封袋。
“這個你可以拿去再驗一驗,等結果出來,希望你說話算話。”
“這是……”白嵩蔔雙手接過,疑惑看向戰墨辰。
戰墨辰卻沒有回答,隻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讓侍者打包好他親手泡的咖啡,轉身離開。
包間裏隻剩下白嵩蔔一個人。
他看着手裏的頭發,好一會兒才将雜亂的心思理順。
上次DNA結果的确是被人調包了,但調包的結果卻是所提供的樣本和白家符合血親關系。
難道用來替換的那份樣品跟現在這份其實是一個人的?!那戰墨辰又是從哪裏獲得的?
白嵩蔔拿着袋子的手微微顫抖,心頭隐隐閃過一個荒謬而不可思議的念頭。
如果是這樣……
那他到底做了多少錯事?
白嵩蔔靜立好半晌,才猛然站起身向外走去,親自開車直奔京都最權威的醫院。
白家。
白嵩蔔走進家門,一家人正在大客廳召開家庭會議。
看見他回來,白芍悄悄迎了上來:“奶奶說要商量安琪的事情,大家正等你開家庭會議呢。”
白嵩蔔換鞋的動作頓了一頓,眼底劃過一道暗芒:“也好,早晚都要解決的。”
人到齊了,白雨淙也就宣布家庭會議正式開始。
白雨淙首先征詢大家的意思:“認親宴暫時推遲了,你們覺得,這場宴會還辦不辦?”
“還辦什麽,有什麽可辦的?”
白雨齊已經忍了很久了,一聽白雨淙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原先還以爲安琪是個好的,沒想到她居然能幹出持刀傷人這種事情。搞出這種糗事,實在是太難堪了,一點不像我們白家人。我看這認親宴,不辦也罷,隻能惹人笑話。”
白芍聽了,暗暗高興父親終于看穿了安琪的真面目,連忙附和:“就是,要是被人知道我們白家多了這麽個人,以後我走出去都會被人笑話,我還要不要出門了。?”
白雨淙不置可否,又看向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臉色黯然,面對兒孫的不滿,一言不發。
客廳裏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白芍原本高高挑起的眉頭也慢慢落下,再也不敢吭一聲。
一片沉默中,白嵩蔔看了一眼白老夫人,突然開口:“這認親宴當然要辦,而且要風風光光地辦。”
“什麽?大哥你……”白芍詫異不已。
白雨淙和白雨齊也都看向白嵩蔔,眼神各異。
白嵩蔔垂眸,淡淡解釋道:“無論什麽時候,我們白家做事都不需要看别人的臉色,要是誰想笑話我們,那就剛好借着認親宴,讓所有想看白家笑話的人看看白家真正的實力。”
白嵩蔔這話讓白雨淙眼前一亮。
白雨齊也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臉上露出羞愧之色。
“嵩蔔說得對,是我鑽了牛角尖,差點就學了那些小門小戶的作派。我們白家什麽時候需要在意世人的眼光,我真是糊塗!”
白嵩蔔連忙安慰白雨齊:“二叔不要多想,我們白家聲譽當然還是重要的,我隻是覺得跟别人的眼光比起來,血脈至親更重要罷了。”
白雨淙神情既欣慰又凝重,聲音也冷了下來:“沒錯,我們白家傳承百年,無論做什麽事,都不需要向誰證明,這一點希望你們牢記。”
白老夫人也霍然擡頭,看向白雨淙和白嵩蔔:“那這場認親宴,我們還要辦?”
“是的奶奶。”白嵩蔔看向白老夫人,肯定地點點頭:“雨欣姑姑肯定也想要她的女兒風風光光地回到白家。奶奶,我們應該辦這場宴會,光明正大地接回表妹。”
“好,好,就按你說的辦,也算是了你小姑姑的心願。”
白老夫人想起小女兒,一時心潮起伏之下,不由得紅了眼眶,對白嵩蔔的提議再無異議。
等到大家都散了以後,隻剩下白芍陪着白老夫人。
白芍對家庭會議的結果并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但她神情郁郁,似乎有心事。
白老夫人看在眼裏,拍了拍白芍的手。
“小芍,奶奶知道你對安琪有意見,但無論她做了什麽,總歸是我們的家人,我們也不能真的不管她,把她丢在外面受人欺負。你放心,奶奶最疼的還是你。”
“奶奶,我不是計較這個。”
白芍擡起頭,眼底疑惑重重:“我隻是覺得,大哥的态度有點奇怪。”
“哦?說說看。”白老夫人驚訝道。
白芍張了張嘴,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仔細想想,大哥今天從頭到尾,好像都隻說“姑姑的女兒”和“表妹”,絕口沒有提過安琪的名字。
可這似乎也算不上什麽異常。
白芍咬唇,最終搖搖頭:“奶奶,沒什麽了,這件事我聽家裏安排。”
傍晚。
白嵩蔔從公司出來,坐在車裏沉思了好一會兒。
最終歎口氣,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安琪。
安琪正在公寓裏對着上門做家務的傭人發脾氣。
“誰讓你動我的東西了?我告訴你,我包裏可是裝了首飾和現金,要是丢了東西,你可要照賠的!”
傭人目瞪口呆,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套公寓向來空着,她隔三差五來做一次衛生。今天接到主家通知說有人住進來了,讓她過來照顧。
她隻是做衛生的時候順手把這位小姐的包從沙發上放到了衣帽架上,就被劈頭蓋臉訓了一頓。
這以後……
傭人心裏發憷,但是出于職業素養,并沒有說什麽,恭敬應下。
安琪斜眼剔着傭人進了廚房,臉上的怒氣這才慢慢消散。
這些下人就得好好敲打,不然誰知道做事盡不盡心,會不會把她放在眼裏?
正琢磨着待會兒怎麽繼續敲打傭人,電話響了起來。
一看号碼,安琪立刻興高采烈接了起來。
“大哥!”
“嗯,是我。在那邊住的還習慣嗎?”
“還好……就是傭人不太合心意,我剛剛說了她兩句,她居然敢頂嘴,還瞪了我。”安琪委委屈屈地惡人先告狀。
白嵩蔔一口氣咽在心頭,好半出話來。
陳姨是金牌家政公司請來的,已經在白家做了十幾年,也算是他們半個家人了。
不過一個照面,安琪就要給她挑毛病。
安琪這樣的人……
當初真是他瞎了眼才會認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