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國赤紅着眼睛怒吼:“‘地下室’這三個字,你給我爛在肚子裏,提也不能提!那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用來保我和你命的,再敢胡說八道,你就滾出這個家!”
葉翠婉從未見安邦國發過這樣大的火,她顫抖着倒在沙發上,隻能捂着臉含淚點頭。
直到安邦國怒氣沖沖離開,葉翠婉才爬起來,怔了半響突然大哭起來。
她在這個家裏辛辛苦苦籌謀多年,原本有兒有女有錢,安邦國也被她哄得服服帖帖。
可這一轉眼間,她怎麽就什麽都沒有了,連女兒都保不住!
如果不是安顔那個小賤人回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爲什麽要回來,爲什麽要回來!
葉翠婉心裏對安顔的恨意,瞬間達到了頂點。
京都。
戰墨辰和白嵩蔔去找人,白芍也一直在C局等消息。
翟洋和安琪被帶回來,白芍差點驚掉下巴。
安琪平時小作小鬧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敢殺人了?
小姑姑那樣的人,居然生出了這麽個女兒,白芍真是無語到極點。
好在她沒露面,也不用聽安琪的鬼哭狼嚎,直接回家跟白老夫人複命去了。
白老夫人自從病倒,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狀态。
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看見白芍回來,白老夫人的精神倒了好了幾分,一把抓住了白芍的手,連聲問道:“安顔有消息了嗎?”
白芍趕緊點頭:“安姐姐已經找到了,隻是受了點驚吓,其他沒什麽事,奶奶您不用擔心哈!”
“太好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白老夫人終于放心了,疲憊的臉上露出笑容,緊鎖着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一旁傭人看到白老夫人精神好起來了,也都很高興,連忙趁着白老夫人這當口端了煮好的燕窩粥過來。
白芍也跟着勸道:“奶奶,安姐姐現在已經找到了,您可以放心了,就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吧,不然安姐姐知道了,也會擔心的。”
白老夫人精神一好,也覺得有些餓了,點點頭。
大家連忙把白老夫人扶起來,用枕頭在她身後墊好,讓她舒舒服服地靠在床頭。
白芍這才端着碗,親手喂白老夫人喝粥。
白老夫人心情一好,胃口也開了,很快喝完了一碗粥。
白芍放心了許多,勸白老夫人躺下休息:“奶奶你安心睡一覺,等安姐姐好點了,我帶她來看你。”
白老夫人卻搖搖頭:“我一直躺着渾身也不自在,這會兒也不困,和你們說說話。”
說着,白老夫人又問起了安顔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綁架了小顔?那些人是不是沖着咱們白家來的?”
“這……”白芍一怔,一時真不知道怎麽開口跟白老夫人說。
白老夫人一看白芍這樣子,就知道這中間肯定有隐情。
她神色一凜,不怒自威:“你如實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旁邊白雨齊看母親不高興了,也連忙催促白芍:“有什麽你就說,要真是沖白家來的,我們也好有個應對。”
白芍隻能硬着頭皮把事情說了一遍。
“他們說綁架安姐姐的幕後主使就是她的大哥安争鳴,還有安琪……”
“安琪怎麽了?”白老夫人一聽到安琪的名字,下意識蹙眉。
白芍不安地看了白老夫人一眼,盡量說得委婉一些。
“她好像也跟這件事情有關,現在也在那裏關着。”
“什麽?她也參與其中了?糊塗!”
白老夫人立刻聽出了重點,大驚失色之下眼前一黑,又差點氣暈過去。
白家人連忙上前,又是手忙腳亂一陣勸慰。
正忙亂着,白嵩蔔回來了。
看到家裏人圍着白老夫人亂糟糟的,白嵩蔔也是一驚。
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之後,白嵩蔔忍不住埋怨白芍:“奶奶還沒好起來,你怎麽能跟她說這些?”
白芍也很内疚,低着頭不說話。
白嵩蔔也沒再責怪白芍,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始終還是瞞不住的,責任不在白芍身上,而是那個安琪,實在太不安分了。
白嵩蔔歎了口氣,走到白老夫人床前。
白老夫人聽見了他埋怨白芍,冷哼道:“這件事情又不是小芍的錯,難道你們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了嗎?”
白嵩蔔低着頭乖乖聽訓。
好一會兒之後,白老夫人的情緒才漸漸平複下來,再次看向白嵩蔔:“你去問問,安琪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
白嵩蔔驚訝擡頭:“您的意思是……”
“你想辦法把她救出來,以後就不要讓她回安家了。我們慢慢教,看看能不能把她的性子改過來。”
白老夫人無奈,既怒又痛:“我也知道她不争氣,可她畢竟是你小姑姑的骨血,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真去坐牢。”
白嵩蔔好一陣子沒說話。
今天戰墨辰和那個救了安顔的男人都看到了安琪。
他們對他的警告言猶在耳。
雖然白家并不懼怕别人威脅,可這件事白家插手,的确不占理。
要是事情傳出去,别人又會怎麽看白家?
可是種種顧慮,在白嵩蔔看向白老夫人蒼老疲憊的面容時,隻化作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無論安琪犯了多大的錯,這層血脈的牽絆是抹不去的。
白嵩蔔隻能點點頭照做:“奶奶放心,我這就去想辦法。”
白嵩蔔很快離去,白老夫人也實在是累極了,終于在白芍的安撫下睡着。
白雨齊看老夫人睡着,這才走了出去,坐在客廳裏忍不住歎氣。
安家的人看起來人模人樣,背地裏居然是這麽個德行。
親哥哥綁架親妹妹,安琪也攪合在中間,這種手足相殘的事情,真是駭人聽聞。
他的小妹白雨欣,當年是一個多麽高傲的女子,到底是怎麽看上安邦國這種人的?
C局。
沒有抓到安争鳴,工作人員隻能回來繼續審訊翟洋和安琪,試圖從他們這裏打開突破口,找到安争鳴的下落。
結果翟洋一聽說安争鳴潛逃了,更是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除了承認自己是受安争鳴唆使,其他的事情更是一問三不知,隻口口聲聲喊冤。
“……我真的隻是被人利用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他也沒跟我說過其他的!”
“對于安琪刺殺受害人這件事情,你知不知情?”
“這個我更不知道了,我見都沒見過安顔,我也不知道他們一家人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我也很奇怪啊。”
翟洋兩手一攤,表現得比工作人員還驚訝。
至于誰是白家親外孫女,什麽認親,翟洋決定爛在肚子裏,一個字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