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顔今天加了會兒班,直到晚飯後才回家。
剛邁進大廳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兒。
往日裏這個時候,仨小隻要麽跟小白在庭院裏玩,要麽就纏着戰墨辰跟他們玩遊戲。
今兒個,家裏靜悄悄的,仨小隻都去哪了?
還有戰墨辰也很奇怪,今天也沒來找她一起下班,難道是有事還沒回家?
安顔在一樓找了一圈,沒看到人,又去了二樓孩子們的房間,還是沒看到。
到底去哪了?
剛掏出手機要打電話,樓下卻突然響起汽車的聲音。
她回到二樓窗戶那,掀開窗簾,就看到仨小隻正從汽車上陸續下來。
戰墨辰也從另外一邊走下來。
這人帶孩子出去吃飯了?
居然都沒跟她說一聲,不知爲什麽,安顔心裏有點不爽。
“媽咪!”
仨小隻在樓梯口看到安顔,全都叫着撲了過來。
“去哪了?吃飯了嗎?”安顔抱了抱三個孩子,挨個親了下。
“爹地帶我們吃好吃的,對了,他還給你打包了哦。”安歲歲笑眯眯地說。
安顔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誰要他帶吃的了。
“還沒吃飯吧?”戰墨辰這時走到她身邊。
明知故問!
安顔不想理他,故意牽着孩子們的手回到客廳。
戰墨辰沉默了下,他怎麽感覺小女人在生他的氣呢?
安顔跟孩子們在熱鬧說這話,戰墨辰這邊冷冷清清的,他将手裏的保溫盒放在飯桌上,一一擺開來。
飯菜的香氣頓時彌漫在整個大廳,安顔也聞到了,突然感覺有些餓了。
“今天下午我出去談了個事,回來得有些早,便帶孩子們出去吃飯了。”戰墨辰很自然地就解釋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她之前還以爲戰墨辰故意帶孩子們出去吃飯,不叫上她一起。
安顔有些心虛。
“顔顔,過來吃飯,有你最愛吃的醬焖鴨。”
其實不用戰墨辰說,安顔也知道是什麽菜。
熟悉的香味直往鼻翼蹿,她比誰都清楚是醬焖鴨呀,啊啊,肯定很好吃。
可是她剛才都沒理會男人,這會卻要厚着臉皮去吃他帶回來的飯菜,怎麽看都有點不太好吧。
安顔躊躇不已。
安晨晨看了一眼媽咪,突然朝弟弟使了個眼色,倆人一起站了起來。
“媽咪,快去吃飯,不按時吃飯對胃不好哦。”倆小隻一起勸說,小手還牽住了安顔的手。
被孩子們帶到餐桌邊,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安顔什麽矜持都不想要了。
什麽臉面都比不上吃飯事大啊!
飯菜很合口味,安顔吃得津津有味,隻除了對面這個男人,不要一臉深情款款地盯着她的話,就更完美了。
“你……沒事做了?”安顔吞下一口肉,沒忍住問道。
戰墨辰輕扯唇角:“沒有。”
沒有也不要一直盯着她吃飯啊,被人這麽看着她怎麽吃得下去!
事實上,她的确能。
一頓飯吃完,安顔擡手去拿抽紙。
冷不防男人比她動作快一步,抽了一張紙在手裏。
安顔錯愕瞪大眼,緊緊盯着戰墨辰手裏的紙。
他不會是要……
好在戰墨辰長臂一伸,将抽紙遞了過來。
安顔暗地裏松了口氣。
她剛才差點以爲戰墨辰去拿紙巾是要幫她擦嘴巴……
呃,有點想多了。
“謝謝。”她急忙接了過來擦了擦自己嘴唇。
站起要走時,卻被戰墨辰叫住了。
“等一下。”
還有事?
安顔目光示意了過去。
“這裏有點髒……”戰墨辰突然靠近,手裏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張紙巾,突然幫安顔擦了下唇角。
安顔驚呆當場。
臉上燒灼似的燙。
偏偏男人的指腹有意無意地拂過她的肌-膚,帶來一絲酥酥-癢癢的觸感。
“顔顔。”戰墨辰磁性嗓音響起。
安顔愣愣地擡頭,大腦已然反應不夠了。
不知爲什麽,每次戰墨辰這麽輕喚她時,她心裏不由地會感到有些癢意。
麻麻-癢癢的,想撓都撓不到地方。
“等會有事嗎?”戰墨辰又問。
安顔回過神,抿了抿嘴角回了一句:“你有事?”
“嗯,等會來書房一趟,好嗎?”
書房?
談公事?
那她就放心了。
安顔又有些無語。
不就去書房談個公事嗎,硬是被這個男人營造出了一種好像他們要去幽會訴諸衷情的意味。
安顔跟仨小隻玩了一會,等他們洗完澡去睡覺了,她才想起戰墨辰還在書房等她。
看了看時間,九點半,倒也不算太晚。
安顔本來想去沖個涼,但想到穿着睡衣去書房談公事有點不正式,于是便直接去了。
敲了敲書房的門。
“請進。”
明明是熟悉的聲音,安顔卻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她推開門走進去。
戰墨辰坐在寬大的實木長桌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深邃的眼隐在鏡片後,臉上神色微微有些嚴肅。
在外人面前,戰墨辰一直冷淡疏離,可他很少在安顔面前露出這幅神色。
安顔走到書桌前,擡眸看過去。
“顔顔,你過來。”戰墨辰朝安顔輕擡了下巴,目光溫和。
要靠那麽近?
安顔頓了下,還是繞過書桌,站到他身旁。
這時她發現書桌上擺放着一疊文件,不經意掃過去,她臉色微微一變。
“你怎麽會……”安顔猶疑問道。
擺在桌上的是一份關于安氏集團股權轉讓協議的文件,雖然安顔沒有看清内容,但光是這幾個字都足夠讓她震撼的。
戰墨辰爲什麽會有這份協議書?
戰墨辰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耐心解釋道:“我也是最近才無意間得知,氏集團最大控股人是你母親白雨欣,而且她留下了協議,去世後所有的股份都轉給你。”
安顔完全懵了。
這份股權轉讓協議如重石一般,在安顔心中驚起了千層浪。
她現在已經無心去追究戰墨辰從哪裏得知這個事,她腦子裏想的都是,她素未謀面的最親的親人,給與她生命的那個女人。
她從未有機會開口叫她一句媽媽,可她卻爲她謀劃好了一切,讓她能衣食無憂地長大。
可她卻連她的樣子都想不起來。
媽媽……
安顔眼眶酸澀不已,拼命咬緊了牙,才沒讓眼淚流出來。
突然,一隻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