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墨辰不說話,俊臉冷凝,周遭的空氣都是冷的。
安琪瑟縮了下-身體。
其實這些年來,她一邊發了瘋地愛着這個男人,一邊卻又有點懼怕他。
每每跟戰墨辰單獨相處的時刻,她其實都是緊張的,說不清是一種什麽感覺,她就是覺得戰墨辰這個人太過捉摸不透,她根本從來都不曾了解過他。
可再緊張,再害怕,她也必須要完成今天的任務。
安琪迅速組織好語言,臉上露出楚楚可憐:“墨辰哥,這些年我的付出你也看在眼底,就算我真的做錯了事,可你看在這些年的陪伴上,就陪我喝一杯可以嗎?”
盡管安琪已經盡力掩飾了自己的狼狽,可聲音裏還是不由自主洩露出一絲顫-抖和嘶啞。
她昨天哭了很久,哭得嗓子也有些啞了。
戰墨辰淡淡掃過安琪化妝品都遮掩不住的紅-腫眼眶,腦海裏卻閃過安顔冷淡的熟悉面容。
他修-長的手微微一伸,終于端起了酒杯,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他終于喝了!
安琪的眸子裏極快地閃過一絲竊喜。
“現在可以說了?”戰墨辰目光深邃,幽深的眸子像是有一種攝人的魔力。
安琪拿起酒瓶,不急不緩地又給戰墨辰續上一杯:“墨辰哥,你先吃點東西好不好?這裏的菜味道很不錯的。”
戰墨辰耐心消失殆盡。
其實安琪就算不願意說,假以時日,他也能查出安顔的過往。
根本沒必要在這兒浪費時間。
安琪心裏一咯噔。
她這些年跟在戰墨辰身邊,雖然關系沒有更進一步,但察言觀色的能力卻練得極好。
擔心戰墨辰擡腳走人,安琪趕緊說道:“姐姐她當年……是因爲一個男人才出的國。”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戰墨辰有了聽下去的興趣。
他早就知道安顔當初不是因爲生病出國休養,他想知道的是,安顔在國外都經曆了什麽。
“這個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姐姐并不愛那個男人,但這件事又給家族蒙了羞。迫不得已,爸爸才送姐姐出國的。”安琪絞了絞細長的手指,一副難過的模樣。
“我早知道姐姐因爲這件事記恨家裏,也記恨我當時沒幫忙,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
後面的話戰墨辰已經沒什麽心思聽了,安顔不愛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可不就是他嗎?
戰墨辰靠在座椅上,面上表情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深色的眸裏暗潮湧動,仿佛即将出籠的猛獸。
安琪不是沒注意到他的臉色,但也拿不準他的想法,隻能繼續試探:“當然了,姐姐應該也是沒見過那個男人,沒有感情基礎……”
“夠了!”戰墨辰面容更加冷峻。
他知道安琪的意思,明裏暗裏,她無非是想告訴自己安顔有多随便罷了。
安琪被這一句呵斥吓得手一抖,這幾年的相處,她對戰墨辰的敬畏是刻在骨子裏的。
同時,她内心又不免怨恨。
安顔那個賤-人到底給墨辰哥灌了什麽迷-魂藥?讓墨辰哥這麽偏幫着她!
“我來這兒,不是想聽你說這些的!”戰墨辰眸内暗含鋒芒,“我想知道,安顔在國外的那幾年的經曆。”
安琪一愣,安顔國外的經曆?
這些她怎麽會知道?當時爸爸将安顔打得奄奄一息後扔到國外,後面更是直接斷了對她的資助。
安琪根本不知道安顔在這種條件下是怎麽生存下來的,更别提還生了孩子。
如果不是安顔回國,她甚至會以爲安顔已經死在外面了。
戰墨辰眯了眯眼睛,露出些危險的意味,安琪這個樣子,顯然也不比他多知道些什麽。
“姐姐她在國外,最開始的時候生活得很艱難……”安琪有些緊張,怕戰墨辰一個不高興就掉頭離開。
這樣的話,她今天晚上的計劃就全部泡湯了。
戰墨辰确實對安琪現在說的感興趣。
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小-腹内感覺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
而這種感覺,甚至有一些熟悉,就好像六年前那晚……
“因爲當時爸爸實在是太生氣了,所以對姐姐的資助也斷了一段時間……”安琪不敢直接說出安邦國對安顔的做法,隻能加以掩飾。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覺得對面男人身上的氣壓低了不少。
戰墨辰心裏确實有些生氣。
又有點心疼和内疚。
他難以想象,安顔一個人帶着三個孩子,到底是怎麽在國外生活下去的。
他心裏有些亂,隻覺得身上越來越熱,已經開始有些不舒服了。
安琪一直暗中觀察戰墨辰的一舉一動,見男人額角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她知道這是藥效發作了。
于是面上一喜,故意伸出手去,關切地問道:“墨辰哥,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些醉了?”
戰墨辰推開安琪的手,手指按着額角,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醉了?
安琪卻不管那麽多,她今天的目的快要達成,怎麽可能輕易讓這個機會溜走。
她站起身來,一步一步靠近戰墨辰。
男人身上散發出來清冽的松木香讓她癡迷,她心神一蕩,雙-腿一軟,隻想往男人懷裏靠過去。
靠近後,安琪手柔弱無骨地搭在戰墨辰肩上。
“墨辰哥,我扶你去樓上休息一下吧?”
戰墨辰身體裏的那團火在亂竄,橫沖直撞,急欲找尋一個突破口。
他吃力地擡起頭,俊逸的臉上布滿了細汗,白皙的肌-膚透着绯紅。
一張略顯熟悉的臉出現在他眼前。
大大的眼睛滿含深情,一張紅唇鮮豔欲滴,張張合合,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是……安顔……
她什麽時候來的?
她不生他的氣了,肯理他就好……
戰墨辰伸出手去,緊緊握住了女人柔軟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