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安邦國這麽快就得到了消息。
偷瞧着安邦國那陰沉得可以滴出水的臉色,安琪心中也有些害怕,往葉翠婉的身後躲了躲。
六年前安顔被打得渾身是血送出國外的那一幕她可還沒忘。
葉翠婉反應迅速,立即以手掩面,眼淚順着眼角滑落:“邦國,安琪她受了委屈,你不僅不安慰她,怎麽還能這樣傷女兒的心呢?”
“我們做父母的,不就是孩子的後盾嗎?”
安邦國的眼皮突突直跳,半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一個不能爲家族帶來利益和好處的女兒,他甯願不要!
“她委屈?她有什麽臉委屈?抄襲被發現,還被炒掉,這還不夠丢人的嗎?”安邦國越發氣急敗壞。
更要命的是,戰總那樣的身份和地位,怎麽可能允許一個身上有污點的女人進戰家門?
安琪花了六年時間都不能嫁進戰家,除了這檔子,要想嫁給戰墨辰,簡直是天方夜譚!
聽了這話,安琪又委屈又難過。
她好恨啊,恨那個賤-人下套給她鑽,毀了她整個人生。
葉翠婉聞言更是傷心,她低低地啜泣道:“邦國,安琪她一向是最乖的,這次也隻不過是遭到有心人的陷害而已。”
“陷害?”安邦國豎起了粗眉,眼裏滿是陰郁。
安琪自己出問題是一回事,但遭人陷害又是另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隻要能夠洗-白女兒的名聲,那和戰總的事情或許也還有轉機。
葉翠婉淚眼朦胧:“是小顔,那丫頭一直還對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之前沒少給小琪使絆子,我一直以爲是小孩子間的矛盾。誰知道……”
她沒有把話說完,卻給安邦國留下了無盡的遐想空間。
但安邦國倒也沒有立馬相信,他有些狐疑:“你說整件事都是安顔設下的套?”
一直沒有說話的安琪突然開了口。
她身體微晃,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爸爸,是姐姐故意把她的原稿設計放在我的桌上,我一時不慎,拿錯了設計稿……”
安邦國沒說話,他也不是傻子,安琪的話未必都是真的。
至少,如果安琪不去拿安顔的設計稿,那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小顔的設計稿是前幾年的成名作之一,如果不是她主動拿出來,小琪怎麽會拿到她的原稿設計?”葉翠婉哭得更加梨花帶雨。
也正是這句話,終于讓安邦國相信了葉翠婉母女倆的說辭。
他是真的沒想到,安顔這個死丫頭一回國,處處都不讓他省心,現在居然還敢算計到她妹妹頭上來了!
“孽障東西,看我怎麽收拾她。”
安邦國重重地一錘沙發,眼裏盛滿了怒火。
葉翠婉心裏一喜,安邦國果然還是站在她們母女倆這邊的。
她安撫地拍了拍吓到的女兒,内心卻在算計另一件事。
丈夫這一關倒是好過,但戰墨辰那邊,又該怎麽辦呢?
安琪一昧躲在葉翠婉的懷裏,兩眼紅-腫,神色十分憔悴。
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麽被戰墨辰抛棄!
她一定要想辦法奪回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
展翼集團。
戰墨辰将文件夾合上,慵懶地靠在沙發椅上,有些心不在焉。
其實,安琪挑釁安顔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安顔一向不怎麽在乎,也不把安琪放在眼裏。
可這次,她居然會主動出手給安琪下套。
難道是因爲自己嗎?
心裏的這個想法一出現就馬上被否定了,戰墨辰自嘲地在心裏笑笑。
如果安顔真的在乎他的話,早就把那晚的真-相和孩子們的事告訴他了。
就在戰墨辰思緒飄轉之際,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掃了一眼屏幕上閃爍的安琪名字,戰墨辰眸底劃過一抹厭煩,根本不打算接這個電話。
但這個鈴聲卻異常執着,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
安琪這邊撥通了電話後就屏息凝神地等待着。
她從沒這麽緊張過。
成敗與否,就在這一次了。
就在安琪以爲戰墨辰不會接電話的時候,那邊終于傳來了一個熟悉低沉的聲音。
聽到戰墨辰聲音的瞬間,安琪的鼻子就是一酸,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才竭力忍住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墨辰哥,我有事跟你說,明天晚上我們能見一面嗎?”安琪的聲音低落中還帶着一絲嘶啞。
戰墨辰語氣有些冷:“有事就電話裏說。”
“求你了,墨辰哥,我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時間,是關于六年前那晚的事情……”安琪生怕戰墨辰一言不合就挂電話,說話的語速都快了許多。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安琪有些着急:“墨辰哥,有些事情,我想當面跟你說。”
“好。”戰墨辰終于松了口。
對于六年前的事,他比誰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究竟安顔爲什麽會闖進他的房間,而後又一聲不吭地消失?
六年後回國,她明知道那晚的真-相卻爲什麽不肯說出來?
這些年,安顔究竟經曆了些什麽?
“晚上七點,我在藍天酒店等你。”
像是怕戰墨辰拒絕,安琪說完這句,急匆匆地挂斷了電話。
還好,戰墨辰沒再打電話過來,他應該是同意去了。
安琪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她站在鏡子面前,細細地打量着自己姣好的臉蛋和身材。
今天晚上,她會給墨辰哥一個驚喜。
安顔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藍天酒店。
戰墨辰看了一眼表,馬上就到七點了,他随意地在大廳裏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戰墨辰有些不耐。
他從來都不喜歡等人,尤其是等一個他并不想見的人。
“墨辰哥!”女子嬌俏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安琪穿着一身淺藍色短-裙,一條編織系帶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露出兩條筆直細白的長腿,清純溫柔中又不失妩媚。
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可惜,戰墨辰隻看了一眼,并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安琪心下有些失望,但又不敢表露出來,隻能嬌柔地笑笑:“墨辰哥,你還沒吃晚飯吧?想吃點什麽?”
戰墨辰卻明顯不打算配合:“說吧,什麽事。”
被搶了白,安琪也沒有生氣,她拿起菜單:“還是吃一點吧,就當是陪我。”
說完,不等戰墨辰拒絕,她自然地揮了揮手,熟練地點了幾個菜,還開了一瓶來自法國農莊的紅酒。
菜還沒有上,侍者先端着紅酒走了過來,彬彬有禮地給兩人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