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這不可能!
笛貝可是林靜青的親兒子,他怎麽可能給自己的親生母親下毒呢?
不會的,肯定不會。
而且她對宋境隐瞞這件事,也是爲了不讓宋境去找笛貝的麻煩,以免多生事端,影響兄弟倆的感情。
林靜青中毒的事情,應該和笛貝沒有關系。
白芍拍拍心口,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安,打開門走了出去。
到了琴行,白芍一頭紮進工作裏,盡量不再去想這件事情。
可偏偏怕什麽來什麽。
中午的時候,白芍接到了笛貝的電話。
笛貝的聲音裏帶着幾分擔心急躁:“白姐,我今天來看我媽,可是門口的守衛不讓我進去,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是……是老爺子回來了,最近可能不太方便讓你們見面……”白芍模棱兩可地回道。
林靜青中毒之後,白芍也考慮過要不要通知笛貝,但是宋境知道笛貝沖動的性格,叮囑她暫時對笛貝保密。
不然笛貝要是知道林靜青中毒的事情,一定會不管不顧地鬧起來。
可笛貝顯然不接受這種含糊的說詞。
“白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我有個朋友在醫院上班,他跟我說你和我大哥最近天天去醫院,是不是我媽生病住院了?”
“這……”白芍沒想到笛貝居然會知道這些。
不過笛貝之前不是一直說他沒什麽朋友嗎,現在又哪裏來的醫院的朋友?
白芍心裏疑惑,但她也顧不上多想,定了定神,試圖解釋:“笛貝,媽最近身體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不過不是什麽大病……”
笛貝卻根本不信:“白姐,你跟我說實話,我媽到底怎麽了?我大哥是她的兒子,我也是她的兒子,總不能她生病了,我還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不能做吧?”
笛貝語氣裏多了一絲強硬,白芍在電話這邊左右爲難。
笛貝聽她不說話,又加了一句:“白姐,如果你們什麽事都想瞞着我,那我這就去找我大哥,我一定要把我媽帶走!”
“笛貝,你先别沖動!”
白芍想了想,林靜青住院的事情,紙裏包不住火,笛貝遲早也會知道的。
要是真讓他直接去跟宋境鬧,萬一被宋老爺子知道了,笛貝這個鋼琴老師的身份怕是也要暴露,到時候家裏家外說不定要鬧成什麽樣子。
白芍快速在心裏權衡了一番,隻能實話實說:“笛貝,媽其實是鉛中毒了,但是現在投毒的兇手還沒有找到,這件事情不能鬧大,所以之前才想瞞着你……”
“鉛中毒?”笛貝愣了一下,無比震驚:“她怎麽會中毒?她都被宋家給關起來了,誰還會這麽跟她過不去,非要給她投毒?”
一連串的質問之後,笛貝的态度變得格外激憤:“白姐,你跟我說實話,這件事是不是宋家人做的?他們是不是想要我媽的命?!”
“笛貝,你别多想,我可以跟你保證,這件事和爺爺,還有你大哥,都沒有任何關系!現在我們也在查找兇手,一定會給媽一個交代的……”
白芍又是保證又是勸說,可笛貝根本不聽。
“白姐,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心裏有數。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我也不想爲難你,你把具體的病房号告訴我,我馬上過去。”
“好吧,但你答應我,千萬不要跟你大哥鬧,不然被老爺子知道了,你和媽以後就真的不能見面了。”
白芍無奈地叮囑了笛貝幾句,把病房号告訴了他。
笛貝也沒再說什麽,直接挂了電話。
白芍看着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心亂如麻,卻又莫名松了口氣。
從笛貝的反應來看,他不知道林靜青中毒的事情,聽說林靜青中毒以後,态度也很憤怒。
一切都很正常。
再說畢竟兇手害人都是要有害人動機的,身爲林靜青的親生兒子,笛貝根本不具備任何給林靜青下毒的動機。
不然,他圖什麽呢?
白芍愈發覺得自己隐瞞雞湯的事情是對的,也就徹底打消了心底那點猜疑。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白芍順手又給宋境打了個電話,說了笛貝已經知道林靜青中毒的事。
宋境有些意外,但他和白芍的想法一緻。
“算了,紙包不住火,知道了就知道了,醫院那邊我會做好安排。”
最起碼,不能讓笛貝的真實身份被老爺子知道。
況且……
宋境在電話那邊閉了閉眼睛,沒有把殘酷的後半段話說出來。
萬一林靜青真的救不回來,笛貝能見她最後一面,也不會留下太多遺憾。
……
海城首醫院門口不遠處的停車場。
笛貝坐在車裏,看着挂掉的電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林靜青出事,白芍跟宋境果然沒能和戰家人一起去旅遊。
他隻要每天去醫院看林靜青,還是能夠天天看到白芍。
所以前段時間白芍對他的躲避,又算得了什麽呢?
這點距離他總會想辦法解決的。
笛貝揚了揚唇角,把手機扔在中控台上,開車直奔醫院。
VIP病房外面的走廊裏,站滿了宋家的保镖。
笛貝一出現,立刻有人上報給了宋境。
宋境得到消息,有些詫異。
白芍剛剛才給他打過電話,前後不過十來分鍾,笛貝就出現在了醫院。
難道說笛貝之前就在醫院附近?
宋境眸色沉了沉,吩咐保镖放他進去:“可以讓他探望,但不能進病房。”
“是。”
領頭的保镖得到明确指示,轉過頭告知笛貝:“不好意思笛先生,林女士病情嚴重,目前必須保持病房環境無菌,所以您不能進去。不過上您可以隔着窗口看望林女士。”
笛貝正在跟别的保镖交涉,聽到這個答複,也沒有太意外,點點頭同意了。
“多謝。”
笛貝穿過層層守衛,終于走到了林靜青病房外,透過房門上的小玻璃窗望向了室内。
VIP特護病房很大,裏面的各種儀器也很齊全。
林靜青全身插滿了管子,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她身上蓋着白色的被單,但仍舊能從身形看得出來,她整個人都虛弱得仿佛一把幹柴,随時都能折斷。
笛貝緊緊盯着病床的方向,看着毫無聲息的親生母親,眼睛深處閃過一絲愧疚。
對不起,他也不想這樣。
可是,他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