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什麽?
不言而喻。
醫生手一抖,手裏的針筒差點沒拿穩。
他在醫院幹了十來年,形形色色的病人都遇到過,還是第一次這麽被人明晃晃地威脅。
秀恩愛就秀恩愛吧,幹嘛要拿他當炮灰?
醫生心裏一陣腹诽,但嘴上又一個字都不敢說。
眼前這個男人一看就不好惹。
“我一定輕一點,不會很疼的!”
醫生硬着頭皮保證,很快配置好了藥水,拿着針頭湊到了杜蕾莎身邊。
寒光閃閃的針頭越來越靠近皮膚,杜蕾莎吓得渾身發抖,整個人都伏在白崇蔔懷裏一動不敢動。
醫生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球擦了擦要打的位置,手也有點抖,很明顯膽戰心驚。
知道的人明白他是給病人打針,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要給病人開刀呢。
但事已至此,早打早完事。
醫生深吸一口氣,拿出了最專業的素養,手上一個用力,把針頭紮進了小姑娘又白又嫩的胳膊裏。
醫生動作快,紮針這一下杜蕾莎隻是身子抖了一下,并沒有覺得太疼。
白崇蔔見狀,提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點。
但是随着藥水推進去,杜蕾莎胳膊抖得越來越厲害。
針筒被帶得亂動,醫生一緊張,手也跟着抖了一下。
完了……
杜蕾莎吃痛,下意識叫了一聲:“疼!”
白崇蔔一聽,剛剛緩和下來的眼神瞬間又帶上了殺氣,冷聲斥責:“你輕一點!”
醫生:……
好想把這針筒摔了,老子不伺候了!
但是他也隻敢在心裏咆哮兩聲,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些,迅速推完了剩下的藥水。
反正針都紮上了,疼也疼了,他不信這人還真能把他殺了。
針頭拔出來的一瞬間,杜蕾莎身體又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但是她怕白崇蔔再對醫生發火,連忙拽了拽他:“不怪醫生,他打得不痛,是我自己心裏有陰影。”
“陰影?”白崇蔔一怔。
女孩子打針怕疼很正常,杜蕾莎怎麽還落下陰影了?
倒是醫生見多識廣,能理解杜蕾莎的意思。
而且見杜蕾莎開口爲他說話,醫生也很感激,有些同情地插話進來安慰她。
“你是不是小的時候身體不好,打針打多了?現在已經打完了,别怕啊 。”
杜蕾莎感受到了醫生的善意,想到剛才白崇蔔對醫生那麽兇,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嗯,小時候身體不好,天天打針吃藥,對打針都有陰影了。其實剛才也沒那麽疼,謝謝你啊醫生。”
“不客氣,不疼就好,看你這樣子,小時候肯定沒少吃苦。”醫生又好脾氣地安慰了杜蕾莎兩句,收起針筒迅速走人。
杜蕾莎看不見針筒,心情也迅速放松下來,拽了拽白崇蔔的衣服。
“針打完了,我們走吧。”
“嗯,我去拿藥。”
白崇蔔轉身去繳費拿藥,回來之後,遠遠看着杜蕾莎一個人坐在大廳裏,緊緊地抱着雙臂,看起來無助又可憐。
很顯然,她不隻是害怕打針,還害怕來醫院,害怕見醫生。
白崇蔔想到那個醫生的話,心口微緊,快步走過去把人抱了起來:“我們現在離開這,别怕。”
“嗯。”
杜蕾莎窩進白崇蔔懷裏,神情立刻放松下來。
白崇蔔抱着她軟軟綿綿的身體,心裏莫名一陣心疼。
小時候天天都要打針,她該多痛啊?
白崇蔔心裏暗下決心,以後盡量不跟杜蕾莎一般見識,多讓着她好了。
醫院人很多,白崇蔔抱着人剛走到大門口,一個女人匆匆走進來,差點和白崇蔔撞在一起。
幸好白崇蔔眼疾手快側身躲了一下,女人和他擦肩而過,快步走進了門診大廳。
白崇蔔餘光瞥了一眼,覺得女人有點眼熟。
還沒來得及細看,眼前又是一黑,四個人高馬大的黑衣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來人正是杜蕾莎的四個保镖,全都虎視眈眈地盯住了他。
白崇蔔直覺不妙,剛要解釋,爲首的兩個男人就二話不說朝他襲來。
剩下的兩個保镖趁機出手,把杜蕾莎從他手裏搶了過去,護送着人飛快朝外走去。
白崇蔔趕緊擡手抵擋,連辯解都來不及說一句。
幸好被帶走的杜蕾莎還算是有幾分良心,被保镖帶着離開的同時,沒忘了朝身後喊:“你們别打他,是他救了我!”
跟白崇蔔動手的兩個保镖聽到杜蕾莎發話,這才收手,轉身快步跟了出去。
四個保镖來去匆匆,白崇蔔下意識追出去幾步,卻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帶着杜蕾莎上了一輛黑車,揚長而去。
懷裏空蕩蕩的感覺讓白崇蔔有些不适和擔心。
其實這樣也好,杜蕾莎被帶回去,肯定會得到更好的照顧,并不需要他再多管閑事。
他也不用再被這個小騙子氣得火冒三丈。
可爲什麽會覺得心裏有些失落和惆怅呢?
白崇蔔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沒動,等醒過神來,他突然記起了剛才擦身而過的那個人。
還真是個熟人。
安顔的貼身秘書秦殊。
白崇蔔和秦殊沒怎麽接觸過,隻知道她是安顔的得力助手,無論公事還是私事上,安顔都很倚重她。
現在是上班時間,秦殊突然出現在醫院,是她自己不舒服?還是小顔?
白崇蔔想了想,出于關心和好奇,還是跟了過去。
門診大廳的自動挂号機前,秦殊猶豫了一會兒,細白的手指還是點在了确定挂号的按鍵上。
随後拿起挂号單,匆匆走進了電梯,并沒有發現白崇蔔就跟在她身後。
白崇蔔離得不遠,一眼看清了秦殊按的是三樓。
他擡頭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指示牌,三樓大部分是婦科。
這時也不好再跟上去,等電梯門關上後,白崇蔔撥通了安顔的電話。
“小顔,我剛才在第二醫院看見你的助理秦殊了,你身體沒什麽不舒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