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祁正。”
戰墨辰言簡意赅地回了四個字,攬着安顔進門。
一進門,戰墨辰緊緊地把安顔抱在自己懷裏摁了好一會兒,等心緒徹底平複下來,才緩緩開口。
“那個服務員有問題,房間裏的熏香被人下了迷藥,我進去不久就誤中了迷藥……不過,司祁正把我和顧婉弄上車的時候,我就醒了。我索性将計就計,僞裝昏迷,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那他,做了什麽?”安顔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我在車上聽他說要去展翼,我趁他們不注意,悄悄給丁浩發了消息,讓丁浩提前布局。他什麽都不知道,自以爲控制了展翼集團内部安保,大搖大擺地帶着我去了展翼,利用我的指紋打開了總裁辦公室。”
戰墨辰面色平靜地說着,安顔卻可以想象得出戰墨辰當時處境的兇險。
司祁正那樣陰險狡詐的人,萬一戰墨辰露出一點馬腳,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安顔又急又氣,擰了戰墨辰一把:“你也太冒險了,醒了不想辦法逃跑,爲什麽非要冒這個險!”
戰墨辰手臂微痛,心裏卻一片甜蜜,默默地承受了這份“善意的愛”,笑着安慰安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想知道他的真實目的,那就必須親自陪他演一場戲,不然他又怎麽能那麽容易得到展翼集團的‘機密文件’?”
安顔聽着戰墨辰暗含小得意的語氣,哪裏還不明白,司祁正拿到的那些所謂的“機密文件”,應該都是一些假文件。
但這并不代表她就不生氣了。
安顔依然對戰墨辰怒目而視:“那你就不怕司祁正兇性大發?他要是喪心病狂,真傷了你怎麽辦?”
“這麽嘛……”
戰墨辰笑笑,擡手打了個響指。
寂靜的夜色中,微風閃過,一個鬼魅一般的人影驟然出現在戰墨辰身後。
是個不高不矮的男人,戴着鴨舌帽,一身黑衣,幾乎和夜色融爲一體,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很是淩厲。
安顔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這是……”
戰墨辰貼着安顔的耳根,低聲解釋:“他就是老刀,隐在暗處随時保護我。”
老刀也擡起頭,對着安顔溫和一笑:“戰夫人好。”
安顔:……
老刀的笑容,真的有些瘆人。
随後,老刀身影一閃,又像來去無蹤的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安顔的視線裏。
好一會兒,安顔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老刀什麽時候跟在你身邊的?”
“我知道司祁正來了海城之後,就秘密召回了老刀,讓他跟在你身邊保護你。”
“我身邊?”安顔一驚,頓時後背冒涼氣。
老刀居然一直跟在她身邊,她卻毫無覺察——幸好老刀是自己人,他要是司祁正的人,她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戰墨辰看着安顔一臉被吓到的神情,很是心疼,連忙攬着安顔進門:“你放心,老刀很有分寸,他暗地裏保護你,剛好目睹了今晚發生的一切。”
“我在那間休息室裏昏迷之前,也已經給老刀發了暗号,讓他先不要現身。但他其實一直都跟着我——顔顔,你要相信,一個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不會輕易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呵,虧你還知道自己有老婆孩子。”
安顔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裏,卻仍然餘怒未消,徑直朝樓上走去。
戰墨辰理虧,隻能摸了摸鼻尖,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仨小隻已經被傭人哄睡了,家裏一片安靜。
夫妻倆一前一後上樓進了卧室,一進門,安顔就被戰墨辰緊緊抱住,按在了牆上。
“顔顔,你相信我,我是确保自己能夠掌控局面才會這麽做的,不然,我們會永遠處于被動,時刻提心吊膽不知道司祁正什麽時候會再朝我們下手。”
安顔掙紮了兩下,沒推動戰墨辰,氣得幹脆閉嘴不說話。
戰墨辰灼熱的唇卻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臉上,一遍輕啄着她柔嫩的面頰,一邊道歉。
“對不起老婆,讓你擔心了,但這件事不解決,我真的不安心,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戰墨辰的語氣就像是一個溫柔的無賴,密密麻麻的吻撩撥得安顔心煩意亂,緊繃的表情都維持不下去了。
而且說到底,安顔生氣也是因爲心疼他,這會兒見他這個低眉順眼的樣子,那口氣也漸漸消散了。
安顔歎了口氣,擡手攀上了戰墨辰的後背,在他結實的肌肉上戳了戳。
“那你查清楚司祁正到底想做什麽了嗎?他這麽大動幹戈綁架你,就爲了那些文件?”
“當然不是。”
戰墨辰吻着安顔,抽空解釋。
“他的确是沖着公司的機密文件來的,不過他所圖不小。展翼集團最近打算跟M國最大的電子科技公司ZK合作,而ZK的老闆在M國跟司家積怨已深。司祁正雖然沒有正式回歸司家,但在他眼裏,司家也是他盤子裏的肉,誰和司家過不去,就是和他過不去。”
“他知道展翼要和ZK合作,就像從中作梗,破壞這次合作。不過他太過自負,還嘲諷展翼集團的安保不到位,卻不知道自己拍下來的那些機密文件,其實都是丁浩事先放進去的假文件。”
戰墨辰細細地解釋了一番,低笑出聲:“這一次,司祁正注定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安顔認認真真地聽完了戰墨辰的解釋,心情五味雜陳。
安顔擡頭看着戰墨辰俊美的面容和深邃的雙眸,纖細的手指在戰墨辰輪廓分明的臉上慢慢拂過,仿佛再一次認識了自家男人。
這個男人不愧是海城威名赫赫的戰爺,不愧是站在海城金字塔頂端的男人。
别人動一步,他直接就想十步。
心機深沉,手段老練,商場上的這些風雲詭谲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場風輕雲淡的試探。
可這樣的男人,居然用他自己的安危去設計司祁正,他真的就一點都不帶怕的嗎?
安顔又佩服又心疼,手指在戰墨辰臉頰上徘徊片刻,最後狠狠心推開了他。
“随便你說得天花亂墜,都改變不了你以身犯險的事實,戰墨辰,你什麽時候學會了心疼你自己,我就什麽時候原諒你!”
正眼神迷離,享受着老婆溫柔撫摸的男人頓時傻眼兒。
這冷不丁一盆涼水潑下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說了這麽多,小女人還在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