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小隻和老師站在空蕩蕩的學校門口,一個個耷拉着小腦袋,活像是被人抛棄的孤兒。
戰墨辰連忙跟老師道謝,領着仨小隻上車:“爹地記得這幾天都是你們媽咪接你們,她今天忘了嗎?”
“媽咪去出差了,她讓我們有事找爹地,我們早上忘了給你打電話。”
“出差?”戰墨辰蹙眉。
見鬼的出差,保镖說得很清楚,她搬去公司住了!
這女人,跟他生氣也就算了,現在連孩子都不理會了?
戰墨辰把仨小隻送回家,開車直奔雨翡公司。
夜晚的雨翡公司大樓一片漆黑,整棟樓隻有零星幾個窗口亮着燈。
戰墨辰剛進大門,就被保安攔住了。
保安頂着一張老實憨厚的臉,無畏無懼:“不好意思,我們大樓已經鎖門了,任何人不得進出。”
戰墨辰神色冷了冷,卻也不好和一個保安計較。
他指了指頭頂:“我來接你們安總下班。”
“是嗎?那您稍等,我給秦特助打個電話。”
保安一點都沒有要放人的意思,甚至還叫來了幾個同伴在一邊盯着戰墨辰,他去旁邊打電話。
戰墨辰臉色不虞,這些人是把他當賊了嗎?
兩分鍾後,大堂的電梯門開了,一身職業裝的秦殊走了出來。
秦殊已經走出了李昊的陰影,恢複了正常的生活和工作,但她的内心世界還是崩塌了一部分。
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以
前那麽活潑,但也顯得更沉穩内斂,更符合一個大公司總裁特助的形象。
甚至看到戰墨辰,她也沒了從前的戰戰兢兢,隻是禮貌又客氣地點頭跟他打招呼。
“戰總您好,安總的确在樓上,但這些天我們公司事務太過繁忙,安總決定要在公司住一段時間,您請回吧。”
戰墨辰沉默。
旁邊幾個保安噤若寒蟬。
秦殊卻是眼神堅定站在原地,一副戰墨辰不走人她不會離開的架勢。
片刻後,戰墨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幫我照顧好她。”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
保安們目送那道高大凜冽的背影離開,回頭看向秦殊的時候都有些擔憂。
“戰總不會真的生氣了吧?秦特助,你也勸勸安總,夫妻之間哪有過不去的坎兒,讓她别跟戰總生氣了。”
“就是就是,戰總這樣的人物,哪裏能讓他和普通男人一樣對老婆伏小做低呢。”
秦殊神色淡淡地聽着,卻沒認同保安們的話:“這是安總的私事,我一個做秘書的,自然不能置喙,安總怎麽說,我們怎麽做,否則隻會給自己惹麻煩。”
保安們神色一噎,霎時閉嘴。
秦殊的意思他們聽懂了,讓他們不要多嘴多舌胡亂說話。
保安們醒悟過來,誠惶誠恐地跟秦殊道謝:“哎,都怪我這張破嘴……多謝親特助提點。”
“不客氣,各位辛苦了。”
秦殊點點頭,轉身上樓。
燈火通明的總裁辦公室裏,安顔坐
在電腦前,手裏的筆在白紙上無意識地劃過,畫了一團亂糟糟的線條。
秦殊看破不說破,默默地走進辦公室裏面的套間,把床單被褥整理好,這才開口提醒安顔。
“安總,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
安顔回過神來,眼神有片刻的茫然,這才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了。
安顔有點内疚:“不好意思啊秦殊,我忘記時間了,你快下班吧。”
“我今天也不回去了,在公司住。”秦殊指了指門外:“辦公區那邊有午休床,我可以睡那裏。”
“那怎麽行,午休床那麽窄,晚上根本睡不好的,你快回家吧。”
安顔自然是不肯讓秦殊窩在辦公室過夜,起身趕秦殊回家。
“我來住公司,就是想……想一個人靜靜,你别打擾我享受個人空間。”
“……”
安顔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秦殊也不好強留下來,隻好收拾東西走人。
不過她走到電梯門口,還是回頭看了安顔一眼:“安總,剛才戰總回去的時候,看着有點難過……”
“是嗎?你應該是看錯了。”安顔笑笑,并不搭秦殊的話茬。
秦殊無奈,隻能按下電梯離開。
安顔轉身回到辦公室,一個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露出一個苦笑。
那個臭男人會難過嗎?
就算他難過,不也還是不肯好好地跟她開誠布公談一談,隻打算睡一覺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但是,夫妻之間,不是什麽事都能床頭打架床尾
和的。
水岸酒吧。
戰墨辰坐在包間裏,低頭喝着悶酒,腦子裏也在想同一個問題。
“你說,别人家的夫妻,怎麽就能床頭打架床尾和,我們怎麽就不行了?我花也買了禮物也送了,道歉賠禮我什麽都做了,她爲什麽還是不肯原諒我?”
戰墨辰聲音低沉地抱怨着,幾乎沒人能聽清他在說什麽。
隻有坐在旁邊的宋境聽得一清二楚。
宋境從來沒見過戰墨辰這個模樣,臉色淡冷繃緊像個殺神,嘴裏卻又嘀嘀咕咕像個怨婦。
乍一看跟個精分患者一樣。
呵,他也有今天!
宋境扶額忍笑,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戰墨辰是拉他出來解決問題的。
宋境收拾好表情,同情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
“我知道你心裏苦,看你這個樣子我也于心不忍。好在我也是快要結婚的人了,在夫妻關系這方面也算有點經驗,你要不要聽我跟你分析分析?”
戰墨辰轉頭,冷冷的目光飚了過來:“說。”
“安顔跟你冷戰,不外乎就是因爲你撒謊這件事。你隻想着滅火,卻沒想過解決火源,你送多少東西,道多少次歉,這把火都滅不了。”
戰墨辰好半晌沒做聲,最後沉沉一歎:“不是我要跟她撒謊,是這件事真的沒辦法讓她知道。”
“怎麽,你殺人了還是放火了?夫妻之間有什麽不能說的?”
“我……我是怕她和孩子們受傷害。”
戰墨辰垂下頭,眼底一片黯然。
随後,他
把整件事情跟宋境說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方方面面牽扯太廣,背後的人到現在都沒查出來,我怕知道的人多了會打草驚蛇,也怕她會胡思亂想。”
“你覺得安顔會因爲害怕胡思亂想?”
宋境滿臉的不可思議:“當年那種情況下,她都能一個人帶着三個孩子在美國紮根立足,回來以後又雷厲風行把雨翡公司從安邦國手裏奪回來,這麽點破事兒你不敢跟她說?”
“戰墨辰,你實在是太不了解她,也太看輕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