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
但現在也沒有别的辦法,老婆還得接着哄。
戰墨辰小心翼翼剝了一隻蝦,壯着膽子放進了安顔的餐盤裏。
“老婆,吃蝦。”
從國外空運過來的海蝦又大又新鮮,一隻差不多有巴掌那麽長。
這會兒剝去紅彤彤的外殼,隻留下晶瑩剔透的白色蝦肉,放在精緻的瓷盤裏,色澤格外好看,還散發着獨特清香,格外勾人食欲。
要是平時,安顔一定會高高興興地享用,但現在……
她隻淡淡瞥了一眼那隻蝦,繼續面無表情地自己夾菜,機械地咀嚼着一塊西藍花,徹底無視了那隻無辜的蝦。
戰墨辰:……
此刻的他跟這隻盤中蝦蝦算不算同命相憐?
都一樣沒人理。
仨小隻看在眼裏,無奈歎氣。
媽咪這是氣大了啊,連最喜歡的蝦都不吃了,這一頓飯下來,吃的都是那些綠色蔬菜。
不過媽咪是親的,爹地也是親的。
爹地求和失敗,他們還得繼續助攻。
安晨晨和安歲歲都朝妹妹看了一眼。
安暖暖接收到兩個哥哥以眼神傳遞過來的求助信号,于是軟軟糯糯地開口:“媽咪,你不能光吃蔬菜,這樣營養會不均衡的。你吃一口蝦好不好?”
對面,安顔手頓了頓,默默地收回了去夾青菜的筷子。
仨小隻表現得這麽明顯了,她如何能不懂他們的用意?
不能光吃菜,也不能光吃肉,
不然會營養不均衡,這些都是她每天跟仨小隻耳提面命的事情。
仨小隻都很乖巧聽話,把這話牢牢記在心裏,平時吃飯都很專心,從來不用她擔心。
但仨小隻今天光顧着逗她開心,都沒怎麽好好吃飯。
她和戰墨辰之間哪怕冷戰到結冰,也是他們兩個的事情,現在要讓三個孩子也跟着擔心,安顔有點愧疚。
安顔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對着仨小隻笑了笑:“沒事,媽咪這幾天減肥,不想吃肉。”
“減肥?媽咪你根本不胖啊。”
安晨晨疑惑蹙眉,一本正經地跟安顔科普:“而且海蝦含有非常豐富的蛋白質,脂肪很少,吃了也不會長胖的。”
安晨晨說完,安歲歲連忙跟上:“媽咪,你就吃一口大蝦吧,可好吃了。”
安顔被三雙漆黑明亮的眸子齊齊盯着,頓時頭大。
她隻不過不想吃他們爹地剝的蝦而已,他們這麽擔心做什麽?
不過,她也是真不想讓仨小隻擔心。
吃就吃,吃了這隻蝦,她也不會原諒戰墨辰這個混蛋的。
安顔點點頭,給了仨小隻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夾起那隻大蝦,小口小口地吃完了。
仨小隻齊齊松了一口氣,媽咪肯吃爹地剝的蝦,是原諒爹地了吧?
隻有戰墨辰本人覺得後背涼飕飕的。
他怎麽有種小女人把這隻蝦當成了他,恨不得多咬幾口的錯覺?
不過小女人要是能原諒他,就算多咬他幾口他也是很樂意
的。
懷抱着小女人可能會原諒他的美好願望,晚上哄睡了仨小隻之後,戰墨辰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直奔卧室的大床。
“顔顔!”
戰墨辰滿懷期待地去抱心愛的老婆,然後抱了個空。
安顔根本就沒在她平時的位置睡覺,而是單獨裹着一條薄毯,睡在了床邊邊的位置上。
戰墨辰毫不懷疑,小女人要是翻個身,馬上就能掉下去。
冷戰的意味實在是太明顯,戰墨辰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但也僅僅是片刻。
下一刻,他直接掀了自己這邊的被子,湊到安顔身邊,把她連人帶毯子往懷裏抱。
安顔剛洗了澡,沐浴露的香氣和她身上幽幽的清香齊齊竄進戰墨辰鼻子裏,他的下腹處騰地一下燃起了一把火。
眸光瞬間暗沉下來,喉結上下滾動。
好幾天沒見小女人了,他都要想念死了!
戰墨辰滿眼欲火熊熊燃燒,恨不得能立刻把小女人吃幹抹淨。
但是他還有一絲理智尚存。
這種時候他要是霸王硬上弓,就真的玩完了。
“顔顔你蓋這個不冷嗎?”戰墨辰厚着臉皮,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試圖掀開安顔身上的薄毯。
下一刻,安顔冷着臉推開戰墨辰,裹着毯子起身下床。
戰墨辰急了,一個傾身纏了上去:“顔顔,我保證,我不會勉強你,我就想抱着你說說話……”
“我不會再相信你。”
安顔毫不客氣地掙開戰墨辰的手臂,抓起自己的枕頭轉身就走。
本來她還打算相安無事勉強一夜,但戰墨辰的舉動讓她知道自己想錯了。
這個臭男人根本就沒有真心悔悟他自己的過錯,還妄想上她的床,做夢去吧!
安顔氣咻咻地抱着枕頭出門,片刻之後,樓下客房的門傳來了反鎖的“咔嚓”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戰墨辰被扔在原地,不上不下地吊着,滿身火氣無處可洩,俊美的臉上一片茫然。
他就不明白了,電視裏那些夫妻明明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怎麽到他們這裏就不管用了?
而且小女人這架勢,是要跟他分居?!
戰墨辰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腦子一懵,終于意識到,他們之間好像出了大問題,這事兒鬧大了!
樓下客房。
反鎖上門的那一刻,安顔心裏很爽。
不用親眼看,她都能想象出戰墨辰的臉色有多難看。
活該,讓他撒謊,讓他不說實話!
安顔冷着臉掀開被子,躺到了床上。
但是一分鍾過去了,五分鍾過去了,十分鍾過去了……
戰墨辰沒來敲門,她也沒能睡着。
安顔心裏有點煩躁,伸手關了床頭燈,在一片黑暗中輾轉反側。
但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她還睜着大眼睛,對着空氣數羊。
完了,徹底睡不着了。
安顔看了看時間,夜裏十點半。
她猶豫片刻,最終挫敗地爬起來,拿出手機撥出了白芍的電話。
安顔知道深更半夜打擾别人很不禮貌,可她怕自己真的會失眠到天亮,她急需
有個人聽她傾訴。
而這件事,除了她親愛的妹妹,沒人能跟她分享。
還好白芍沒睡,很快就接了電話。
電話裏,白芍打着哈欠,一陣調侃:“姐,聽說今天姐夫回來了,你不去忙着和姐夫共度春宵,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