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直到吃完飯，她也沒能跟戰墨辰說上一句話，反倒又被戰墨辰和安顔塞了一肚子狗糧，虐的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更是忍着心酸忍到想吐血。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安顔那個女人到底給戰墨辰下了什麽迷魂藥，能讓戰墨辰對她死心塌地？
顧婉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一進家門，她就窩在了沙發上，徹底露出難看的臉色。
傭人本來想給顧婉倒杯茶，但是看顧婉臉色不好，也不敢過去，隻能悄悄上樓報給顧時遠。
“先生，大小姐回來了。”
“回來了？怎麽沒聽她說話？”
“大小姐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
顧時遠從一堆文件中擡起頭來，有些詫異。
随即一想，似乎又明白了。
他聽說顧婉今天跟着白芍去試婚紗了，會不會又是受了呂梅冬的氣？
顧時遠心裏暗暗歎息一聲，下樓走進客廳。
顧婉臉色陰沉，但是看在顧時遠這個父親眼裏，完全就是悶悶不樂。
他在顧婉身邊坐下來，滿臉關切問道：“小婉，今天出去玩得開心嗎？”
“還好。”
顧婉裝了一天的笑臉，實在是懶得再裝，面對顧時遠的關心，眼皮都沒擡一下。
顧時遠見狀，隻以爲顧婉是受打擊太大，心裏不由得内疚。
他輕輕拍着顧婉的肩，表達歉意。
“對不起小婉，都
是爸爸不好，沒能把這件事處理好。呂梅冬那個人，本性就是那個樣子，你用不着爲她傷心。以後再看見她，把她當陌生人就好。”
“嗯。”顧婉心知顧時遠理解有誤，但她也不想多說什麽，低着頭應了一聲，勉強敷衍過去。
顧時遠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裏更難受了。
他一手養大的女兒，從前也是個溫柔外向的性子，可自從知道她自己的身世之後，臉上再也沒有了從前的笑容。
顧時遠想了想，試圖轉移話題：“對了小婉，你之前說要帶着夜井去跟仨小隻玩，最近去過嗎？”
“沒有。”顧婉依舊是沉着臉搖頭。
但是說到這個……
顧婉心念急轉，忽然擡頭看向顧時遠，眼底深處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
“爸，我覺得安姐姐好像不太喜歡我，我上次跟她說要去找仨小隻玩，她也不同意……我有點擔心，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喜歡我們？”
“有嗎？”
顧時遠被顧婉說得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
不可否認，之前他總有一種安顔時不時試探他的錯覺，但是最近，雨翡和誠泰的業務來往很正常，安顔對他的态度也一直很好。
顧時遠搖搖頭：“不會的，安顔不是那樣的人。雨翡最近在競标一個大項目，她應該是太忙了，顧不上招待你。”
“哦，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顧婉勉強笑了笑，垂下眼眸。
但心底的不甘還是在瘋狂啃噬着她的理智，
顧婉咬咬唇，那絲小心翼翼的試探瞬間變得明目張膽，半真半假的抱怨脫口而出。
“不過安姐姐那個人，可能因爲原生家庭不幸福，對誰都防備心很重，爸你也隻能遠遠地看着哥哥，什麽都不能做。要是能換個溫柔賢惠的女人做我嫂子就好了，說不定還能勸着哥哥早點和你相認……”
“住口！”
顧時遠聽着前半截還沒什麽，越聽到後面越覺得不對勁，眉頭一擰，喝住了顧婉。
“你在胡說些什麽？安顔和你哥哥感情很好，再說他們已經有三個孩子了，什麽換人不換人的，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
“爸……”顧時遠忽然翻臉，顧婉吓了一跳，委屈地看向顧時遠：“我就是随口一說，您這麽生氣做什麽？”
“你不明白。”顧時遠看着委屈的女兒，有點頭疼。
他盡量跟顧婉解釋：“這種話絕對不能亂說，你要是敢有這種想法，你哥哥怕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們，你不了解你哥哥對安顔的感情有多深。”
“感情深又能怎麽樣？哥哥和她在一起，真的得到幸福快樂了嗎？”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顧婉幹脆心一橫，倔強地看向顧時遠：“他們兩個真正在一起這兩年，我哥沒少受傷，都是因爲她！”
“更何況七年前怎麽就那麽巧，她隻跟我哥睡了一次，就懷了仨小隻，别人都說她心機很深，她肯定是蓄謀已久！”
“您再看看她怎麽對待她
自己的家人的？親生父親被她送進牢裏，她同父異母的大哥和妹妹也都死在她手上。爸，我真的很害怕，誰知道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以後又會怎麽對待我們！”
……
顧婉一口氣把自己從白芍那裏打聽到的，還有找人查出來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隻不過是用她的自己的方式。
完全不提對錯，隻憑惡意揣測。
顧時遠聽得呆住了，久久沒有出聲。
戰墨辰之前受過傷，他是知道的，安顔的身世和白雨欣的遭遇，他也是知道的。
當時覺得沒什麽，可現在從顧婉口中說出來，卻完全是另一個意思。
顧時遠驚疑不定地看向顧婉：“小婉，你實話告訴我，你是從哪裏打聽到這些的？你爲什麽要去打聽這些事情？”
顧婉對上顧時遠懷疑的眼神，心底一沉。
她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爸爸還是不肯相信她？
顧婉眼眶一紅，一臉受傷：“爸，你懷疑我胡說八道？我費盡力氣去打聽這些，還不是爲了讓哥哥早點和你相認！”
說完，顧婉轉頭就走，抹着眼淚跑上樓梯。
“小婉！”顧時遠喊了一聲，卻沒有追上去。
他不是不相信顧婉，他隻是覺得，顧婉的手伸得有點長了。
墨辰過得幸福不幸福，他心裏很清楚。
至于安顔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又真的重要嗎？
二樓走廊上，轉過拐角那一刻，顧婉眼底的淚倏然收了起來，眼底的委屈也全都變成了怨恨。
果
然不是親生的，顧時遠甯願去相信安顔一個外人，也不肯相信她！
這就是所謂的永遠愛她這個女兒，永遠都是她的父親，全都是騙人的！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真心愛她，那麽有些事情，她就隻能靠自己了。
顧婉冷靜地擦幹淨眼淚，走向卧室。
路過司夜井房間的時候，顧婉腳步停了停。
司夜井正在和安暖暖打電話，房門沒關，他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暖暖，那就這麽說好了，我們周末一起去公園放風筝，我明天就讓管家幫我們買風筝，你喜歡什麽樣子的風筝，金魚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