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随着張烈的一聲呵斥,武安國瞬間呆若木雞。
陰雨之中,恰逢一道立閃劈下。“咔”得一聲炸響,也驟然照亮了此時張烈一張殺氣怒騰般的臉。
“張白騎,你居然沒死?”
“怎麽,很驚訝吧?”面對武安國的錯愕驚呼,此時的張烈忍不住一聲冷笑:“上天許我重生不死,今番特地前來向你們讨回公道。”
“你要怎樣?”
“說,孔融、孔伷二人現在身在何處?告訴我知,我便饒了你的性命。”
“此話當真?”
武安國一臉惶恐,顯然還有些不敢相信。
張烈一聲冷笑,言道:“我雖出身盜匪,卻向來言出必行。今番此來,隻爲取那孔氏二人的性命,卻與他人無關。你隻告訴我他二人的去處,我也不想多做殺業。若非如此,何故非要問你。今番隻需趁着你們不備,一番厮殺。諒你豫州刍狗,我又如何将你們放在眼裏。”
言畢,竟是又将迫住武安國的槍頭又近了一分。
武安國畏懼,隻用手一指不遠,應道:“那裏便是中軍大營,孔氏二人此時就在那裏。”
聽聞武安國所言,張烈竟是下意識的循聲望去。誰想一個分神,武安國的反應倒是迅猛。隻将頭顱一藏,當即竟是擺脫掉了張烈的要挾。
身邊随從不備,竟是其中一人被武安國揮刀砍落馬下。
武安國順勢飛上,策馬間不覺大呼道:“黃巾賊兵張白騎,趁夜偷襲來了!!!”
一語言出,卻是惹怒了張烈。
張烈本想饒他性命,此番見他四面呼喊,試問如何還能放得過他。
手下衆軍想要追趕,張烈卻是直接馬上拈弓搭箭。弓弦響處,一箭直接穿了武安國的後心。武安國一聲慘叫,當即落馬亡于陣前。
白騎軍千人齊聲高呼,豫州軍卻早已聞風喪膽。
想他們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戰力,此番主将又被一箭射殺,試想哪裏還有反抗的能力?
張烈高舉銀槍,率軍繼續沖殺前行。所過之處,血光一片。豫州軍毫無抵抗之力,一時間被流矢射死、亂刀砍死、戰馬撞擊四下瘋跑相互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戰事從夜幕打響,直至天明。
當旭日東升的第一抹斜陽照耀在豫州壁壘的那一刻,屍橫遍野的場景已是不堪入目。
風雨驟止,眼看天光即将大亮。
恰逢趙季率領兖州軍的主力,也已趕到。而此時的張烈,早已率領衆家白騎軍取得輝煌的勝利。一番盤點,竟是未曾折損一人。
趙季大喜,厚賞張烈諸将。
然而張烈卻跪在趙季馬前,請罪不敢領受。趙季驚疑詢問,方知一番戰事縱然殺得豫州軍馬聞風喪膽、雞犬不留,卻終究沒有見到身爲魁首的孔氏二人。
“孔氏二人,試問哪裏去了?”
随手抓到一名豫州傷兵,趙季竟是立馬喝問。
那人吓得全身戰戰栗栗,魂不附體。此時爲保性命,哪裏還敢隐瞞。隻向趙季說了實情,言說昨天夜裏聞聽營寨遭遇夜襲。孔氏二人聞訊,便不敢逗留。竟是顧不得麾下衆家軍士諸将的死活,毅然決然的朝着東面敗逃而去。
聞聽消息,趙季哪裏肯舍。
當即一聲令下,帶上張烈的得勝白騎軍,連同自己的兖州諸将主力。齊聲高呼之下,竟是朝着豫州本土殺将而來。
大軍一路疾馳,策馬奔騰向東而進。如今直搗黃龍,便取豫州都城颍川、樵郡而來。
趙季心中料想,孔氏二人縱然走脫,也必歸于主城。而作爲都城的颍川、樵郡,無疑正是整個豫州的核心。
二地若破,豫州諸地亦可不戰自潰、望風而降。
因此不做耽誤,大軍竟是疾馳而進,此時先取樵郡而來。
正如趙季預料的那樣,孔氏二人昨夜聽了武安國的呼喊,自知趙季變亂。竟是趁着夜幕,舉兵偷襲而來。
二人聞風喪膽,卻是哪裏還敢正面應敵。
又見麾下衆軍膽喪,便是棄了前線的壁壘逃向後方。
後方諸地,就屬樵郡城池最爲堅固。而且孔伷自從崛起以來,便在樵郡經營多年。如今這裏民心所向,自是要在這裏組建起防禦兖州軍的攻勢才算最爲合适。
隻是他們黎明方自入城,一夜的奔襲勞頓,還沒有來得及喘上一口氣的功夫。探馬便來急報,言趙季竟是親自率軍,已經兵臨城下。
二人驚呼錯愕,竟也不敢暫歇。
當即由探馬帶路,直接上了城頭。一眼望去,但見城下黑壓壓的戰旗一片。足有數萬衆的兖州将士,如今各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屬實駭人。
這般軍陣,試想儒家出身的二人何曾見過。隻吓得當即一跌,竟是半晌铮坐不起。
趙季眼看孔氏二人登上城樓,便即縱馬直到陣前,高聲呼喝道:“我大軍至此,爾等還不早早開城投降。若稍遲晚,隻讓我少時破了城郭,爾等萬念俱灰、玉石俱焚。”
聞聽趙季所言,孔氏二人更是吓得魂飛天外。
其中孔伷直接昏死,而精神稍好一點的孔融,竟也不得不被人架着再度來到城樓前與趙季說話。
“虎帥既然已經許諾,如何今番又要興兵?似如此論,豈非自食其言麽?”
趙季聞言冷笑,應道:“自古有言,兵不厭詐。更兼前番你們也曾許諾過了溫侯,今番失信何止是我兖州諸将。說是袁紹主使的你們,然而我兖州何曾與你豫州結仇。你們竟不顧仁義,突然發難。今番我揮師前來,便要爲我兖州枉死在你們手中的将士讨個公道。”
一語言出,孔融竟是無言以對。
他還想再說,然而趙季哪裏和他那麽多的廢話。此番自己興兵,目的何其明确。就是要借助這個機會,徹底掃滅後方豫州方面的禍患,進而收了豫州全土。
屆時兖州作爲根據地,兼具徐州之地。豫州若能盡數拿下,便足可以和袁紹擁有一較高下的實力了。
如此形勢,豈非遠勝放過孔氏二人,讓他們早晚有掣肘的霍亂勝強十倍百倍的麽。
因此也不耽誤,隻将手中将旗高舉。
一時間大軍起蕩,高呼聲中竟是兵分三路而進。呂玲绮打西門、張郃打南門、張白騎打北門,隻故意留下東門一路,好讓孔氏二人遁走。
畢竟除了樵郡,還有颍川。
依照趙季的想法,隻權且放了這兩個誘餌逃走,之後自己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拿下豫州最後的屏障了。
一切的事故,果然不出趙季的所料。
一番擾攘般的攻打,三方城門還未攻破,身在城中的孔氏二人就已徹底坐不住了。
畢竟他們不是兵家,如何見過這般陣仗。若真讓趙季少時破了城,他們那時候隻怕想逃都逃不了了。
于是不等城破,二人便是望了東門方向逃出城去。
餘者守軍但見孔氏二人遁走,哪裏還敢多做抵抗。紛紛揚起白旗之間,竟是向兖州軍毅然決然的倒戈投降、打開了城門。
趙季因此基本兵不血刃,就這樣直接拿下了固若金湯的樵郡主城。
樵郡既下,便隻剩下了颍川。更兼孔氏二人遁走,此番正好追趕他們再得颍川。颍川若下,整個豫州便可盡在掌握無疑。
想到這裏,趙季暗喜。
本想留下軍中一将,在樵郡安撫軍民。自己揮師繼續東進,直接再度拿下颍川、謀得豫州全土。
誰知便在此時,忽有探馬來報。
言距離樵郡五十裏的地方,逃出城郭的孔氏二人竟與劉備來援的整個豫州軍馬合兵一處。如今盡在險要處築建壁壘,專待兖州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