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拱手,直言道:“我來之前,也聽趙季大帳調度。目下兖州方面軍馬,盡被趙季調往前線聽用。如今的他們,無疑是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全力攻打豫州前線壁壘的身上。對于後方防禦,較爲疏忽。以此料算,自是知道将軍定然歸附無疑。眼下我軍中既然缺糧,趙季空虛的大後方豈非正是良機。我軍隻需趁勢而進,說是去歸趙季,實則借此機會襲擊他的後方。隻截了他的糧草辎重爲己所用,之後退隐山林豈非萬全?”
張白騎聞言大驚,急忙呼道:“此事斷然不可。我軍前番用武,已經和兖州軍結下了仇恨。今番許諾不成,豈能還要趁勢襲擊其後。莫說趙季權謀,不易成功。便是一時得逞,事後他又豈能幹休。屆時若平滅了孔氏二人,又來征伐,豈非我們自取禍端之道麽?”
郭太不屑道:“我軍遁入山林,他們又能如何?況且不過區區辎重糧米,又不傷人。你說取禍,未免太嚴重了些吧。”
張白騎頓足道:“你說得輕巧,但凡舉戰,哪有不傷人的。況且時值亂世,軍需糧米對誰不甚重要。更兼兖州屢戰,早已空虛。我軍又奪他們的辎重,這難道會是小事麽?”
郭太不服,争辯道:“正因兖州屢戰,不堪重負。我軍若能得手,他們事後才不會妄加兵戈。大不了事成之後,隻留書一封好生安撫,隻說是向他們暫借的便好。如今我軍中有急,不如這般卻能怎樣?難道退入山林,卻讓将士們忍饑挨餓不成的麽?”
張白騎急道:“縱然忍饑挨餓,豈非好過招禍滅種。我軍縱然有急,打了旁人的秋風尚可,如何再能與那趙季結仇?如此結怨,罪莫大矣。”
郭太怒道:“你說打了旁人秋風,卻是去找誰的?更何況良機在側,我不取之,難道卻讓旁人去取?明明放着眼前的一塊肥肉不吃,卻是傻了不成的麽?”
眼看二人争論,張燕卻是惱了,竟是當即呵斥張白騎道:“說得什麽鬼話,竟言我軍滅種之類。我軍縱然如今遭敗,也不至于這般怕了誰的。今番我意已決,隻截了些許的糧草爲己所用又能怎樣。我就不信,我軍事後退入山野,那趙季和呂布偏偏會爲了些許的糧食非要和我們争個你死我活不可的。”
言畢竟是喝退張白騎,決議去到趙季的後方搶奪辎重。
隻是那豈能知,趙季放了郭太之餘,早就有所調派。雖然并未料想到他會趁勢思退劫糧,然而如此一行,豈非也正中了趙季的下懷。
張白騎勸說不住,此時也隻有唯命是從。
張燕當即起了大軍,直接放棄了山嶺間對于呂布的圍剿。一路疾馳,便朝着趙季的大後方營盤而來。
此時的營地,看似空曠。
張燕見了,心中不疑。隻料想趙季将全線人馬,全都調往了前方,故而後方無人把守。待摸得近了,竟是一聲斷喝直接沖入了趙季的營寨之中。
既入營來,便使人四面巡探。少時探馬奏報,營盤内竟是空無一人。
張燕這才疑惑,便問道:“糧草辎重等物,目下可在?沒人正好,也省的彼此交戰,再有結怨。”
一語方出,探馬又來回報。言營盤内的辎重,竟也基本是空。
糧倉内部看似滿坑滿谷,實則堆滿的麻袋竟然全都隻是蓬草罷了。
張燕心疑,呼道:“縱然兵士全都去了前線,何故糧草辎重也都不見了?似如此,如今這座空營卻是徒留此處作甚?”
一語言出,忽聽外面一棒銅鑼。不等反應,無數流矢竟從外部四面射入營内。
黃巾黨錯不及防,多被流矢射中身死。
張燕大呼,此時方知是計。縱馬率軍朝着外面逃竄之間,不想四面砦門竟早被埋伏在外面的高順攔住了去路。
如今高順一馬當先,竟是迎面直接攔住了張燕大軍的去路。
但見張燕之面,高順便喝道:“潑賊,我虎帥就知你無信義。今番料定你會趁着前線戰事,前來偷襲我們的後方。高順奉命在此,卻是等候了你多時了。”
聞聽高順所言,張燕驚得魂不附體。
不等他這邊做出反應,高順便已朝着張燕縱馬而來。身邊郭太見勢,大吼一聲便來與高順交戰。
二人彼此争鬥,僵持不下。
此時的張燕,哪裏還敢戀戰。竟是趁着郭太擋住高順的間隙,繞過高順率軍遁走。誰想剛剛出了砦門,迎面竟又是一彪人馬迎擊過來。
爲首一員女将,胯下馬手持方天畫戟,竟和呂布容貌不相上下。
來者非是旁人,豈非正是呂玲绮。如今她奉趙季命令,隻在沿途設伏提防張燕。果然見張燕興兵,竟是不往前線,直奔自家後方而來。
呂玲绮因此了然,一面使人奏報趙季,另一面也在後面悄無聲息般的跟着。
隻看張燕率軍入了空營,之後高順又在外面截殺了張燕、攔住郭太。唯恐張燕走脫,這才外面直接現身。
眼看呂玲绮伏兵迎上,此時的張燕早已魂飛天外。
正要率軍反擊,然而呂玲绮哪裏能給他這樣的機會。當即一聲令下,麾下呂家軍騎兵精銳竟是三面沖擊過來。
騎兵強悍,不消片刻便是沖散了張燕的大軍。
黃巾黨個個魂驚膽魄,此時四面瘋跑之間,俨然已是潰不成軍。
張燕喝止不住,恰逢呂玲绮又從正面沖殺而來。雖讓他認清楚了是個女将,然而容貌與呂布的相似,卻讓此時的張燕哪裏還敢和她正面交戰。
張燕圈馬欲走,呂玲绮竟是快馬如電般已經掩殺了過來。
張燕一聲驚呼,隻道此番必然命危。誰知身邊張白騎一聲呼呵,竟是朝着呂玲绮直迎而上。手中長槍起處,便迎呂玲绮手中畫戟。
試想呂玲绮何等勇烈,曾在淮南也以一人之力力鬥袁家四将,随後竟在陣前生擒紀靈。
隻是這等出奇般的武藝,如今竟在陣前遭遇張白騎而不能立勝。
呂玲绮心中駭然,卻見張白騎槍法果然變幻驚奇。和尋常自己碰上的對手,竟是完全不一樣。便是自己奮力拼殺,卻也不能完全将他壓制。
呂玲绮心中駭然,暗驚道:“不想黃巾餘孽之中,尚有這般強人?今番若不用些手段,料想實難取勝。”
于是虛晃一戟,竟是撥馬詐敗而走。
張白騎戰得興起,哪裏肯舍。縱馬疾趕之間,呂玲绮竟是又取了腰間的百煉長鞭出來。眼看張白騎後面趕得近了,竟是突施妙手。
本想一戰功成,誰料一聲雷鳴般的響徹之後,揮出去的鞭子竟被張白騎反手一把抓住。
呂玲绮駭然,不覺心頭一驚。
試想她自出世以來,長鞭即出從未失手。如今竟是第一次被化解,而且對方還隻是個看似名不經傳的黃巾餘孽罷了。
反觀張白騎,擒了呂玲绮手中的長鞭,便忍不住一聲竊笑道:“我見你無故敗退,便料定其中果有緣故。如今看來,卻是不出所料。”
呂玲绮切齒,心中也是慌了。隻一手緊抓長鞭,喝道:“我的鞭子,且還了給我。”
言出,竟是全身用力,奮力争奪。
張白騎笑道:“你既是索要,便還了給你。”
一語方出,竟是撒了手中長鞭。
此時恰逢呂玲绮正在用力,豈料張白騎竟是這麽一手。一時間用力過猛,竟是直接跌落馬下。便是手中原本的畫戟,此時也不禁脫手般的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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