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一日,終于抵達了定陶前線。
時至黃昏落幕,一天的征戰方自平息。如今的定陶城郭,城下已然屍身遍布、一片狼藉。
趙季登高而望,但見黃巾軍攻伐一日,此時已經退回了大營。
大營腹地,燈火通明。期間幾縷袅袅般的炊煙,正值晚上用膳時節。
如今敵人懈怠,看似倒也悠然自得。
呂玲绮縱馬來到趙季身邊,望着山下黃巾軍的大寨方向,隻與趙季道:“如今賊衆苦戰一日,豈非正是疲憊之時。我軍到此,正是用兵時機。若在此時趁着敵軍不備,突襲他們的大營,必然可以一戰功成。”
趙季回首笑道:“不想少主年幼,竟也頗知軍略。你說的不錯,此番我也有這個想法。隻是對于突襲敵營的人選,左右不得其人而已。”
呂玲绮道:“如今有我在側,你還思量什麽人選。前番你不許我任做先鋒,此番難道還有什麽顧念的麽?”
趙季道:“畢竟你是少主,萬金之軀。倘有疏失,我又怎麽能和溫侯交代。”
呂玲绮冷哼一聲,應道:“說什麽我是少主,根本就是你看我是女流,因此輕視了我。既如此,今番我更要率軍先去。畢竟淮南一行,就隻是讓你見了我的武功,卻不知道我用兵調度的能爲。如今正好讓你趙虎帥見識見識,看我能否成就大功。”
趙季點頭,笑道:“似如此,我倒真想見識見識。”
一語言出,無異于等同許諾。
呂玲绮心中激怒,自辭趙季而去做出準備。
眼看呂玲绮退了,高順身在趙季身邊,仍舊不能全然放心。隻一臉愁容,言道:“虎帥此番調度,未必草率了些。少主雖然勇武,畢竟金貴。更兼敵軍如此嚴整,豈可輕易便讓她去了。倘若萬一有所疏失,卻是日後見了溫侯如何交代的?”
趙季笑道:“順将軍隻看玲绮年幼,卻不知她的才幹。我料今番奇襲敵陣,玲绮必然成就大功。更何況她真遇到危險,有你在側,難道還真的會讓她出事了不成的麽?”
高順聞言一震,驚呼道:“似如此,莫非虎帥也許我同去麽?”
趙季笑道:“我知将軍心性,此番随我出征,早有複仇之心。前番所以不準,隻在于你和玲绮相争,彼此不下。我恐你二人上了和氣,故而才将你們留在我的身邊聽調。眼下良機在側,敵軍久戰疲憊。我軍若勝,即可一戰而解定陶之危。今番既準了她,如何卻能讓你安居其後。隻是礙于玲绮首戰,不得不讓你從旁策應護衛。便是成就了功勳,隻怕此番大功也落不到了你的身上啊。”
高順擺手,喜道:“什麽功勳不功勳,我才不在乎這些。今番舉戰,隻爲擊破賊兵爲我遇難的陷陣營将士複仇。再者一說,她畢竟是少主。更兼又是女子,我又何必非要計較這些不可的。”
趙季點頭,笑道:“将軍之心,我豈不知。似如此,将軍盡可同去。隻暗中相随玲绮,從旁護衛。待等功成之日,我定然親自爲你二人慶功。”
高順應諾,當即也自準備而去。
卻說呂玲绮奉了趙季的命令,當即領軍趁夜摸近。
眼看黃巾黨營寨就在眼前,竟是猛然殺出。一聲斷喝之下,麾下騎将竟是跟随着她直接沖破了敵人的壁壘。
期間呂玲绮一馬當先,竟是飛馬躍入敵人的營寨。
黃巾黨群賊正在用飯,誰能想到竟是神兵天降而來。一時籌備不成,直接被呂玲绮率軍沖了個七零八落。
高順見勢,也自從旁策應。
二将相互配合,沿途一路逢敵便殺。手下随軍,更是将營盤内的辎重糧草盡數點燃。一時間火光陡然而起,群賊竟是慌亂四散逃竄。
殺聲配合賊兵的哀嚎,竟是響徹天地。
賊兵數人,急忙跑到中軍傳報。而此時身爲主帥的郭太,也正在營中用飯。忽聽大營之中的擾攘之聲,卻也被吓了個不輕。
心想曆經今日一番鏖戰,定陶守軍早就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似如這般交鋒下去,隻怕再過不到數日,城池就将被自己打得徹底陷落了。情勢如此,如今他們還有什麽能力對自己展開反擊的呢。
心中疑惑,竟是下意識的出了營寨來看。
不想剛一露頭,恰逢呂玲绮率軍一路斬殺,竟是沖進了中軍大營。
沖天般的火光之下,呂玲绮一身铠甲,手持方天畫戟。看她模樣,便如殺神附體一般。郭太震驚,還以爲竟是呂布。
一聲驚呼之餘,竟被呂玲绮循聲望見。
郭太欲走,不想直接被呂玲绮縱馬趕上。眼前寒光一閃的瞬間,手中畫戟竟是生生般橫在了郭太的脖頸上。
郭太駭然色變,竟是動都不敢動彈分毫。
呂玲绮見他不着盔甲,如今手上竟也沒帶什麽像樣的兵器。隻道他是軍中什麽下等般的小人物,根本不會想到他就是如今黃巾黨軍中的魁首主将。
當即一聲呵斥,問道:“我且問你,你是何人?軍中主将,如今又是身在何處?”
郭太驚慌,又見呂玲绮并不認識自己。隻順手向了不遠處一指,應道:“我乃無名小子,本是忙碌炊事的夥夫。軍中主帥名叫郭太,那邊便是他的中軍大營。想必他應該就在那邊,将軍且去便是。”
呂玲绮聞言,深信不疑。
竟是和曾經的呂布類似,犯了近乎相同的錯誤。當即棄了真正的郭太,便自縱馬要去朝着郭太手指的方向疾馳。
眼看自己死裏逃生,郭太也是慌不擇路。
竟不等呂玲绮遠去,當即尋了馬廄裏的戰馬翻上想要遁走。殊不知呂玲绮的身後,還有高順的策應護衛。
眼看他翻身上了戰馬,高順順勢趕來。
不等郭太逃走,竟是直接再度攔住了他的去路。如今一個橫刀,再度将郭太擋下。
郭太駭然,驚呼道:“軍中主帥便在不遠,我就隻是個下等的炊事夥夫。還請将軍饒恕,容我去了。”
高順雖然也沒見過郭太,但對于他的說辭卻是不信,隻喝問道:“你若隻是夥夫,何故翻身上馬的動作竟是這般熟練。如此說辭,分明有詐。”
于是反手一刀,竟是用刀柄将郭太打下了馬來。
随軍順勢齊上,便将郭太就地按下。
郭太還想哄騙,連聲高呼道:“不敢欺瞞,我卻是軍中的火頭軍。”
高順冷冷道:“你若真是火頭軍,我必不加害。若敢欺瞞,且看我事後活剮了你的。”
言畢,也不聽郭太的繼續狡辯。直接讓随軍将他伏綁擒獲,自然不在話下。
一番鏖戰,勝負少時分明。
黃巾黨雖然彪悍,畢竟久戰疲憊。加之呂玲绮和高順的突襲不備,更有趙季調度得法,四面鐵壁合圍。
戰事自黃昏落幕而起,亦在夜晚徹底到來前畫上了圓滿的句号。
眼看黃巾黨大軍盡破,定陶之危已是自解。期間亂戰中,黃巾黨死傷無數。除了戰死的,餘者幾乎都被生擒或者主動選擇了投降。
二将因此成就大功,便來向趙季複命。
呂玲绮道:“此番雖然大勝,可惜卻沒有找到軍中的主帥。想必那賊首名叫郭太的,竟是趁亂走脫了去。”
趙季心疑,蹙眉道:“你二人沖殺敵寨之時,我也率領大軍圍在大寨的外面。就算有漏網之魚,也都盡數被我合圍大軍擒獲。似如此,如何偏偏就讓那身爲主帥的郭太就此走脫了去。此等事,豈非怪哉?”
一語方畢,高順竟也押着千餘人的俘虜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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