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論,說得趙季無言以對。
如今想想,或許也正如李祿所說的那樣。便是自己駕前不缺上将,以呂玲绮的性格也斷然不會聽從自己不去豫州。
就算此時退了她,她也必定暗中自己又去。
似如此論,豈非更加讓她涉險。與其那樣,倒不如将她留在軍中随時聽命的。
想到此處,趙季也已釋然,隻歎道:“若要我許你出征,倒也不難。隻是軍中隻有主帥,沒有少主。你要耍那大小姐的脾氣,我可容不得你了。”
呂玲绮道:“虎帥駕前,自當聽命。若有違令,軍法從事便好。”
趙季點頭,言道:“隻怕你隻此時許諾,日後又要撒潑。”
呂玲绮道:“我聽你出征之前,高順也曾與你盟誓。隻贈了佩劍,留書做了憑證。不若我也效仿,讓你放心。”
于是也不等趙季回話,竟也效法高順揮筆潑墨,當即留下一書交給趙季。
趙季收了書信,心想似此也便夠了。若是再行逼迫,隻恐以呂玲绮的個性倒是又要動怒起來。她要一旦怒了,自己便也沒法節制。
因此歎了一聲,言道:“既如此,我便信你。”
于是收了留書憑證,也讓呂玲绮随軍聽用,自然不在話下。
趙季方收呂玲绮,便有探馬來到軍前急報。
言黃巾軍前番一戰功城,竟趁着呂布兵敗來襲兖州的後方。如今大軍徑取定陶,太守告急,請求速速支援。若稍晚,隻恐城池将破,定陶不保。
趙季聞訊,大驚失色。
張郃道:“定陶雖然不大,但卻是我兖州後方的門戶要地。定陶若失,許縣、濮陽無疑全部将要暴露在了敵軍的眼前。”
趙季點頭稱是,言道:“如今我軍興兵而去,必然先當援救定陶之危。定陶穩定,我軍便可以此地作爲根基。而後再謀破賊良計,擊退豫州來犯之兵。”
高順聞言,請見道:“末将不才,願率先讨得一支人馬,去救定陶之危。若不能破敵,甘當軍令。”
呂玲绮也出,請命道:“此番我方随征,也願擔當先鋒。高順将軍久戰勞苦,還請虎帥派我前往才是。”
高順道:“少主莫要如此,我不覺得勞苦。前番敗績,今番正要複仇。”
呂玲绮道:“你一心複仇,隻恐少失計較。屆時怕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反而誤了大事。似如此,不如我去。”
高順不肯,應道:“少主萬金之軀,豈可涉險?不若還是我去,更爲妥當。”
呂玲绮怒了,呵斥道:“我爲少主,何故偏要和我争鋒。我今要去,你且退下。”
高順駭然,不敢再争。然而心中畢竟憤憤不平,并非服了呂玲绮。而是礙于她的少主身份,不敢造次。
眼看二人争執不下,趙季卻是怒了。
急忙喝止二人,重責呂玲绮道:“剛剛與我怎麽說,如今卻要還耍了少主架子。你要随軍,豈不知軍中隻有主帥,哪裏還有什麽少主?你有失前言,可将我放在眼中的麽?”
呂玲绮駭然,也忙不敢再有支吾。
趙季一臉威儀,責之道:“你二人,一個急于争功,一個切要複仇。照我看,你們去了隻恐都要誤事。與其彼此争鬥,倒不如誰都不去。眼下陣前調度,何等大事。我軍前番方遭敗績,今番正要挫敵揚威。軍紀如此,又豈容得你們這般争搶似的私心兒戲。”
于是喝退二人,喚來張郃,言道:“如今軍中諸将,我觀唯有儁乂老成練達,堪爲大用。今番率先出征,重任必然落在你的身上。”
張郃了然,便拜趙季道:“末将既受恩命,自當效死。”
趙季欣慰,隻道:“如今敵軍兵圍定陶,奪城甚急。我既興兵後援,料那張燕也已知曉。儁乂此去,盡可大張旗鼓,讓敵人知道你的行蹤。彼軍聞訊,必然分兵沿途阻擋。屆時你隻逢戰交鋒,不求取勝,隻将他們困住。我率騎兵朝襲小路而進,趁其不備,先解定陶之危。”
張郃許諾,當即領兵而去。
眼看二人去了,呂玲绮和高順各自怯懦仍舊不敢多言。
趙季呼了口氣,又将目光轉向二人,言道:“你二人既要争功,不若随我駕前效力。屆時隻需聽我調度,何愁沒有大功立于陣前。”
二人聞言歡喜,這才罷了争鬥予以許諾。
卻說張郃獨自率軍往去,身邊李祿作爲護将,早有消息報之前線定陶那邊。
時值圍困定陶的黃巾軍主将,正是那前番襲取擾亂了張遼後軍的郭太。
若論郭太統軍用兵的能力,無疑在黃巾黨賊衆之中僅次張燕。之所以成爲張燕麾下黃巾黨四公将軍之首,原因也在這裏。
事前呂布前線遭敗,困頓山野。又聞後方張白騎、管亥二将,竟是敗了高順之兵,張燕本是尤爲歡喜。然而後事管亥奏報,竟是兖州陷陣營死命護衛走脫了高順,緻使張燕對此大爲惱火。
如今又隻見管亥複命,卻不見了張白騎,張燕便詢問張白騎哪裏去了。
管亥回報,言張白騎竟念陷陣營效死護衛高順,且在沿途安葬故而未歸。張燕本欲責罰,幸得郭太在前勸慰,張燕這才作罷。
隻讓人調了張白騎歸來,予以安撫。
眼看諸事已畢,郭太便又與張燕商議道:“如今高順逃脫,想必是會兖州去了。隻怕兖州方面聞聽奏報,早晚必來救應。”
張燕了然,問道:“似如此,不知如何論處?”
郭太應道:“救兵驅馳,往走必耗時日。我軍若隻固守,實在難成大功。不若趁此機會,先取兖州後方駐地。之後以此作爲根基,可敵兖州來援之兵。”
張燕許諾,言道:“此番我困呂布于山谷,縱然重創張遼,奈何呂布骁勇。隻恐我去襲兖州,此番反而令他走脫了去。若是這般,隻恐前番用計謀劃落空。”
郭太道:“似如此,不若分兵而去。将軍隻在此處繼續遏制呂布,我代替将軍去襲兖州後方也罷。”
張燕歡喜道:“似如此,我無憂慮。”
于是詢問左右,誰願同行。
張白騎率先出列,言道:“末将不才,願與郭太将軍去。”
張燕冷哼一聲,言道:“你太過仁慈,不易便去。隻留在我的身邊聽用,以觀後效。”
張白騎因此怯懦退下,張燕便令飛天夜叉何曼與管亥,一同跟随郭太前往。
因此黃巾黨兩路分兵,一面張燕和張白騎繼續困頓呂布,另一面郭太帶領二将及其麾下重兵。一路飛馳,便将定陶圍了個水洩不通。
黃巾黨彪悍,定陶畢竟兵少,不敢與戰。隻做固守之餘,便派使者飛馬前往兖州告急。不想沿途恰逢趙季援馳大軍,這才将奏報奉上。
一切事故如此,而郭太圍打定陶之餘,也都時刻關注着後方兖州的動靜。
此番張郃奉命前來,沿途便是大張旗鼓而進。如此舉措,郭太自然知曉。當即聚将,便與管亥、何曼共做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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