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季笑道:“幸得袁公大義饋贈,我兖州将士自當無以爲報。隻恐沿途不安定,今番故而還需袁公送了我等一程才好。”
“這……”
袁紹面露驚懼,不知所言。
趙季也不和他多說,直接讓人牽了戰馬過來,竟是親自将袁紹扶上了馬背。期間也不管袁紹許不許諾,便押着他一路南行。
淳于瓊等人見勢,也不敢造次。
畢竟袁紹還在趙季手中,如今就隻能悻悻般的率軍跟在後面。縱然幾次想要試探近前,不想都被關羽、典韋察覺。
二将僅僅一個厲目,便讓北軍萬人盡數喪膽。紛紛退避之餘,卻是不敢近前。
眼看到了黃河渡口,趙季卻仍舊拉着袁紹不肯松開。
隻讓張郃等人,先将一幹辎重盡數送上了船。之後除了自己所用的船隻以外,其餘不管剩下的大小與多少,全都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待等諸事完備,趙季臨别登船之時,這才撒開了袁紹将他推撒了出去。
随後一聲令下,船隊竟是破浪而行。
待等淳于瓊等人率軍趕到渡口袁紹身邊的時候,趙季已經偕同關羽、典韋、張郃等人,押着一行辎重卻是已然乘風般的遠去了。
眼看河北袁軍傻呆呆的窺望,趙季便站在船頭拱手大笑,稱謝道:“今日袁公饋贈,趙季銘刻于心。日後我兖州如能度過劫難,袁公今日之恩,必當厚報。”
厚報,如何厚報。
如今東西全都拿走了,日後難道還有機會吐出來的麽?
袁紹切齒,恨不能咬碎鋼牙。
望着趙季逐漸遠去的船隊,竟是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激怒。他随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便是朝着那南歸的船隊直接丢了出去。
石頭飛出,頃刻落水。
袁紹一聲咆哮,怒罵道:“趙豬狗,你個臭無賴!!!”
縱使聲音百轉千回,終究還是淹沒在了那滔滔不絕般的江水之中,不見了蹤影。
辭别了河北,一路歸于南岸,竟是又在曾經的孟津港口停住。
時至李祿之前受了箭瘡,故而被趙季留在孟津駐守。如今聽聞趙季南歸而來,此時的李祿傷勢也已好轉。急忙出了港口,來迎趙季。卻不曾想,十幾隻的大船,收獲竟是如此頗豐。
李祿看到,全都徹底呆住了。
自己身在孟津,時刻挂念前線戰報。隻聽趙季雖然小勝,卻終究難逃被袁紹制約的命運。本來還想着,這一次趙季率領諸将被迫南歸,隻怕不知竟是何等的窘态。
萬不成想,便是敗歸而來,卻攜帶了這麽多的辎重來。
二人因此見面,趙季先是問候了李祿的傷情。
眼看李祿好轉,一顆懸着的心也這才放下。而面對李祿的質疑,趙季也沒有選擇隐瞞。隻将一切事情的始末,簡約般的向李祿說了個清楚。
李祿聞言大喜道:“似如此,虎帥此番河北一趟,倒是不虛此行了。”
趙季點頭,笑道:“此皆拜那袁本初的好心,倒使我有些始料未及的。”
一番笑談過後,趙季便詢問李祿兖州這邊的情況。
畢竟聽聞消息,如今兖州的後方極不安定。
自己隻在河北與那袁紹鏖戰,不成想後方居然遭到了豫州孔融軍的突襲。雖然張遼和高順開始受制,但終究還是以出色的用兵漸漸扭轉了敗局。
如今趙季回返,河北戰事基本落定。心中想着,隻怕那孔融得知了消息後,怕也不久之後便會退去了。
誰知李祿一語出口,竟是讓趙季一顆剛剛才放下去的心,此時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李祿正色道:“虎帥隻在河北前線,不知我方兖州身後之事。隻聽說豫州方面突然發難,卻不曉得那孔融向來與世無争,今番如何卻有了那麽大的膽子。而且前期鏖戰,竟是徹底壓制了張遼與高順二将的。”
“什麽?!?他在前期,居然還能夠徹底壓制了張遼與高順?!?”
趙季聞言驚奇,竟是忍不住一聲驚呼。
畢竟聽到這樣的講述,屬實讓趙季有些不能理解。雖然他對孔融不甚了解太多,不過也聽說過這個人。
孔融之前是北海太守,與陶謙素來交情莫逆。
之所以後來來到豫州,主要是因爲和徐州的前任總兵曹豹關系不睦。
畢竟陶謙在日,二人相容以莫。甚至徐州遭遇危急的時候,還是孔融率先首倡義兵。诏令天下群雄,前來徐州相助陶謙的。
隻因後來劉備接管徐州,曹豹又徹底壟斷了徐州的大權。陶謙因此失勢,不久之後便撒手人寰般的病故仙遊而去。
孔融唯恐曹豹傷害,故而便毅然決然般的辭去了北海太守的職位。
更兼曹家在兖州和趙季一番鏖戰,幾乎全軍覆滅。而原本被曹軍掌握的豫州,便也在此時因爲颍川士族的關系徹底宣告了獨立。
那裏的郡守孔伷,和孔融彼此互爲本家。
唯恐獨立遭了迫害,故而相邀孔融一并來到豫州共同執政。那時候的孔融,正愁沒有地方去安身立命。故而聽聞孔伷的見召,毫不猶豫的率軍到了豫州發展。
雖說事情如此,但以趙季對于孔伷、孔融兩人的了解,二人都不是什麽善于兵機的出色将領。雖然各自麾下的将領心腹也有一些,卻終究不過是一幹平庸之輩罷了。
這樣的一幹人等,就算對兖州的後方施加了奇襲,照理說也不可能徹底壓制了張遼和高順二将的。
畢竟二将久經沙場,如何是孔氏二人麾下的那些三腳貓所能匹敵。
趙季越想越覺得疑惑,隻道:“莫非除了他們本身的将領之外,如今還有其他的能人異士從旁相助不成麽?”
李祿一笑,應道:“虎帥英明,竟讓你如今一語看破了玄機。不瞞虎帥說,今番孔融、孔伷二人,之所以受了袁紹的蠱惑如此迅猛的突襲了我軍的後方。在他們的軍中,的确是有能人義士的從旁協助。正因爲此人的存在,竟讓張遼、高順二人在前期與豫州諸将的作戰中打得好不辛苦。而這個兵家高士,想必虎帥對他應該也并不陌生。”
趙季驚疑,問道:“似如此,不知這高人到底是誰?”
李祿道:“非是旁者,正是那劉備。”
“什麽?!?劉備?!?”
趙季聞言色變,竟是不覺倒吸了一口冷氣。
回想曾經,曆經前番的徐州一敗後,劉備便和張飛、仕仁徹底沒了蹤影。期間趙季恐他亂來,也曾對他的去向多番打聽。
根據探馬回報,劉備自從離開了徐州,便一路北上而去。
趙季以此推論,八成劉備此去,是投奔了他的昔日好友公孫瓒了。畢竟兩個人曾爲同窗,又是互爲知己。劉備因此往走幽州,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後來幽州告急,趙雲前來兖州求援。
子龍身居趙季麾下做客将的時候,趙季記得趙季還有詢問過趙雲,那劉備目下的狀況的。而趙雲的回答,也恰恰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劉備離開徐州,卻是北上到了幽州投奔到了公孫瓒的麾下。
趙季聞聽這個消息,還記得當時這才徹底放了心。畢竟劉備去了北方,至少黃河以南的地域,他不會再有什麽攪擾。
此事因而被趙季擱下,卻不曾想這劉備竟是什麽時候竟又渡過了黃河,而且如今居然到了豫州孔融的麾下。
試想那孔融何人,豈非正是那袁紹的藩屬。
今番所以貿然出動奇襲兖州,豈不也是受了那袁紹的主使麽?
似如此論,這劉備相助孔融,豈非又和袁紹有了勾結。
想到這裏,趙季隻覺心頭大亂。
一時間竟有些傻傻般的分不清楚,這劉備到底算是那一邊的了。而他此番前來豫州相助孔融的目的,到底又是爲了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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