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是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以自己所掌握的曆史和文學知識而言。對于三國的了解,可是并不是隻局限于演義。包括曆史在内,他都十分了然。
麴義,一個在演義中少有提及,但在正史中卻仿若BOSS般存在的人。
說他在正史中是袁紹河北軍團的一号人物,或許也絕不爲過。
他善于統兵,精通軍略。因爲出身西涼,麾下鐵騎更是勇不可當。雖然個人武藝不如顔良與文醜,但恰恰卻和自己一樣,是出了名的帥才。
自從穿越以後,趙季的人生可謂走得順風順水。但卻由于這個時代曆史和演義的雙重性混雜,使他很多時候也有些傻傻分不清。
說這個時代是演義吧,陶謙三讓徐州卻是假的。對于劉備,那陶謙更多則是提防。而各地的士家大族權勢煊赫,俨然一副在當世遠遠淩駕四方諸侯之上的架勢。
隻是要說這世道是曆史,那溫酒斬華雄、三英戰呂布這樣的事情,卻又在之前的的确确的發生了。
趙季對此極爲糊塗,因此這才詢問張郃這個麴義的本事。
以目下的結果來看,麴義這個人或許相比于演義,如今的存在無疑更加趨于曆史中的形象。隻是如果事情演變成這樣,那麽以趙季對于曆史中麴義的理解,或許這個人的複出很可能将對于自己形成極大的威脅。
畢竟曆史中的麴義,簡直強的可怕。
似如公孫瓒那樣将邊境異族打到哭爹喊娘的人怎樣,結果卻在正史中被麴義徹底幹翻、按地摩擦。甚至名動整個漢末的白馬義從軍隊,也随着麴義對于公孫瓒的打壓和覆滅,從此徹底的消聲遺迹、完全退出了曆史的舞台。
眼看趙季對于張郃的話也有忌憚,關羽便率先站了出來,言道:“我軍目下大勝,一路凱歌幾乎席卷了袁紹後方的一半地盤。如此情勢,縱然那麴義複出又能怎樣?季兄弟無需太過擔憂,如今我諸将全軍一心,難道還要懼怕他一個西涼人不成麽?”
滿寵也對此表示認同,勸慰道:“虎帥擔憂卻是好的,畢竟輕敵太過的确容易緻敗。然而那麴義如今身在平原,而且依照探馬的奏報,袁紹也隻是将他安排在在了前線對弈公孫瓒。縱然此人能爲可懼,但我們目前的敵人卻是前來後方的袁紹。與其擔憂麴義,倒不如将目下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袁紹的身上。隻要我們成功将袁紹擊敗,想他麴義再有能爲又能怎樣。屆時河北全軍潰敗,隻怕他作爲袁紹麾下的一員部将,屆時也已無力回天。”
趙季點頭,歎道:“滿府仕所言不虛,此番袁紹的安排,倒是能夠讓我們可以暫時不會和麴義交鋒。更兼臨陣易帥,本是兵家大忌。縱然麴義很有能爲,想必短時間内也不能立克公孫瓒。隻待我軍徹底擊滅了袁紹,屆時再與他一戰不遲。”
言語至此,自己剛剛懸着的心,此時也逐漸的放了下來。
隻是相比于自己,趙雲卻依舊對于公孫瓒目下的處境顯得十分擔憂。
他細思良久,最終還是站了出來,拱手請谏道:“虎帥,不是我趙雲不重和你的交情與情誼。隻是我和諸将不一樣,畢竟是公孫瓒将軍的部下。如今麴義複出,實在威脅到我家公孫将軍。他的厲害,我是見過的。如今我軍雖然大敵當前,但我還是想歸去我家公孫瓒将軍的陣營。一來對他提醒,二來就是相助他度過此番的劫難和危機。”
聞聽趙雲所言,趙季不禁歎了口氣。
畢竟子龍勇猛,誰人不愛。可如今情勢,的确正如趙雲所言的那樣。相比于自己對抗袁紹,公孫瓒那邊無疑戰事顯得更加吃緊。
更兼趙雲本爲公孫瓒部将,之所以駕前效力也不過隻是客将的身份罷了。
如今又見他心念公孫瓒,趙季就算有一萬個舍不得,也實在不能攔阻趙雲的離去。
沉吟多時,這才百般不舍的與趙雲道:“子龍既有此心,我斷然不能攔阻了你。既要歸返,還需一路小心才是。”
趙雲叩首,就此拜辭趙季。二人由此灑淚分别,自然不在話下。
眼看趙雲離去,趙季的心情像是徹底蒙上了一層布滿陰霾的霜。此時誰都能看得出,他對于趙雲的情誼,早已超出了對于一般客将的禮遇。
隻是天下之事,本就如此。正所謂沒有不散的筵席,故而所有人也就隻能選擇莫然,并且對此扼腕歎息罷了。
時至夜晚,趙季身處大帳卻久久難眠。
一爲麴義的複出感到擔憂,其二是爲即将迎來與袁紹的大戰久久不能安睡,其三便是因爲趙雲的離去實在痛心疾首。
不想正在此時,校尉卻來奏報,言張郃竟是夜晚前來觐見。
趙季聞言,恰逢也是睡不着。便即起身,在自己的大帳會見了張郃。
少時張郃入見,俨然換了一副面孔。
相比于今天議事時候的一臉陰沉,此時竟是滿心的歡心喜悅。
趙季料想出了事故,而且張郃看樣子極爲興奮,估計還是好事。于是便向張郃詢問,此番趁夜前來觐見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麽。
張郃喜道:“虎帥,好消息、好消息啊。”
他一語出口,便将一封書信率先遞到了趙季的手中。
趙季将信将疑的打開書信來看,一看之下也不禁動容般的面露喜色。
原來書信是從袁紹後方的代城發來,而寫下這封書信的人,居然正是曾經在北岸大寨徹底失去了消息和蹤迹的高覽。
他與張郃交厚,故而密遣使者送信與張郃。
至于目的,竟是想要借助張郃的關系,轉戰投身到趙季的麾下。書信之中,高覽言辭沉穩,言語不失恭敬。卻是向張郃道明了自己歸于袁紹之後,袁紹這邊對于自己的責難。
高覽因此心生惶恐,便有脫離袁紹掌控,投降趙季麾下的心意。
趙季能夠理解高覽的想法,但讓他此時更爲之興奮和歡喜的原因,還是在于高覽在書信中提出的戰略。
如今的高覽身在代城,幾乎掌握了袁紹對峙公孫瓒前線的一半軍事力量。
此番他主動來投趙季,就是要和趙季達成約定。趁着袁紹離開前線,麴義又剛剛接任不能馬上舉戰的這個空檔,直接打算趁勢舉義擾亂了袁紹的前線。
屆時他引大軍南下,正好與趙季交相輝映,共取晉陽。
晉陽若下,等同于河北西線袁紹的整個地盤盡歸趙季。屆時他們再分兵兩路,對袁紹行成左右合圍的大攻勢。隻趁袁紹一路疲憊,予以突襲。
似如此,袁紹前來後方的大軍,便當一舉可破。
趙季大喜,啧啧稱奇道:“此計若成,我軍可盡得河北冀州之地。非但解了公孫瓒的圍困,還可将那袁紹一舉覆滅無疑。”
張郃道:“似如此,不知虎帥決議怎樣?”
趙季連連點頭道:“如此甚好,将軍當立即回書一封給高将軍。隻讓他引兵立發晉陽,就說我也會派遣人馬,與他一并在晉陽彙合便是。”
張郃許諾,便要辭去。
趙季忽然想起什麽,急忙攔住了張郃,囑咐道:“将軍此番回書,務必謹慎。期間還要提醒高覽,此等軍機大事,莫要太過聲張。畢竟河北諸地,還有龐大的河北士族集團。那袁紹縱然目下失勢,終究河北士族人心還是歸于袁紹的。倘若周事不密,大計落空不說,隻怕還要引來殺身之禍。此間細節,将軍務必讓他謹慎一些才好。”
張郃了然,拱手謝道:“虎帥之言,儁乂銘記在心。今番置信與高覽,定然對他着重提醒,不使大計落敗。”
趙季許諾,這才準了張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