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也不知個具體,如今看着趙季竟是愣在了當場。
趙季也不多說,直接吩咐讓軍士還了張郃的兵器給他,這才說話道:“似如此,将軍随時都可自去。我自送将軍川資路費,許你過江而去如何?”
張郃怒道:“你如此做,豈非有意羞辱了我。縱然今番兩次将我擒獲,如何便能知道我日後沒有勝過你的機會?”
趙季搖頭,歎道:“我敬将軍之才,豈能有意羞辱。張将軍之名,趙季神馳已久。恨不能将你收入麾下,從此與将軍共圖大事。隻是将軍節烈,不肯就俘。我隻恐害了将軍,隻得含恨将你放走。隻盼将軍歸後,需當對那袁紹多加提防。此人雖爲士族翹楚,畢竟本性多疑。将軍兩番敗績,隻恐便是歸了見他,也未必能夠相容。将軍既不願投我,但以我的愚見,不如棄了袁紹去投别人。我不忍傷害将軍,亦不願看到将軍一腔節烈,最終竟也難逃那袁紹的毒手。”
一語言出,可謂雙關。
既表達了自己對于張郃的仰慕,竟還道出了張郃複歸袁紹的命運。
張郃聞言,隻當即身體打了個寒戰。
試想趙季所言,豈非正是道理所在。
前番自己敗給了趙季,已經受到了袁紹的嚴重苛責。若非當下他正在邊界與那公孫瓒鏖戰,如何卻能輕饒了自己。
因此責備之餘,又許了自己數萬重兵。
隻盼着自己能夠駐守北岸,防止後方的趙季趁勢前來。然而如今态勢,自己竟是又敗給了趙季。
非但數萬精兵盡喪黃河做了魚蝦,便是北岸大營也都丢了。
便是趙季此時肯放了自己歸去,自己若是見了袁紹,當真還能謀得一條生路的麽?
張郃因此一臉陰沉,而趙季則早已看出張郃的心意。
眼看時機到了,趙季便讓人取了一副厚實的錦袍過來。眼看呆立在原地的張郃,竟是爲他親自披在身上。
張郃醒覺,竟見趙季對于自己滿臉至誠般個關切,心中的決然也如冰雪逢春般的逐漸化開。
趙季歎了口氣,柔聲道:“此去天寒,還請将軍保重身體。隻怪我趙季福薄,不能與将軍共圖大事。”
一語言出,張郃不覺動容。當即下拜,叩首道:“虎帥對我,不想如此恩重。若是虎帥不棄,今番末将願意歸降。從此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趙季聞言大喜,急忙雙手攙扶起了張郃,笑道:“我得儁乂,大事成矣。”
當即命人便在營中擺宴,爲張郃接風洗塵。對于趙雲等有功将士,更是予以厚賞,自然不在話下。
不想宴席還未擺上,北岸竟又傳來了捷報。
竟是程昱帶着關羽,徹底攻下了袁軍的北岸本寨。降了敵軍數千,期間截獲的糧草辎重等物,竟是不計其數。
趙季聞訊大喜,隻将書信展與衆人看。
衆人歡騰,無不雀躍。
滿寵見勢,便與趙季道:“如今袁軍兵敗,北地通路已經疏通。正所謂兵貴神速,虎帥當于此時迅速渡河而去。斷然不可被眼前功勳所迷,若稍遲疑,隻恐事态有變。”
趙季頓悟,便與諸将道:“似如此,我大軍當即可起行。且等到了北岸,一并慶功不遲。”
諸将許諾,當即籌備。
趙季因此一面發書兖州,去向呂布報捷。另一面便帶着張郃、趙雲諸将,留下李祿守住孟津,便來與關羽、程昱北岸會合。
既到北岸,趙季便依事先許諾厚賞諸将。
程昱随即送上奏報,奪取北岸可謂順利。趁着敵軍不備兵少,卻是拿下大寨不費吹灰之力。隻是守将高覽趁亂不見了蹤影,疑似走脫。
趙季不以爲意,便問張郃道:“我軍初到河北,萬事都不熟悉。将軍久在袁紹軍中,自知袁紹軍中要務。不知今番我軍奇襲袁紹後方,率先卻當如何用兵?”
張郃拱手道:“我受虎帥厚恩,不敢隐瞞。隻以某愚見看來,我軍此番當趁着消息還沒有徹底讓那袁紹知道,再占得一塊先機才是。”
趙季了然,應道:“似如此,願聞其詳。”
張郃點頭,便讓人取了河北地圖攤在了桌子上,言道:“此去不遠,便是邺城。此地錢糧豐足,前番我起兵聚将之地,便在此處。更兼此地城郭堅固,又是袁紹後方的屯糧之地。我軍若能去的此城,一來養兵、二來固守、三來也可一戰震懾袁紹無疑。”
趙季蹙眉道:“既是如此要地,隻恐袁紹早有重兵把守。我軍雖然取勝,畢竟久戰疲憊。縱然想要奪取邺城,隻恐不能立克。”
張郃道:“虎帥不必憂心,我已有妙計。今番奪下邺郡,便在反掌之間。”
言畢,竟是和趙季與諸将說了個詳細。
趙季聞言大喜,笑道:“此計若成,将軍堪爲此戰第一大功臣。”
張郃拜首道:“末将受虎帥厚恩,隻恨歸降來遲。今番便以此邺郡堅城,當做末将遲來送給虎帥的觐見之禮。”
趙季歡喜,不禁緊握張郃之手,激動道:“這番大禮,卻是厚重如是。”
于是當即許諾,自然不在話下。
卻說袁紹這邊,自與公孫瓒在邊界近來交戰甚急。原本雙方互爲軒轾,竟是彼此相持不下。不曾想到,近來卻得一番暗報,卻是讓袁紹抓住了公孫瓒的軟肋。
一番奇襲,竟自切斷了公孫瓒後方供給前線的糧道。
由此一來,彼此勢均力敵的天平陡然發生了轉變。而接下來的幾番鏖戰,竟都以袁紹提前截獲了公孫瓒軍中的消息而大獲全勝。
袁紹因此歡喜,誓要一舉趁着優勢覆滅公孫瓒。
奈何公孫瓒雖然遭敗,卻終究身邊還有享譽天下的白馬義從極爲悍勇。此軍爲胡漢混雜,善于奔襲騎射。
袁紹幾次設伏,最終都被這一支戰力彪悍的軍隊救下了公孫瓒的性命。
如今公孫瓒深溝高壘,竟是據守不出。而原本被自己切斷的後方糧道,竟也在公孫瓒多日的修複之下逐漸打通了開來。
眼看情勢回轉,袁紹便在邊界招募新軍。訓練嶄新能夠專門克制公孫瓒白馬義從的大戟士軍團,以備後事臨戰所需。
如今曆經一月有餘,竟也小有所成。
正自打算着什麽時候将這支軍隊派上戰場,适用看了效果。卻不想就在此時,後方竟然傳來了噩報。
張郃主力,被趙季一舉而潰。
兩萬河北雄師,經此一戰竟有一半以上投降了敵軍。期間但有負隅頑抗者,盡數也都喪命黃河做了魚蝦。主帥張郃被擒投降,副帥高覽竟是不知所蹤。還有副将鍾氏兄弟、律詩兄弟四人,竟也全都命喪大河之上、俱已殒命。
聞聽這般事故,袁紹大驚失色。當即憤恨般撕了戰報,切齒道:“趙季小兒,不想竟又是他。此人不過一個卑賤的小小列卒,竟是偏偏膽敢和我作對。如此妄爲,我誓滅之。”
一語方出,竟有後方緊急軍情再度送來。
言說河北袁軍後方,竟以邺郡作爲中心的諸地,此番也已盡數陷落。
此戰報一出,不單單是袁紹。便是駕前文臣武将,全都露出愕然之色。
袁紹駭然,喝問道:“胡說什麽?邺郡堅城,豈能輕易便被攻破?”
探馬回應道:“堅城縱然故不可摧,畢竟張郃降了趙季。彼軍迅雷不及掩耳,反應極快。甚至不等消息傳了出去,便使那張郃以袁公要務爲由詐開了城門。趙季因此率軍攻入,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将城郭拿下了去。”
“哎呀~~~~”
袁紹大呼,竟是險些驚倒。幸得身邊衛士攙扶,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