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縱覽三國,自知這猛将如雲的亂世時代。無論是演義還是正史,有能力可以和猛獸博弈的悍将,在自己的記憶中也是屈指可數的。
其中典韋算了一個,可以手格猛獸。除此之外,不見誰人還有這般能耐。
況且就算典韋,鬥得也隻是兩隻老虎。而老虎雖然兇悍,終究不敵群狼。而眼下這使槍的俊少年,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力鬥群狼而不敗,足見悍勇至少也與典韋不相上下。
“這等武人,究竟是誰?”
趙季心中沉思,卻不得其解。
隻聽身邊呂玲绮一聲驚呼,言道:“壯士,果然好俊的槍法。”
一聲喝彩,直接打亂了趙季的思緒。
不等他做出反應,呂玲绮竟是從草叢中蹦了出去。如今竟和那年輕的武人并肩,一起面對那足有數十隻的兇悍狼群。
眼看有人前來相助,而且來人還是個姑娘,那武人也是一愣。
他不知道呂玲绮的本事,隻道一個弱女子是來添亂的,便道:“姑娘休要在此停留,此地兇險。你若此時退去,還來得及。倘若當真動起手來,我可護不了你。”
一語出口,卻是惹惱了呂玲绮。
呂玲绮一聲冷笑,應道:“誰讓你護,你護了自己周全便好。”
言畢不等那年輕的武人說話,竟是直接從腰間再度取出了那條百煉精鞭出來。鞭子在手,隻是輕輕一抖。立時“啪”得一聲,便如驚雷炸響。
狼群聞聲,不知什麽緣故。
剛剛還是一臉的兇相,此時竟不覺露出畏懼之色。
呂玲绮喜道:“敢不敢與我打個賭,看看誰獵殺得多些?”
武人吃了一驚,方知呂玲绮不是尋常的女子。隻俨然一笑,應道:“似如此,不如便比試比試的。”
話音落下,竟是挺槍上前。
趁着狼群畏懼,一槍遊走直接刺倒前面一匹。旁邊那頭見勢竟來撕咬,卻早被武者看清了招路。不等它朝自己撲下,武者竟是反手一槍将那匹狼也順勢擊殺。
眼看頃刻間殺了兩匹壯狼,呂玲绮這邊又豈能落後。
隻将手中鞭子一抖,“啪啪”般的響聲陡然不斷。如同驚雷旱地,狼群畏懼思退,竟是不敢向前。
呂玲绮站在原地不動,揮手一鞭直接将一匹公狼卷起。掄了幾下便甩了出去,公狼直接頭觸磐石,竟是顱骨碎裂而死。
眼看二人勇烈,不能力敵。如今的群狼,竟是齊聲嘶鳴。它們以此作爲信号,竟将這山中林木間更多的狼群全都召集了過來。
眼看群狼越聚越多,遠比二人殺得還要快,如今的趙季也是坐不住了。
一聲歎息之間,竟是也從草裏竄了出來。
眼看呂玲绮和那年輕武者全都面露驚駭,此時的趙季竟是擋在了二人的前面。
呂玲绮看着驚訝,卻不知趙季的本事,隻道:“趙大蟲,你且休要礙事。”
趙季呵斥道:“許你多嘴。似如你們這班的打法,何時卻是個頭。不如此番你二人的比鬥,就讓我來做個了結,也便圓滿。”
言罷竟是不等呂玲绮繼續說話,直接掐指念咒。
一瞬間,無數看不清的闆凳漂浮空中,頃刻朝着群狼如同暴雨般砸下。期間風聲驟起,呼呼扇響陡然不斷。
群狼看不到具體什麽東西,更兼無數闆凳密不透風。
一番潑水般的暴打,隻将它們打了個四散奔逃、哀嚎不斷。群狼因此不敢再戰,竟是慌亂般的逃竄而去。
眼看群狼散了,趙季這才收住了法術。
武者見此,驚駭不已。想他縱然槍法卓絕,卻何曾見過這般妙術。
呂玲绮更是瞠目結舌,忍不住急呼道:“趙大蟲,你竟用了什麽好手段。我隻道你手無縛雞之力,沒想到卻還有這等殺招,便是連我都如何瞞了不說的。”
趙季笑道:“你也沒問,我卻何必告訴了你。”
呂玲绮不依,隻一把拉住了趙季,吵着非要他傳授了自己不可。趙季無奈,又想此法是左慈秘密傳授自己的,如何能夠輕易教了他人。
心念于此,便哄騙呂玲绮道:“你要學,倒也不難。隻是此法,源自一個仙人的傳授。他傳授給我的時候就曾說過,非有緣之人不能掌握妙法的精髓。若換了女人學了,隻怕早晚長出了胡子來。此法畢竟太過陽剛,折損陰氣。似如此,你還要學的麽?”
呂玲绮聞言駭然,急呼道:“若如此,我還是不學了。”
趙季暗笑,心道呂玲绮畢竟年少。自己想要騙她,何等容易。
他們這邊彼此吵鬧,那年輕的武者卻在此時突然跌倒在了地上。
趙季見他倒地,不覺一驚。
慌忙棄了與呂玲绮的糾纏,上前。但見此時的年輕武者,竟是滿臉的慘白。那虛弱的樣子,俨然沒了一點的血色。
趙季驚恐,急呼道:“好兄弟,卻是怎麽了?”
武者蹙眉,一臉痛苦。如今更是雙目緊閉、嘴唇緊抿,便是趙季喊破了大天,他也絲毫不應。
呂玲绮發現了端倪,不禁順手在他頭上一摸。隻一瞬間,便有抽回了手,驚呼道:“此人久病,頭上好燙的。”
趙季這才了然,又見武者一副風塵仆仆般的樣子,便道:“隻恐一路勞頓,又遭狼群迫害。前番隻因遭遇了危急,這才強撐着一時。如今危險沒了,身體也透支般的支撐不住了。”
呂玲绮急呼道:“似如此,卻當如何?”
趙季道:“此處缺醫少藥,咱們又不會治。幸得此間距離濮陽不遠,你我不妨帶着他回城,尋找醫官爲他診病。”
呂玲绮許諾,當即帶着那武者上了馬,一路飛馳回了城郭。
既歸于城中,便找了間不錯的醫館。期間醫官、夥計好一番救治,終究還是走了出來。
趙季和呂玲绮望見,急忙上前詢問。
醫官道:“此人勞頓奔波,受了傷不說,還在沿途感染了風寒。幸得身體底子好,習武倒也硬朗。加上送來的及時,如今經過救治,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隻是性命雖然保住,燒卻還沒有盡退。如今尚在昏迷之中,還需調養時日才能醒過來的。”
趙季了然,不覺松了口氣道:“似如此,保住了性命便好。日後調養,想必痊愈不難。”
醫官道:“縱然如此,卻不可疏忽了。更兼此人雖然還在昏迷,但我看他身份倒不一般。如今竟是滿口胡話,倒是和他的來曆有着莫大般的關系。”
趙季聞言一驚,急忙和呂玲绮入内觀瞧。
卻見床榻之上的年輕武者,果是如同醫官所言的那樣。如今雖然還在昏迷之中,竟是不斷在口中虛弱般的不斷說着什麽。
二人好奇湊近,武者說話的聲音也随之變得越發清晰。
隻聽那武者渾渾噩噩的說道:“公孫瓒大人,請您管放心。此番末将前去,自會讨來救兵。隻盼大人權且撐了一時,莫讓那袁紹得逞了去。”
一語出口,直接震驚了趙季和呂玲绮二人。
原來這武者的身份,竟是隸屬于河北幽州方面的公孫瓒陣營。而聽他的意思,竟是殺出重圍前來尋求救援的。
呂玲绮驚呼道:“似如此,莫非他來兖州,是爲了尋求我父親的幫助麽?”
趙季搖頭,蹙眉道:“我看不是,畢竟溫侯和公孫瓒向來沒有什麽交情。就算河北戰事,因爲公孫瓒與袁紹的交兵導緻的結果。那這武人奉命前來請求援助,無疑也應該是去袁術所在的淮南的。畢竟公孫瓒投身袁家,卻與那袁術是一個陣營才對。”
呂玲绮點頭,也是驚奇道:“公孫瓒身在幽州,求援本該順江而下,途徑徐州之後往走淮南。似如此,這武人爲何如今反來了兖州的?這路徑,豈非繞了個大圈的麽?”
趙季搖頭道:“此事我也不解,不知到底是何緣故。”
言畢歎了一聲,目光不覺又落在那武者的身上。隻見武人雖然昏迷,卻似乎還有些許的潛意識。
心中驚奇之餘,趙季便嘗試着詢問他道:“好兄弟,可否告訴了我,你的姓名?”
一語問出,武者竟似是聽到了。
縱然昏聩如是,竟也順口應答道:“我乃公孫瓒将軍駕前部将,同時也是白馬義從軍團的主騎。姓趙名雲,常山趙子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