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幽怨嚴夫人,明明事先早已說好了的。自己前來将軍府探問虛實,嚴夫人負責拌住呂玲绮。怎麽如今這姑奶奶,竟又殺奔到了這裏。
心中正是驚疑,卻見呂玲绮疾步趕來。
如今看她一副殺氣騰騰般的樣子,手中竟還提着那明晃晃的方天畫戟。
呂布汗顔,心道自己這姑娘果然是瘋了。偏偏自己和貂蟬來到趙季府中,竟是隻爲問了事故,卻連腰間的佩劍什麽,也都沒帶在身上的。
似如此,自己勇烈怎樣,那呂玲绮又哪裏是吃素的。
倘若隻是公平交手,自己勝她不在話下,今番情況又哪裏能論個公平。
呂布因此畏懼,隻道:“你要做什麽,莫非殺我不成?”
呂玲绮怒道:“殺你怎樣,你這老不死的,隻怕早該送你歸天了。”
“聽聽、聽聽,這特麽是人說的話麽?”
此時呂布的心中,無異于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去。奈何自己處在劣勢,又不知道呂玲绮突然動怒爲了哪般。隻能強壓震怒,和顔道:“事都說得清了,罪我也認了。如今我與虎帥,彼此誤會全都解開。似如此,你還要怎樣?若是不信,你問趙季我說的具體真實與否?”
言畢竟下意識的躲在了趙季的身後,趙季瞬間欲哭無淚。
心想這特麽算什麽天下無敵的呂溫侯,曾經縱橫疆場萬馬軍中怎樣,如今竟被一個剛剛及笄之年的女子吓成這般模樣。
心中無奈,正要答話。
不想呂玲绮竟是怒目圓睜,當即呵斥道:“誰與你說他的事,你們如何,我隻懶得去管。我倒要問你這老不死的,何故爲了你的一己私欲,竟反要在母親面前陷害我。你之前不顧我的反對,許諾了那袁術的婚約也就罷了。今番又是何故,竟平白無故的污了我與這趙大蟲有染?天下哪有你這班的混賬父親,竟不顧自己女兒的清白?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一句話,直接讓呂布如夢方醒。
原來自從自己走後,嚴夫人卻是尋呂玲绮爲了趙季的事情問了個詳細。
要說二人關系,本就沒什麽。呂玲绮之所以如此熱心的幫助趙季,除了在于公理,也是礙于和趙季彼此相處這兩個月來的友情和融洽。
誰想偏偏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竟惹了其中那麽多的是非。
畢竟古代女子,名節和節操都是第一位的。
或許正如呂玲绮之前所言的那樣,呂布私下與陳宮謀定替自己許下與袁術兒子的婚約,已經讓呂玲绮大爲惱怒。隻是礙于是那袁術的威逼,不得已這才忍下了一口惡氣。
沒想到事情才剛剛得到解決,如今竟又傳出了自己和趙季有染的事情。
呂玲绮因此震怒,如何能夠再度忍氣吞聲。似如此論,自己倒成了什麽。于是當即舍了嚴氏夫人,竟是提了畫戟趕到将軍府來向呂布問罪。
時至此時,眼看一臉委屈的呂玲绮,呂布也覺做得有些過分。
呂玲绮如今的做法雖然有悖禮教,但畢竟是爲了自己的名節。想她一個剛剛及笄的女孩子,如何名節容得下這般踐踏。
呂布心中悔恨,如今隻怨嚴夫人胡思亂想。
若非嚴夫人從中作梗,自己隻需帶了貂蟬化解他和趙季之間的矛盾與嫌隙也便罷了。何苦将事情越鬧越大,竟到了如今不可挽回的地步。
眼看呂玲绮怒不可遏,徹底發了瘋。
趙季雖然不明白其中到底是個什麽詳細,但如今怎麽說也得護着呂布。畢竟父女情深,如今都在氣頭上。這要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指不定日後怎麽追悔莫及呢。
想到這裏,趙季不敢耽誤。一個箭步上前,擋下了呂玲绮。
貂蟬見了,也來阻擋。一面和趙季呼應,一面急呼道:“溫侯,你且愣着做什麽,還不快走的?”
呂布聽了貂蟬的話,這才如夢方醒。
如今事情解釋不清楚,也就隻能先逃了再說。然而呂布驚得糊塗,如今不往外面,反而竟往趙季府中去了。
貂蟬看着也是心驚,急忙呼喊。怎奈此時的溫侯隻顧逃命,竟是對貂蟬的囑托充耳不聞。
眼看着呂布竟往府中逃竄,呂玲绮也是怒了。隻叫了聲松手,卻見貂蟬和趙季反而将自己拉得更近。心中惱怒之間,隻一個奮力便将二人推撒了出去。
二人摔倒在地,一時铮坐不起。
呂玲绮則大呼了聲“老不死的休走”,便自挺着畫戟朝着呂布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卻說呂布前面走,呂玲绮便在後面追。
父女二人一前一後,竟和之前大鬧内庭院的時候俨然一副相同場景。
隻是那裏的地域,呂布熟悉。如今身在将軍府,直接竟被轉了個蒙燈。一番兜兜轉轉,竟跑入了後花園。
那裏是府中新修築的開闊地,曾經呂布爲了表彰趙季的功勳,故而許工匠在他府中築建一座帥亭。
如今工程進行到了一半,亭子方自落成。然而新挖掘出來的小湖,卻是泥濘。
呂布不慎踏入,竟被腳下的淤泥滑倒,直接摔在地上惹了一身的污泥。
如今啷當之相,哪裏還有什麽昔日名震天下的呂溫侯風範。
眼看呂布腳下打滑,竟是起不得身。呂玲绮一個箭步跟上,便從後面攆上呂布。
眼看那明晃晃的方天畫戟直指自己,呂布隻吓得顔色更變,急呼道:“好女兒,有話好說。”
呂玲绮悲憤交加,哪裏還有好言,隻憤恨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麽好說。你連我的名節全都不顧,我還在乎那麽許多做什麽?今番隻将你殺了,之後自盡。似如此,也便還了這副你賜給我的肉身。隻盼你我來生,永不相見。”
言畢,一面挺着畫戟,一面竟也拔出了佩劍攔在脖頸上。
那氣勢,屬實是要豁出了命,今番非要和呂布來個同歸于盡不可。
呂布惶恐,一面擔心着自己,一面也顧念這女兒。一時間癱坐在地,竟又被那滿地的淤泥拌住站不起身。
恰逢此時,趙季和貂蟬也都再度從後趕了過來。
眼看呂布命危,貂蟬便從後拉住了呂玲绮。
借助這個機會,趙季這邊則趁勢擋在了呂布的前面,呼呵道:“少主,你斷然不可做了傻事。千錯萬錯,都是我趙季一個人的錯。許我不該,先讓溫侯将你名義許嫁袁術,而後又讓你去勸說溫侯導緻壞了你的名節。今番你若洩憤,不如便殺了我,反饒了溫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