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雙方人馬彼此差距懸殊,而劉備雖然位處高低,但終究隻是内廷樓閣而已。若是自己強行力攻,隻怕以麾下将士的勇猛,不多時便能一舉而下。
然而徐州諸将與士族卻被劉備挾持,想要立克劉備的同時,還能救下了被挾持的一幹人等卻是不易。
趙季眼看劉備已經發瘋,自知如今的他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既然硬的不行,也便隻能來些軟的。
想到這裏,趙季便呼劉備道:“玄德莫要激怒,什麽事情沒個好商量的。你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出。我若能應允,自當答應你了便是。”
劉備大笑,呼道:“我若要整個徐州,你能答應我麽?”
趙季毫不猶豫,回應道:“此事容易,如何不能答應。”
劉備冷笑,言道:“如今你答應的倒快,何必曾經卻将我視爲傀儡。定是今番見我擒了諸将與那徐州士族,料想便是答應了,日後以衆人今日的劫難我也做不得徐州。你因此有恃無恐,是也不是?”
趙季無言以對,心想這劉備倒是個不好騙的。
畢竟事情都已經被他做絕,縱然此時放人,日後徐州還哪裏容得下他。
趙季歎息,問道:“似如此,你說怎麽辦?”
劉備道:“你若真心,不如許了其他地盤給我。我雖久在徐州,卻也聽聞你四海傳揚的趙虎帥名号。如今徐州我是做不得了,不如你将兖州城池許我一半土地如何?”
面對趙季詢問,劉備直接來了個獅子大開口。
趙季聽着都覺好笑,莫說自己身爲呂布部将做不得主。便是做的,如何能夠輕易許諾他這過分的請求。
趙季因此苦笑道:“玄德,你要談便好好談。我既有誠意,如何你偏偏卻要戲耍我。莫說兖州不是我的,我做不得主。便是我許諾了你,你卻當真敢接的麽?屆時我受了溫侯責罰倒不打緊,便是你得了兖州倒是能比徐州坐得穩麽?”
一句話,說得不失爲道理。
劉備當然也很明白,自己若搶了呂布的地盤。縱然趙季能夠容得下他,試想那呂布如何便能答應。
屆時隻怕自己屁股還沒坐穩,直接就讓呂布複奪了去。
正如趙季所言,劉備也看得通透。之所以那麽說,也是戲耍趙季。畢竟如今自己掌握人質在手,也料想趙季不會對自己輕易發難。
抛開那糜竺和趙季的親家關系,徐州士族如今試問哪個不是趙季的本家。
縱使趙季不顧自己的名聲,卻能輕易放下自己苦心在徐州經營的根基而不顧的麽。
眼看趙季不上套,劉備也不想與他繼續啰嗦,言道:“你既不許我兖州,許了别處也好。如今距離徐州最近的,便是豫州。那裏是孔融地盤,你去将那裏多了給我,也是一樣的。相比于兖州一般土地,襲取那裏對你虎帥而言可是易如反掌的啊。”
此話一出,趙季立即明白了劉備的意圖。
他這哪裏是想要豫州的地盤,分明是想徹底毀了自己。
想那孔融何人,九歲讓梨便得天下美譽。更兼身爲孔子後人,如今海内仰望。
自己若是無故相攻孔融,不管事成事敗,都會讓自己落下害賢之名。屆時劉備在要挾自己,做戲救下豫州。非但得了土地,也讓自己徹底的身敗名裂了。
如此計謀,可謂一箭雙雕,何其毒辣。
趙季豈不知如此,卻又礙于諸将和士族們的性命,不想與劉備撕破臉皮。隻道:“此事不易,玄德不妨再換一個。”
劉備道:“不換了,反正兩條路,自由你選。要麽兖州,要麽豫州。屆時你隻拿了冊集,來向我換諸将以及徐州士族的性命便是。”
趙季怒了,呵斥道:“大耳賊,我敬你如是,何故如此不識好歹?”
劉備大笑道:“我今番隻稍作戲耍,你便惱了。曾經你将我當做傀儡的時候,何曾想過我的感受。”
言畢一聲吩咐,直接讓仕仁押了糜竺以及全家老幼按在樓閣上,言道:“今番你若敢不從,我便殺一人。先将糜竺家人殺得盡了,再一一料理其他人與你看。”
趙季切齒,然而刀畢竟架在糜竺的脖子上,他又怎敢妄動。
正值不知如何作爲之時,忽聽不遠處的廊上一人高呼道:“虎帥仁義,何故與這僞君子多費唇舌。老夫曾經傳授你的妙法怎樣,如今何不嘗試?休看那大耳賊挾持了人質,今有老夫在此,定不讓他奸謀得逞。”
一語驚呼,趙季陡然望去,竟是又見了不遠處房梁上穩坐的左慈。
聽了左慈的話,趙季再無顧及,言道:“既是仙師許諾,我當速行。”
言畢掐指念咒,直接喚起一條闆凳。自己隻一個飛身,便自踩上朝着高處的樓閣陡然飛去。
眼看趙季又是駕馭虛空,如今竟視那十幾丈的樓閣如同無物。
劉備驚恐,急忙吩咐仕仁道:“先斬糜竺,且與那趙季看看。”
仕仁許諾,便自回起刀刃就要對糜竺動手。
左慈早早窺見,此番撚髯而笑之間,竟是隻用手輕輕一指。口中隻念了個“定”,當即仕仁如同木雞,竟是完全動彈不得。
劉備震驚,不知那衣衫褴褛的老者到底用了什麽法術。
心中駭然之餘,卻見趙季踩着虛空陡然而上。當即喝令衆軍,齊刷刷對準趙季放出弓箭。一時間流矢如雨而下,直襲趙季。
趙季見勢,也不慌亂。
隻想起左慈傳授的闆凳決,其中第一式豈非正是那神助般的護身之法。
當即口中念決,竟又喚出無數看不到的闆凳。闆凳萦繞周身護體,竟是将襲來的流矢盡數擋下。
衆人驚懼,何曾見過這般法術。一時隻道趙季天人下凡,竟是無懼弓箭流矢。
更兼眼下的趙季,還是直接踩着虛空飛上樓閣。試問這般場景,尋常軍兵如今哪裏還敢抵擋。衆人驚懼之下,紛紛四散奔逃。
劉備喝止不住,心中卻是如何不慌。如今又見衆人全都逃了,身邊并無護衛。這要是讓趙季追上,自己哪裏還有命在。
于是越想越怕,竟也不自覺的跟着軍士四下逃竄。
眼看敵人大亂,趙季豈能放過這等絕佳機會。
旁人縱然不顧,卻是如何放得過劉備。
因此怒目橫眉,隻望劉備逃走的背影,直接縱身躍起。而那原本踩在自己腳下的闆凳,此時也已喚入手中。
那姿态的雄偉,竟和之前戰場立拍文醜的時候如出一轍。
唯一不同的是,文醜身爲名将,自還能夠抵擋一陣。放眼望去,如今的劉備竟是隻知潰逃,哪裏還敢回頭。
想起适才種種,趙季不覺泛起狠意。
眼看劉備近在咫尺,自己一語絕殺妙訣“卧槽得嘞”,更是在寂靜的夜晚響徹天地。手中闆凳順勢而下,伴随着那清脆般“啪”得一聲巨響,竟是直接拍到了劉備的背上并且打了個坐坐實實。
劉備一聲慘叫,身體直接飛出三、五丈遠。
遭遇背後重擊的那一瞬間,眼珠子險些被趙季打到飛了出來。之後直接落地趴倒,竟是絲毫的動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