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了然其中緣故,便在程昱的勸慰下,有意也自投入到趙季的麾下。隻是若要他聽候差遣,還需趙季應了自己一件事情。
趙季不知何事,便問李典其中的詳細。
李典也不隐晦,隻道:“我自歸于曹公,曹公待我深厚。之所以爲之重用,不過兩點原因而已。諸如将軍所見,我不善于領兵作戰。然而後勤諸事,卻做的穩妥。想我李家軍馬,精于運糧、以速建防壘工事著稱。起初方歸兖州與呂布作戰的時候,後方水路不通。便是我李家率軍,打通水陸兩道,以緻前線能夠得到後方的補給。”
趙季點頭,對于此事他也有早有了然。
尋常人隻道戰争制勝,隻在于前線将帥智勇,卻忽略了來自後面的供給大事。
豈不知兵法有雲,軍馬未動、糧草爲先。
那時呂布偷襲兖州,占得兖州駐地。爲了防止曹軍回返複仇,最先做的也就是依照陳宮的謀略,切斷了水陸兩道的補給線路,以此遏制曹軍。
料他人馬便是來了,也因爲後方供給道路不通,故而前線軍士無糧可用。
沒想到就是這樣的妙計,卻被李典以他麾下所統禦的李家軍一舉而破。故而才令在徐州久戰疲憊的曹軍,在回來兖州的時候不乏軍需。
呂布亦從此知道李典能爲,之所以前番擒他不殺、有意結交。除了李典身爲兖州士族的身份之外,此一事也是呂布想要收斂李典入自家軍中麾下的原因之一。
趙季心中了然,隻問道:“莫非将軍今番所求,卻與你李家軍的擅長有關?隻是督糧雖是軍中要務,我卻不知道有什麽值得訴求的?”
李典笑道:“諸君皆知我李家運糧妙法,卻少有人知我李家除了運糧之外,竟還有一支特别軍隊。此一軍雖名義歸于曹公,實則掌控卻在我的手中。”
趙季驚奇,便問李典那一支軍隊的具體底細。
李典道:“但凡行軍,必少不了糧米辎重的後方供給。然而供給線若拉的長了,未必後方運輸能夠及時跟上。更兼曹公東征西讨,軍中辎重供給若是全都指着後方,早就将後方掏空了。因此爲了獲取财富而充軍需,故而組建了一支别動隊。此軍善看風水,專盜前人墳墓。但凡墓中陪葬,盡數取得而後換取糧米金銀、以此充備軍需所用。”
趙季大驚,呼道:“莫非便是那摸金校尉麽?”
李典聞言一震,驚呼道:“怎的,趙将軍竟知道這一支軍隊的存在?”
他一臉駭然的看着趙季,不曉得這樣隐秘的事情。殊不知趙季從現代穿越而來,除了曆史典故,當代小說也看過不少。
其中一些火熱關于盜墓的現代文,都和那摸金校尉分不開關系。而此一軍追究起源,正是源自漢末三國時期。
書中隻記述摸金始祖是那魏武帝曹操,卻不想統禦這支軍隊的人居然正是這眼前的李典。
“摸金校尉?卧槽,這事兒有意思了。”
趙季一瞬間,興趣大起。而李典這邊,自還尋思着趙季到底是何人物。怎麽摸金校尉這樣的事情,他都知曉。
面對看着他充滿疑惑的眼神,趙季卻是不說。
其實哪裏是不說,分明是不知怎麽解釋才好。然而李典卻徹底誤會了,隻覺得這眼前的趙将軍是什麽深不可測的人物。
眼看趙季不說,李典也不好強加追問,直言道:“此軍人馬,曾經在鬼陰山的時候,随我一并被擒。後因赦免了我,這一支軍隊也和我一樣,一并歸于了高順的麾下。”
趙季點頭,隻認真地聽着。
李典繼續道:“将軍今番見我謀逆,實則我起初并無通敵之心。隻因那高順卻心嬌氣傲,竟看不上咱們這盜墓摸金的行當。因此對我李家率領的本部人馬,極爲蔑視。我知他是呂布愛将,自然宣告苦楚不得。這才與那曹仁通謀,沒想到居然最終事敗。”
趙季聞言,恍然頓悟,言道:“原來你所以背離,竟是這般事故。似如此,那高順做得确實有欠妥當。”
李典聞言一驚,隻問道:“似如此,趙将軍倒是能夠接收這摸金校尉了?”
趙季笑道:“既是同爲軍中,不過分兵不同罷了。前線兵卒效死,隻爲克敵制勝。後方摸金盜墓,也是爲了解決前線的燃眉之急。既是同爲自家人,何故厚比薄此?”
李典大喜,立即下拜趙季,言道:“似如此,我當誠心歸附趙将軍麾下。”
他一句話,直接将趙季說的蒙了。
仔細想想,原來李典所求的事情,居然隻是這個。
隻因摸金校尉做了那雞鳴狗盜的事情,故而爲世俗所不容。
李典因此背叛,如今歸了趙季,隻以爲趙季也會輕視他們。故而之前提出條件,就是要趙季能夠接納才好。
不想趙季從現代穿越而來,根本不是受這當世禮教束縛的人。
眼看李典竟是這般條件,趙季急忙雙手将他扶起。
這種特殊軍隊,他非但不會嫌棄,反而是求之不得呢。
“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山是一沖關。關門如有八重險,不出陰陽八卦形。”
“什麽?!?”
聞聽趙季直接道出了摸金校尉的口訣,李典凝視着他的目光更加透出難以言喻般的驚駭。
“趙将軍,你究竟何人。怎麽這磨金校尉的口訣,你竟也識的?”
趙季笑道:“不過略有耳聞罷了。”
他朝李典擺了擺手,又恐他對自己疑惑詳問,便又道:“此軍手段神妙,我雖早有耳聞,隻是卻未得有幸一見。今番正想要見識這一支軍馬的本領,不知李将軍可否容我一觀?”
李典大喜,難得這當世除了自己之外,竟還有對這雞鳴狗盜差事不嫌棄的人存在。
于是對于趙季的請求,當即許諾。
少時營外校場點兵,趙季也第一次目睹了這支古代神秘部隊的真容。
看他們的樣子,倒和尋常部隊沒什麽兩樣。
隻是相比于尋常軍隊的重甲裝備,摸金校尉軍團顯得更爲輕盈。而且于此相比,武器也顯得更爲簡便。
除了腰間短刃,便是每人都挎着一支布袋。
若不詳查那布袋中的物件,倒真不知道這一支軍隊存在的特殊價值。
布袋之中并非武器,而是那似如築建兵工類的一幹物件。其中繩索、火具等,幾乎占據了主導。除此之外,爲首之人居然還佩戴一支八卦羅盤。
隻是相比于現代的工藝品,顯得更爲簡約不少。
“此一軍,善于星象,更是精通分金定穴之妙法。但凡天數所相,盡數收入眼底無疑。”李典一邊解釋,一邊轉頭與那摸金校尉軍團道:“難得趙将軍有興緻,此番爾等便顯露一下自己的本事。”
一語言畢,爲首之人便掏出羅盤來看。
但見擡頭天星卦象,手中羅盤指針竟也順勢而轉動不惜。
趙季看着神妙,卻不解其中的玄機。
少時探畢,摸金爲首之人便自收了羅盤,随即跪倒在了李典和趙季的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