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卻沒有想過會那麽早到來。
她不允許他有任何事。
到了偏房時,她忽然腳步一頓,心生膽怯,不敢推門,也不敢聽謝元親口對她說那些殘忍的話語。
她雖然心志堅強,可這一刻她不确定,她若是得知楚天辭出事了是否還能夠承受的住!
她還想跟楚天辭撒嬌,訴說着她引以爲傲的小計謀,讓他寵溺的對她笑。
她還沒有爲他生孩子,生胖胖的兒子,可愛的女兒。
她還有那麽多事情沒有做呢。
“王妃?!”身旁常秋見到沐堇兮失神,便輕聲喚道。
沐堇兮睫毛微顫,似乎感覺到心口疼的慌。她緊抿着唇對着常秋,以她一貫的冷靜說道:“開門吧。”
無論任何結果,她都要承擔。
她絕對不允許他有事。
也不允許他先一步離開。
她很自私,那孤身一人的痛苦她不想承擔,要承擔也是他承擔!
她的嘴唇有些蒼白,在門推開時她看見了面容沉重的謝元。當下,心砰的一聲劇烈的一跳。
她緩緩的擡起腳走了過去。機械似的坐在了謝元的一旁。
謝元眉宇間十分沉重,沒有注意到沐堇兮的一樣,在沐堇兮落座後,他便開口說道:“宮裏面出事了。”
“我要知道怎麽回事。”沐堇兮緩緩的閉上雙眼,忽然感覺眼疼很疼,她艱澀的開口。
謝元歎了口氣道:“太子殿下被軟禁了。”
“什麽?!太子怎麽會軟禁?!那王爺呢?!”沐堇兮突然睜開雙眼,驚問。
皇上連楚天皓都不放在眼中,那楚天辭沒有一起回來,看來也是與心楚天皓一同被軟禁了?!
“太子殿下對華妃企圖不軌,正好被皇上撞見。皇上一怒之下就将太子關入大牢。當時王爺正巧剛到東宮,比皇上前一步到了東宮。王爺爲太子殿下作證,可皇上隻相信華妃的話,說王爺爲太子殿下做假證,有偏袒之意,所以将王爺一同軟禁在了東宮。”
“王爺怕消息傳回來王妃會擔心,便讓我來跟你說一聲。這事兒我們會處理好的,王妃莫要擔憂。”謝元雖然嘴上說讓沐堇兮莫要擔憂。可他眉宇之間的沉重之色,讓沐堇兮怎能放心?!
謝元往日不将很多事放在眼中,他一向吊兒郎當,鮮少會有如此沉重之色。
不過沐堇兮卻是松了口氣,楚天辭如今隻是被軟禁,不會有事的!
絕對不會有事的!
她也絕對不會讓楚天辭有事!
确定了楚天辭暫時不會有事後,沐堇兮穩了穩心神,眼波轉動間,似有了主意。
“王妃好好休息,我先回宮。”謝元起身就想離開。
沐堇兮立即伸手擋住了他,她面容堅定,語氣更爲堅定冷然不容拒絕道:“侯爺,帶我入宮,在他遇難之時,我不允許他一人面對。”
謝元那開滿桃花,光華潋滟的眼眸忽明忽暗。須臾,他忽的展顔絕色明媚的笑道:“王爺爲你所做的放棄,值得。”
他在今日也忽然明白,爲什麽楚天辭會做那般不明智的決定,爲何在沐堇兮生死不明之時,對生命産生了厭倦,甯可自生自滅。
沐堇兮,絕對值得他這般對待!
身在颠簸的馬車之中,沐堇兮心中皆是楚天辭和楚天皓如今的處境。
楚天皓向來風度翩翩,溫文爾雅,怎會對樣貌清秀的華妃有企圖之心?!更别說會在自己的宮裏面對華妃行不軌之事。
這不是明擺着搬起石頭咂自己的腳嗎?
最重要的一點,發生事情的地點不是在華妃的宮裏,而是在楚天皓的東宮内!
皇上果然是老糊塗了!是非黑白辨不清!
幾個月前,她親眼見過當時的皇上,可當時的皇上完全頭腦清晰,是非黑白辯的十分清楚,而且對楚天辭十分信任。
可現在短短不過幾個月,就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簡直讓沐堇兮覺得不可思議!
這裏面一定不簡單!皇上就算是腦退化,也不知糊塗到如此!
與謝元同行,一路到了東宮。
剛到東宮門口,便看見了東宮四周都被侍衛包圍,圍個水洩不通。
“讓開!你們膽子大的很,竟敢攔截本侯爺!”謝元冷眼看着擋在面前的侍衛,怒喝道。
“請侯爺莫要爲難卑職。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可進東宮。侯爺還是改日再來吧。”一名侍衛态度恭敬,語氣無奈的說道。
聞言,謝元緊皺着眉回頭看向身後的沐堇兮。
沐堇兮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皇上既然将楚天辭和楚天皓軟禁了,就不會讓人輕易進去。
隻是,她想要見見楚天辭,看看他是否安好。
這時候,從前方來了一名手執宮燈的太監。他在謝元和沐堇兮面前停下。
“奴才給鎮南候,南陽王請安。”太監放下宮燈後,就用他獨特的尖細的聲音屈身爲沐堇兮和謝元見禮。
謝元冷眸看着太監,寒聲道:“公公無需多禮,起身吧。”這個太監是皇上宮裏面的。如今他來是爲了楚天辭和楚天皓,還是爲他和沐堇兮?
“皇上傳鎮南候和南陽王妃去一趟乾清宮。”那太監起身後,便立即說道。
沐堇兮輕皺着眉,半眯着眼眸,與謝元面面相觑,都有了同樣的疑惑,皇上這會兒見他們做什麽?!
“請問公公,華妃是否也在乾清宮?”沐堇兮語氣平和的問向那太監。
那太監見沐堇兮如此平和,心生敬佩,南陽王都出事了,她竟然還能如此鎮定。便沉聲回道:“是。華妃也在乾清宮。”
華妃也在?!沐堇兮兩眉緊鎖。
看不出來這個華妃能想出這麽幺蛾子來!
與謝元交換了眼神後,她便對那太監道:“好,請公公在前面帶路。”
現在見見皇上和華妃也好,她也想要知道皇上昏庸到了什麽地步!華妃是否與妲己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