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新買回來的丫頭,實在比不得青萍,雲梅。
一直到第二日中午楚天辭都沒有回來。
沐堇兮雖然有些擔心,但也不能作什麽。
隻能靜心在房中看書,但不知道爲什麽,她平日裏最引以爲傲的鎮定在今日卻沒有起作用,她總是心緒不安。
直到紅绫面色驚慌焦急的進了屋。
她擡頭看向紅绫,見她氣喘籲籲,頭上還冒着汗,立即揚起了眉,紅绫平日裏十分沉穩,鮮少如此慌張焦急,今兒個是怎麽了?
紅绫欲言又止的望着沐堇兮,平穩了氣息後,才說道:“王妃,大事不好了。皇上下旨,北疆國的昭華公主與王爺和親。昭華公主與王妃您同是王妃。并且皇上下旨,在南面重新建了府邸以作王爺和昭華公主的新婚府邸。婚後,昭華公主并不會住進南陽王府。”
沐堇兮手中的書陡然掉在地上。
與此同時,楚天辭已經風塵仆仆的進了屋。
沐堇兮神色凝滞,腦中一片空白。
縱使她足夠冷靜,可聽到這個消息時,她也是無法反應。
楚天辭從昨晚便進了宮,她十分明白,若不是他的同意,皇上絕對不會下聖旨!
南疆國與北疆國聯盟,已經成爲皇上心中一根刺,同時也是大華國的威脅,而南疆國要比北疆國更棘手,所以,首先要對付的便是南疆國。
不難猜測,北疆國爲了安心,才會要求和親!
隻是,大華國的男人都死淨了?
隻剩下一個楚天辭?
她止不住的冷笑,北疆國是想要看看大華國的誠意吧?
同時也想要讓南疆知道,這和親南疆公主不成功,而北疆的公主卻成功了,如此,北疆國與大華國合作更是堅固而有誠意。
但楚天辭他是這樣的選擇……
沐堇兮低下眼眸,眼角彎彎,不知爲什麽,她隻想笑。
她見到楚天辭進了屋,正看着她。
可她卻無力去看他,因昨日她信誓旦旦的對沈柔,對明月公主表明她的信心和決心。
她在昨晚入睡之時,還在想着,隻要她與他同進退,就算日夜不眠,也會想出法子面對各種困難。
隻因她決定了與他在一起,她就不會有絲毫懷疑。
可是……
當希望落空,願望變的可笑,信任成爲欺騙,一切隻如雲煙。
這不讓人覺得可笑嗎?
楚天辭站在門前,看着她無表情的神色,忽然感覺身體驟然變冷,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他止不住的心顫,她如此聰明,定會猜到,與昭華公主和親他是同意的。到口解釋的話語,忽然說不出口。
“王妃……”紅绫看着沐堇兮,擔心不已。
她回頭又看見了楚天辭,便對着沐堇兮福了福身轉身離開。
這種情況她不能留下。
“我沒有違背諾言。南陽王府仍舊隻有你一人,你是唯一的南陽王妃。昭華公主和親過來後是住在遠遠的南面。”楚天辭受不了她的沉默,幾步艱難的向她走過去,隻是希望能夠解釋清楚。
聞言,沐堇兮緩緩的擡起頭,一雙眼睛極爲平靜,極黑,比無月的子夜還黑,比他此刻幽深的眸光還要黑沉。
楚天辭望進她黑如夜的眸子,心頭驟然緊促,兩道濃黑如墨,形如劍的眉緊蹙起,他又開口,隻是聲音中有他沒有察覺的顫抖,“堇兮,這是最好的法子,可以暫時穩定北疆國,同時能夠一舉除掉南疆國。至于昭華公主,她雖然與我和親。不過是另設府邸。永遠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堇兮,你隻需要等待幾個月多則一年,除掉南疆後,再除北疆,屆時我定會休了昭華公主。”
“新設的府邸叫什麽?”沐堇兮輕聲問道。
她的語氣平穩,絲毫聽不出怒意,又或者其他的情緒。
聽言,楚天辭兩眉蹙的更深,袖袍下的手緊握成拳,“昭陽府。”
“恩。何時成親?”沐堇兮又問道。
昭陽府?聽上去的确與南陽王府無絲毫聯系。
楚天辭見她神情仍舊平淡與往日同樣,懸着的心仍舊沒有放下,他兩三步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她不躲,直接讓他握住,她的手很涼,不知是爲何。
他緊緊的握住,抱住她,輕聲道:“下個月。”
他寬大的手掌将她冰涼的手包住,可她絲毫感覺不到暖意。“我想問你,在決定和親之時,是如何想的?”
終究是她妄想?奢求?
一生一世一雙人于他而言就是這種意義?
隻要南陽王府沒有其他女人,她就算唯一?
“北疆國執意昭華公主與我和親才會放下戒心。若是北疆國仍有防備,那麽大華國就沒有機會化被動爲主動。隻要暫時拖住北疆國,先除掉南疆國。所有難題就會迎刃而解。”楚天辭牽着她的手一同坐下,細心的解釋道。
雖說其中原因沐堇兮也會猜到,但他仍舊想要解釋。隻要她明白他的難處,那麽就會理解他。
沐堇兮轉頭看向窗外,深秋即将過去,冬日來臨。枝頭上已經沒有多少枯葉了,從窗外吹進來的風有些涼意,讓她不得不清醒。
她失神平靜,楚天辭坐在一旁心神不定,極爲不安。可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紅绫又進了屋,她瞧着沐堇兮和楚天辭二人之間的感覺似乎有所改變,當下心咯噔一聲。
也是,突然發生了這事兒,王妃難以接受也是自然,可王爺身在朝堂也有身不由己之時,昭華公主雖然也是貴爲王妃,可畢竟不會嫁進南陽王府,對王妃應該不會有什麽影響。
屋中忽然進了人,沐堇兮有所察覺,立即側頭看過去。
紅绫立即道:“侯爺來了。正在偏房等着王爺和王妃。”
聞言,沐堇兮點了點頭,“恩,你去好好伺候。我和王爺馬上就會過去。”
她又轉過頭看向楚天辭,笑道:“侯爺來了,還不知道見你我有何要事呢。也許正是關于和親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