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宰相應該不會西域文字,所以無法猜出信中所寫的關是什麽,因此才将此信收的并不是很隐秘,并被爺所找到。”沐堇兮對楚道。
楚天辭眉宇間疑惑頗深,“從未聽說沈宰相會西域文字。”
“這信中内容是:父親通敵叛國之罪子虛烏有,是皇上有意陷害。而西域國在上次交戰之時就已看出苗頭,随後将計就計,冷眼旁觀而已。至于西域将軍爲何要寫這樣的一封信給沈宰相呢,上面并未寫明。”沐堇兮沉聲解釋道。
這西域将軍究竟在沐秋和沈宰相之間扮演了什麽角色?
而且,這個架空曆史的時空,西域國已有填字遊戲了?
還是說,此人也是穿越的?
沈宰相真的看不懂這封信?
那麽,這封信又怎會出現在宰相府?
信是被楚天辭所拿,但若是讓有心人拿去了呢?
肯定又會引起風波。
與将軍府同樣的風波!
沐堇兮有個大膽的猜想,信上所講确是事實,既然是皇上所爲,那麽也難怪根基如此穩的将軍府會這般輕易扳倒!
她看向楚天辭,見楚天辭剛才還有疑惑的眼中已經一片清明,并且隐有異光閃現,便知,他同樣猜到了!
“信不能留。”沐堇兮收回目光,沉聲說道。
一旦此信被皇上看到,那麽将會引來殺身之禍。
楚天辭點頭,點着了蠟燭,将信紙焚燒。
“你就當做從未見過此信。”楚天辭沉聲吩咐道。
将軍府的結局已是不容更改的事實,此時再拿出來說話,實在是不明智之舉。
況且,這不過是一封沒有填完整的信而已。
而且,絕不能連累眼前的女子。
一旦連累到她,她将陷入絕境。
“是,妾身明白。”沐堇兮點頭應道。
畢竟隻是一封信,況且還是一封無法确定究竟是何意的信,想要憑借着這封信探究什麽的話,簡直是妄想。
不過,她卻由此能夠确定,楚天辭與皇帝之間,已有暗波流動。
或許,楚天辭已有野心。
但,似乎又不是那麽簡單。
楚天辭望着淡然而從容自信的她,剛才因信消失的沉悶酸痛感又出現,他生生的止住這陌生,卻又漸漸熟悉滲透骨髓的疼痛。
沐堇兮不是粗線條的人,她極爲敏感細心。
已感覺到空氣中流動變化的氣息,還有他那幽深飽含情感的視線。
心底深深的歎息一聲,如若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那麽,或許……
隻是可惜,似乎彼此都不能融入彼此的信念和堅持。
說她自私也好,說他不能改變也好。
她承認她是自私的。她有她一如既往的堅持,甯願忍受一輩子的孤苦,也絕對不會讓自己一輩子淪爲可憐的隻會爲了男人而與其他女人争鬥,漸漸迷失的自己。
她想,她是自私的。
她轉過身從楚天辭的身邊走了過去,在緊關的窗前停下。
楚天辭眉頭緊蹙,修長白皙的手緩緩握成拳,望着她熟悉卻漸漸陌生的背影,心底那疼痛更甚。
“你絕對不是沐堇兮,你是誰?”
身後傳來他的質問聲,雖是疑問,但卻是那般肯定。
“真正的沐堇兮絕對不會西域文字,也不會珠算,更不會有那般的智慧能夠解決江北災情。同時更不能有如此氣質風采。身在監牢,仍舊冷靜的讓男子自愧不如。也不會有膽量承受衆人的罵聲想要成爲棄婦。”
“如此的你,太過與衆不同,世間女子絕對不會有再與你相比的。你越來越特别,越來越耀眼。”
距離他越來越遠,等他伸開雙手想抱住她時,她卻離的如此遠。
她在震撼着他的心!進駐他的心!
耳畔傳來他低柔的聲音,她似乎能夠感覺到他略微顫抖的已經握成拳的雙手。
面對着紙糊的窗戶,她緩緩的閉上雙眼。
她的确不是沐堇兮。
她是來自現代的靈魂,她叫路曉。
道路的路。春曉的曉。
她剛想轉過身,想要沖動的将她埋在心中的秘密告知于他。
“無論你是誰,如今你是沐堇兮。本王認定,你是沐堇兮。本王的婦人。”
沐堇兮身形一顫。
寂靜,重歸寂靜。
良久,她轉過身看向他,柔聲笑道:“時候不早了,妾身讓下人擺晚飯吧。”
心,被猛的撞擊。
痛,痛,痛……
楚天辭面色陡然一白,越發的覺得她臉上燦爛如花的笑容刺眼無比。
沐堇兮走出内間。
獨留楚天辭,他緊握的雙拳緩緩的松開,側頭看向那已經燃燒成爲灰燼的信。黑眸内沉痛之色更甚。
……
翌日。
早飯過後,身在内間看醫書的沐堇兮聽到房外有驚呼聲。
隐約中似乎有段日子沒有聽到的熟悉的聲音。
沐堇兮疑惑的放下醫書。
門外忽然響起紅绫的聲音,“王妃,雲梅回來了!”
雲梅?沐堇兮訝異,這兩天事情太多,差點忘了雲梅。她怎麽會過來?莫非是有事?連忙回道:“進來吧。”
“王妃,奴婢回來了。”雲梅剛剛緊握,就沖着沐堇兮高喊道。
她雙眼含淚,似乎瘦了一些,皮膚也黑了一些,不過卻好像成熟了不少。
沐堇兮笑道:“瞧你激動的,回來就好。”
“奴婢這段日子就想着将王妃交代的事情辦妥當,如今辦好了,立即趕了回來。也不知道奴婢不在的日子,王妃使喚的人夠不夠。”
雲梅越說眼中淚水更多。她這些日子可是極其的擔憂王妃,就怕将軍府發生的事情是否讓王妃承受不住。如今親眼見到王妃,見王妃并無異樣,總算放心了。
“你這丫頭,咱們幾個個都是忠心的,自然伺候王妃盡心盡力。絕對不會伺候不當的。你就是瞎擔心。”紅绫點着雲梅的鼻尖撲哧笑出聲,還别說,這些日子還挺想雲梅的。
青萍掩嘴笑道:“雲梅姐姐回來就好了,以後的洗臉水有人幫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