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一腳的二姨娘本就傷的不輕,聽到這話時,又爬向沐秋,滿臉淚痕,還想開口再求,可開口就有血從嘴角流出,說出話的卻是連不成一句。
沐秋見狀皺了皺眉。
雖然二姨娘在身邊伺候已經快要二十年,但是不過是一個婦人,與他的名譽和官運相比微不足道。
揮了揮手,“拖下去!”
沐堇兮又看向那丫鬟初紅,剛想要再次出口時。
一個嬌俏的身影快速的奔跑而來,護在二姨娘的身上,并朝着沐秋嘶聲力竭的懇求道:“父親,這事兒定不是二姨娘所爲,一定是沐堇兮陷害二姨娘!請父親明察啊!”
聞言,沐堇兮眉梢挑了挑,啧啧,人都到齊了,還真讓她省了不少的力氣,現在就一起解決了吧。
立即半眯起雙眸,一道冰冷犀利的目光落在丫鬟初紅身上,其中警告與威脅之味甚濃。
初紅身形一顫,沒有多少血色的面色更是又蒼白了幾分,咬着牙朝着沐秋的方向說道:“回禀老爺,二姑娘用奴婢家人的性命相要挾,長期威脅奴婢在太太的補藥中動手腳,以至于太太的身體越來越差,請老爺爲太太做主,請老爺饒過奴婢。”
話落,沐秋兩道濃黑的劍眉緊緊蹙起,再看楚天辭更加冰冷的俊臉,心中大駭!
他堂堂大将軍,家中竟然出現了這等事!
妾室與庶女同時陷害主母,而他卻才發現!
這等腌臢之事兒若是處理不好,定會讓聖上不滿意,會讓同僚們嘲笑!
更是得罪了南陽王!
當下,利益輕重在心中自有分量。
沐琳聞言,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初紅,随後朝着沐秋磕頭道:“父親,這個下人口出狂言誣蔑女兒,父親萬不可相信。女兒向來重視孝道,兢兢業業的孝順母親,怎會害母親?”
“奴婢終究是奴婢,庶女終究是庶女,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孰輕孰重望父親明白。”沐堇兮從地上慢條斯理極爲優雅的起身對沐秋說道。
待她站穩之後,楚天辭伸手扶了她一把,在她耳邊用着兩個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适可而止方結局完美。若步步緊逼,恐适得其反。”
沐堇兮心咯噔一下,快速看了一眼楚天辭,心中驚駭于他所說之言,今日之事她做的欠了考慮,雖說除去了二姨娘和沐琳,但是卻激怒了沐秋。
日後她回王府,難保沐秋不會對李氏下手。
畢竟這是規矩深嚴的宅門,李氏是要靠着沐秋而生活。若想讓李氏日後的日子好過些,今日她便不能出手過硬!
還要給沐秋一個台階和面子。
雖不甘願,但她不得不如此。
暗自緊握了拳。
“将二姨娘拖下去!”沐秋望着沐堇兮的眼神中浮現一絲怒意,可面子上的功夫仍舊要做全,二姨娘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便一揮手讓下人将二姨娘拖下去。
二姨娘拼命掙紮,搖頭抗拒,“不要啊……不要啊……老爺,看在奴婢這些年精心伺候您的份上,不要将奴婢攆出将軍府啊。奴婢知錯了,請給奴婢一個改過的機會,奴婢日後絕對不會再做出傷害太太的事。”
沐琳不斷磕頭,額頭上可見青紅,“父親,請原諒母親這一次吧。”
“拖下去!”沐秋惱羞成怒,今日在南陽王的面前算是丢盡了臉面,實在是可恨!
這個狠毒的婦人更是可恨!
轉眼,他心硬似鐵,半點回旋餘地也無。
二姨娘驚恐的圓睜雙目,眼前決斷沒有一絲回旋餘地的男子是夜晚溫柔待她的丈夫嗎?
怎麽轉眼之間,她在他的眼中竟如破損的衣衫可以絕情的扔掉?!
下人們強拉硬扯的将沐琳拉開,将雙眼失去神色的二姨娘拖走。
沐琳呆坐在黃土上,一時間忘了在楚天辭的面前維持形象,一臉的鼻涕眼淚,待反應過來時,竟狠狠的看向沐堇兮,咬牙切齒。
見狀,沐秋暗恨,她竟是如此不知長進,這時候還敢惹怒沐堇兮!
莫非她眼睛瞎了,沒看到沐堇兮身邊的楚天辭?!
此時必須快刀斬亂麻,立即吩咐道:“将二姑娘杖責三十,禁足兩年!”
杖責三十?
禁足兩年?!
沐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親怎麽會如此狠?
父親不是向來不将李氏看在眼中的嗎?
怎麽這會子竟讓沐堇兮牽着鼻子走?!
咬着牙,流着兩把傷心淚,低低的喚道:“父親。”
沐秋别過眼。
沐堇兮上前對沐秋福身行禮道:“二妹年少,偶爾會受到影響,爹再給二妹一次機會吧。”
“這個混賬東西罔顧家法,視嫡母爲仇人,做出這等狠辣之事怎能輕易繞之?堇兮你向來心善,不忍心人受到傷害,但這事爲父我自有決斷。”沐秋見沐堇兮向他行禮,并且語氣如此溫和,心裏的怒氣便去了一些,畢竟在下人面前找回了點面子。
她雖是王妃,但仍舊對他行了禮,讓下人看去,也讓他臉上有光。
不過,琳兒必須嚴懲,否則此事傳了出去,定會讓他人尋到話柄,閑言碎語。
聞言,沐琳的心又冷了幾分,看來在父親的眼中,她這個庶女根本抵不上嫡女!
況且現在二姨娘還被趕了出去!
想到二姨娘,沐琳對沐堇兮的恨更是多了幾分。
“唉。”沐堇兮裝模作樣的歎息。本想斷了沐琳的後路以絕後患,但又顧及太多,隻能做到這裏。
不過,沒有二姨娘在沐秋面前興風作浪,沐琳就成爲了沐秋的棄子!這樣的人已經不足爲懼。
再者,她側頭看向楚天辭,他剛才所說之言,的确有理。
正巧楚天辭也在暗中打量着沐堇兮,見她雖是低聲歎息,似被二姨娘沐琳傷了心,但卻沒有放過她眼底的精光閃閃,
見此,楚天辭黑眸半眯,第一次在心裏對她重新做了評估和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