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暖暖抿着嘴,牙關都在用力,一旁的護士給她擦汗,看着她隐忍痛苦的模樣,陌生人看了都有些心疼,更别提讓那個男人看到了。
“江太太,要叫江總進來陪産嗎?”醫生問。
上一次産房沒這麽安靜啊,若是江總進來,這位嬌太太又要撒嬌哭着了。
古暖暖閉眸搖頭,相比較進來陪自己,她更希望那個小矯情寶身邊有丈夫,這樣小小一隻的人兒起碼不用害怕。
淩晨三點進入的手術室,五點還沒出來。
冬日天亮的晚,若是夏日,此刻天早也亮了,
但此刻醫院走廊,白熾的燈光刺的滲人,窗外是暈染青墨的天。
顔祯玉想抱一下幹兒子,讓好兄弟腿歇一歇。
小山君摟着爸爸,他搖搖頭,此刻他隻要父親。
江老也坐在椅子上,果斷時間說一聲,“沒事,”過一會兒就說,“肯定沒事”。
似乎是在安慰擔心的大家也是在自我安慰。
小山君的小鐵眼比誰都能熬,他一直坐在了爸爸的腿上,想哭了,就扭頭,小臉埋在爸爸的胸口處。等他再回頭,江塵禦暗藍色的襯衣處有一團濕坨。
走廊,椅子都沒有了,古小寒背靠着手術室的門,隻要他姐出來,他是第一個見到的人。
甯兒和江蘇站一起,兩人手拉手。
甯董甯夫人當沒看見。
古小寒手機時不時震動一下,他拿出來快速的回複一個字,又垂着手放下。
江茉茉蹲在地上,她雙手環着腿,低頭臉壓在膝蓋處;
小龍寶指着媽媽說:“爸爸,媽媽蹲着睡着了。爸爸不要抱龍了,抱媽媽。”
蘇凜言看着妻子,“小茉沒有睡着。”
今夜,小茉無論如何都睡不着的。
小龍寶撐不住,已經爬爸爸的肩膀上做小迷糊蟲了。
天邊淡淡的橘層時,一道哭聲沖破雲霄。
江塵禦的二公子出生了,從此他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他身上的責任更重一分;和小暖寶的結晶又多了一個;餘生幸福又多了一筆。
從此他的一家三口,變成四人之家;他的牽挂又多了一個,他的心又被填實了。
他和小暖寶從此是兩個孩子的父母了。
手術室門開了。
古小寒第一個抓着一聲問,“我姐怎麽樣了?!”
江茉茉和江蘇也同時沖過去……
十分鍾後,一群人都簇擁在手術間門口,那十幾個人全部都是古暖暖的家屬。
爲首站着那父子倆,江塵禦的大手牽着兒子的小手,等着病房門打開。
江塵禦的二公子出生了;
枝繁葉茂的江家,又散了個小枝芽。
“江總,江太太和二少爺母子平安。”
在以前,江塵禦腦海會構想二兒子的樣子,甚至還會拿着山君出生時‘醜不拉幾’的照片在這個基礎上變形,晚上和小暖寶讨論。
後來,再見到那個小包包的新生兒,他們腦海中所有的畫面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眼兒子的樣子就刻在了父母的腦海中,是那麽的清晰,忘不掉。
江塵禦伸手要接,小山君搶在了前頭,“爸爸,能不能讓山君第一個抱二娃呀?山君想當一個好哥哥。”
望着兒子求盼的眼光,站在那裏可憐巴巴的望着自己,這是他的寶貝蛋第一次用這樣的眼光看自己。
都以爲江塵禦是要抱他第二個兒子的,卻沒想到,他彎腰竟然是抱起了他的長子;
“慢一點,輕一點。小寒,你過來幫着山君。”
誰都沒想到,第一個抱二娃的人,竟然是那舅甥倆。
江塵禦太嬌慣他兒子了,就是新生兒出生,他還是幼兒園的大兒子說要做第一個抱弟弟的人,江塵禦竟然都讓大兒子抱了。
不過,江塵禦還是在乎二兒子的,畢竟還讓他小舅子過去拖着。
小山君的小手,連弟弟的襁褓都沒摟住,一旁的護士吓得大氣都不敢喘,這是新生兒啊!
爸爸懷裏是小山君,小山君懷裏是小弟弟。
父子仨奇怪的姿勢,竟顯的十分溫馨。
小山君看着弟弟那皺皺巴巴的小臉,閉眸睡覺的樣子,山君不自覺說話都小聲了,“爸爸,舅舅,二娃睡着了。咱們要小聲說話哦。”
“好了,你下來,讓爸爸抱二娃。”
輕輕放下小山君,他小人站在那裏,他舅舅半跪着拖着他的小手,古小寒就用這雙手心甘情願的爲他外甥們拖着底。
這是小山君第一次像小大人一樣抱弟弟,他以前在家裏會摟着龍寶的腋下,還抱着小犟驢妹妹,但那都是他随便提溜的,這次,不一樣。
二娃落到了江塵禦的懷裏,小山君點着小腳,“爸爸,你再讓寶看看。”
江塵禦無奈隻好蹲下,身邊圍了一圈家人。
小龍寶都從爸爸的懷裏擠下去,撥開外公的拐杖,走到圍圈的中心,“二舅舅,龍還沒看~龍也是哥哥。”
最近這龍寶寶的話都多了。
都看了一圈,江老口中一直喊着要孫女要孫女,當他家又多了一個小孫子時,江老臉上那笑的,老半天嘴巴都沒合上。
“爸,你抱嗎?”江塵禦難得第一次這麽孝順。
江老都不敢相信,這老二兒子有二胎了,孝心都有了。
“好好好,爸抱。”江老拐杖随手一推,也不知道給他家哪個孩子了。
江老搓搓掌心,笑眯眯的又抱小孫子咯。
“诶喲喲,這咋皺巴的和你爹剛出生時一樣嘞?是不是二娃,爺爺的小二寶。”
江老在一旁稀罕,旁人也稀罕,但是沒人和他搶。
江老還沉浸在他家小輩終于都懂事時,這時病房門又推開了,
“媽媽~”
“暖寶,”
“豬姐。”
“暖兒~”
“暖姐!”
“嬸嬸~”
……
剛才還被簇擁的江老,此刻突然理解大家爲啥都不和他搶二寶了。
古暖暖的身邊去了一圈家人,最後她的視線隻找孩子,“山君,”
“麻麻~”小山君見到媽媽虛弱,就忍不住的心疼,站在床邊抹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