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禦那需要這些解釋,他進入鬧場,看着舞池中形形色色的男女。
江塵禦站在一旁的台階上,俯視下邊,一眼看到了在沙發上癱躺着的男生。
何助理也看到了,那一桌地上,桌子上都是空酒瓶,地上還有許多沒有拆封的,但是每一箱都拆開了。
何助理的眼神都充滿惱意,“二十個人也喝不了十箱酒!”
江蘇已經躺在那裏醉的不省人事,送走潘輝電腦的人,他趁着最後清醒,給胖哥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胖哥,你給丫丫說一聲,我沒事,别讓她擔心。”
自己醉着,周圍還是這種環境,那小丫頭要是知道肯定就擔心的跑過來了。
胖哥正在來的路上,江蘇撐不住,倒在沙發上疲憊的淺睡。
他不知道,他的面前,此刻站着自己的親叔叔。
江塵禦看着這樣的侄子,他醉的像一灘爛泥,他本是嫌棄這樣的,此刻卻都是心酸,滿眼的心疼。
他管不住自己的在乎,他邁着步子上前,彎腰,扶起沙發上的侄子。
江蘇以爲胖哥來了,他含糊不清的說,“胖哥,先别碰我,我再躺一會兒,胃裏火燒,頭也疼。”
江塵禦開口,“起來靠我身上。”
江蘇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他不敢相信。江蘇難受的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他一度以爲自己喝酒喝多喝花眼了,“叔。”
江塵禦的心哽了一下,“嗯。”
江蘇看着現場,自己還在這裏,面前的何助理,身邊他靠着的是從小對他嚴厲到大的叔叔。
那一圈人都走了,現在桌子上剩下的是剛才歡鬧過後的殘局。
江蘇想到自己現在的不堪,醉酒後腦海中想起自己以前在叔叔的權勢下,什麽心都不操,安安穩穩的做個少爺,叔叔不求他有大才,隻讓他做個身體健康人格健全的少爺就好了。
沒有吃苦受過累,平時最大的磨難就是叔叔給的。
可是他卻在安逸的環境中,一心想離開,做自己想做的。
出來後,這些年,江蘇從來沒有說過苦說過累。
可是,他最近是真的累了,所有的無力感都朝他襲來。
面對行業昊源科技的壓迫,他無權無勢,他無法應對。
一直在手下面前裝輕松,強忍淡定,讓他們都相信自己,穩住人心。也不能告訴小丫丫,自己現在面臨的,怕這小丫頭心裏難受,後悔當初她的沖動。
江蘇在外這些年,冷臉吃過,笑臉陪過,當初以爲他是天之驕子,離開家人,他什麽都不是。
隻要他身上背着“江塵禦侄子”的名号,他不管走那條道路都将是璀璨寬廣的。可是,他還是出來了,“叔,我累。”
江蘇扭頭,額頭壓在江塵禦的肩膀上,眼睛的淚花,浸在江塵禦的西裝上。喝醉的江蘇,才會和他心中的榜樣展示真實的自己。
何助理見了,直接轉身外邊等着,空間留給叔侄。
江塵禦心中泛酸,他由着侄子依靠。并問:“知道這是給你設的局嗎?”
江蘇開口:“知道。”
“知道還入局?”
江蘇卸下自己的堅強,“我沒辦法,隻有這一個希望了。”可能,這個希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江塵禦看着侄子現在這樣,他心疼的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陪着他的侄子,看着他脆弱,看着他無力在自己肩膀上哭泣。
像他小時候,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的大哭,哭完還隻讓叔叔抱。去哪兒都怕他找不到,然後見到他,跑的很快的去到他身邊。即使害怕他,依舊愛着他。
給他建了個小黑屋,罰他進去面壁了幾個小時,出來就直接跑他懷裏。
江塵禦又怎能不愛侄子,不在乎他。
在小暖暖沒出現在他生活中以前,江塵禦的心是靠侄子在撐着的。若家中無留戀,他早就走遍世界去找妹妹了。
因爲家裏有個侄子,他得先給侄子的路鋪好,才放心離開。
江蘇現在的無力,是江塵禦最初最不想讓他經曆的。
胖哥過去了,他不認識何助理,直接從何助理身邊跑進去。因爲何助理調查過他,所以認識,“胖哥,等會再進去。”
胖哥定下腳步,“你誰呀?”
何助理:“江氏集團的總裁助理。”
“那不是,小蘇他叔……”胖哥看着衣着講究的何助理,他指着裏邊,“咋,江總在裏邊?”
何助理點頭。
胖哥開心了,“那小蘇和江總和好了?”
何助理:“未知。”
胖哥靠着門口,“其實小蘇心裏可愛江總了。”
說了兩句後,胖哥忽然想起自己要結賬,于是轉身要進去,這時江塵禦扶着侄子的胳膊,慢慢帶他走出酒吧。
那場酒局,錢是江蘇腿軟迷糊着也要自己付的。
江塵禦看着那個消費金額,眼都黑了,渾身都是寒意。
江蘇出去後,看路都是歪歪斜斜的。
胖哥去一邊攙扶着他,江塵禦對何助理說了句,“車鑰匙給我。”
晚上,江塵禦載着侄子去了酒店,沒有把他送回水瀾小區。
胖哥也跟過去了,看着神壇上的商界之主在酒店中,不嫌髒的替侄子脫了鞋襪,又去衛生間,拿着毛巾沾濕水,過去給他擦臉擦手。
當了幾年的奶爸,照顧‘孩子’這件事上,江塵禦十分應手。
“去燒壺水,一會兒讓他喝點。”江塵禦對胖哥說。
胖哥立馬去燒水。
和江總共處一室,胖哥内心是緊張又害怕的。怪不得小蘇一直怕他叔叔,明明他也沒訓人,就是害怕說話,惹了他不悅,都不敢說話。
水燒開,放在一旁讓他涼溫。
江塵禦做好後,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床上讓他又頭疼又心疼的侄子。
“江,江總,要不,您,先回去,小蘇這有我。”胖哥開口道。
江塵禦遲遲沒有離開,他眼中的疼愛,胖哥都能看到。
這時,胖哥的手機響了。
他看到來電人,“喂,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