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陸映過來的時候,能少受點罪,多享點福。
那段時間,白辰忙的三天都睡不到五個小時。
從密林中出來,白辰眼白都是紅血絲,也第一時間找到手機給她打電話報平安。
問問她最近學習怎麽樣了。
電話剛接通,得知她父母最近因爲那個小時在鬧離婚。“就這點事,有什麽離得?夫妻倆過日子,爲啥非要掙個誰地位高誰地位低?你開導開導阿姨,不至于。”男人,總站在男人的角度看問題。
陸映企圖從男朋友這裏得到的安慰,已經沒有了。她是理解母親的,“憑什麽我爸就能在家吆五喝六,讓我媽對他低頭?我媽也是人啊,她就隻配忍氣吞聲嗎。”
“你吼什麽吼,這就是個小吵架,你調和一下不就行了。”那會兒遠處也有人喊白辰,讓他趕緊上車,車要走了。“我先走了,你調和一下夫妻關系,我到宿舍再給你打電話。”
挂了電話,白辰轉身坐車上,心情更加不爽了。
一旁的戰友笑呵呵的問他,“白指揮,咱這次都赢了,剛才也和對象打過電話了,你怎麽還不開心?”
“覺得女人,脾氣真難猜。”白辰也沒放在心上。
陸映卻将事情放大,是不是她以後和白辰在一起,白辰也認爲她就應該低頭忍氣吞聲的?
可是,還沒想明白,甚至連說的機會都沒告訴白辰。
她父母的矛盾降到冰點,“離婚。”
“離就離。”陸軍長立馬給自己的随行士兵吩咐,“馬上去辦手續。”仿佛他早就等着這一天似的。
任憑陸映在家怎麽崩潰,白辰也不知道,也沒有在身邊。
電話也是斷斷續續的,每次一打電話,就是問問她在家學習的怎麽樣?想要幾室的房子,還是想要聯排公寓……
“白辰,我現在累了,你讓我休息一會兒。”
白辰當時聽出她語氣不正常,他停下腳步,“還是叔叔阿姨的事?”
陸映沉默了好久,被子中的她還能聽到她擦淚的聲音。
許久,陸映說:“你回來幾天吧,就幾天。”
白辰:“好。”
後來,白辰還是沒回去。陸映在家等他等了一個月,她父母的一切手續都辦好了,離婚證都放在桌子上了。
陸映那一刻,背影都是孤獨的。
陸軍長心裏怎麽沒有氣,但是他絕不低頭,自己帶着行李搬回了隊裏住。
陸母天天在家也是心情低沉,“映映啊,你要不出去玩幾天?白辰不是在隊裏,你去找他散散心。爸媽的事兒,别影響到你。”
或許他們倆也不知道,會有一天走到離婚的地步。
陸映搖頭,“不想去了。媽,你什麽打算啊?”
陸母苦澀一笑,“讓媽媽想想。你該學習還學習你的,早點定下來。”
并非是白家和白辰給陸映定的要求,必須讓她有工作才可以結婚。而是陸軍長和陸映對她的要求,女孩子沒有穩定的工作,不進入婚姻。
所以白辰每次急,也隻能心急,都恨不得鑽過去替陸映學習。
白辰消失許久,才打過去了電話,“映映,我最近去參加……”
“離婚了。”
白辰突然失聲了,陸映那段時間自己也深陷死胡同,迷茫,父母的關系怎麽可能對她沒有影響。後來考試了一次,沒有考上。
白辰安慰她好一陣,還是沒有效果。
剛巧那時,陸母決定出國了,“都知道我和你爸的關系,離了婚,在這邊總是被茶餘飯後的議論,家裏親戚也知道,去個都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大學有個同學啊,在海外做貿易,想喊我過去,映映你覺得怎麽樣?”
陸映愣了一下,看着家庭主婦多年的母親,“媽,你還讀過大學啊?”
在那個什麽都匮乏的年代,能有一個大學生該是多麽的自豪驕傲,她媽卻圍着鍋爐竈台,家裏的衛生小事轉了二十多年。
“你爸的工作,需要媽做後援。”
陸映:“可是他都不理解你的辛苦付出,隻想着他是頂天地裏的男人,他說什麽都是對的。”
陸映也開始想自己,“我喜歡做什麽,我爲什麽要考入部隊,我是不是,也在被身爲英雄的男人壓着朝那條道上走?”
突然,陸映不想考試了,想看看自己喜歡什麽工作。
告訴了白辰,白辰也火大了一陣,他什麽都準備好了,女友突然要拐道了。
那次兩人不歡而散。
再後來,陸映提出了分手,賭氣在心頭的白辰直接答應。
至此,陸白兩家聯姻失敗。
陸軍長和白政委私下也勸過兩家的孩子有什麽問題解開就好了,爲什麽要分手。
陸映:“你和我媽低個頭就能解決的事情,爲什麽要離婚呢?”
因爲母親沒出過國,陸映擔心母親一個人在外人生地不熟,不會溝通怎麽辦。
她果斷開始學英語,和母親一起學習,然後母女倆都出國了。
陸軍長得知女兒抛下自己也出國了,氣的女兒電話都不接了。
白辰是在陸映離開後,才得知她出國的。
那次他自己也冷靜下來,應該先聽聽陸映的想法,如果她喜歡就去做好了。
而且她父母經曆了離婚,她此刻心裏正需要自己的時候,他不應該再和她吵架。
白辰還特意多請了幾天假,上次臨時突擊,把他們一窩又拉深山裏,他本想請假卻被拒絕,到了山裏,連個信号都沒有,想聯系陸映也聯系不上。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多請幾天。
回到家裏,一番洗漱,白辰買了許多禮物,直接開車去陸家找她。
結果被告知,她和她媽媽一起出國了。
那會兒,白辰想發飙都不知道怎麽發,心裏堵了一疙瘩。
喊着幾個兄弟去喝酒了。
其實,都是他一個人在喝。
顔祯玉:“這好端端的,怎麽一回來就喝悶酒?”
江塵禦冷冰冰的,渾身仿佛一直泡在寒潭中。“和陸映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