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雲攻下了天象國國都,擴土千裏!”高士蓮笑着道:“陛下高興着呢,這會兒正頭疼,改派誰去鎮守天象國!”
“這王八犢子!”秦相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前兩個月,才來了賞賜,給家裏那些毛孩子們,全都挨個封賞了一遍。
這一次可倒好,他家的君王直接世襲罔替了。
雖說依舊沒有封地,可世襲罔替四個字的分量太重了。
大乾獨一份!
“郡王,該接旨了!”高士蓮提醒道。
“能,能不接嗎?”秦相如道。
“您就别爲難我了!”高士蓮苦笑連連,“這封賞,是景雲奔走萬裏得來的,名至實歸!”
“陛下沒有别的意思?”秦相如小聲問道。
高士蓮拍了拍他的手,“放心,沒别的意思,功勞簿上,景雲把所有的功勞都分給了下面人,雨露均沾。
他作爲主帥,統籌四方,根本不需要這些功勞。
現有分裂北奴之功,後有援助南番,協助雙安世子,穩定南番政壇。
而今,又攻下泥婆羅,天象國數國,力克北奴大軍。
新一代的将領都脫穎而出,這正是陛下想看到的。
之前那些人塞進去的纨绔,足有百餘人,一個個的都得了功勞好處。
這份情,欠大了!”
到了秦墨這個份上,功勞半點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做好這件事。
如果奔着功勞去,時間一久,必然功高蓋主,就像是柳成虎一樣,天天躲在家裏。
可如果是奔着做好這件事去,那就沒必要了。
那名單上,衆人的功勞,就足夠說明秦墨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定位。
他寫回來的信,一不求女人,二不求功勞,就求退休,完完全全寫進了李世隆的心坎裏。
試問,這樣懂事又能幹的女婿,誰不喜歡?
高士蓮心裏門清,就秦墨這閑雲野鶴,無私的性子,正是李世隆希望看到的。
秦相如點點頭,倒是放心了不少,“那行吧,我這個老子,也沾沾兒子的光,以後隻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就可以往死裏敗家!”
“是這理兒!”高士蓮會心一笑。
這就對咯,你一個異姓都是世襲罔替的郡王了,還要那麽多名聲作甚?
賢王的名聲是留給皇帝兒子。
“秦郡王,換上郡王服進宮吧?”
“會不會太招搖了?”秦相如嘴上這麽說,脫衣服的速度僅次于新婚夜。
高士蓮愣了愣,旋即大笑起來,“哈哈,正合身!”
秦相如戴上了進賢冠,看向其他人,“看看,本郡王,俊不俊!”
大山等人不住的笑,“俊!”
“走,去找尉遲老狗!”秦相如快步跑出去,碰到一個熟人,就炫耀一番。
看的他們是咬牙切齒。
特别是尉遲信雄,全程都不敢吭聲。
秦相如那一身刺眼的郡王服,刺痛了他的内心。
“哎喲,這郡王服哪兒都好,就是穿起來不方便騎射,要是上了戰場,都施展不開手腳!”秦相如特别大聲的道。
尉遲信雄蛋疼的很,他再也忍不住了,當下啐道:“豬鼻子插蔥,你裝什麽象呢,哪個好人穿着王服去打戰的。”
“也是!”秦相如贊同的點點頭,“我說,尉遲啊,你上次不是說,要當個親王嗎?你的王服呢?”
尉遲信雄臉當時漲的黑紅黑紅的,旁人更是哄笑起來。
這秦相如,損起人來,可比秦墨還要厲害。
可笑着笑着,他們就笑不起來了。
人家的兒子,都從老一輩将領手裏接過了棒,統領大軍,他們的兒子隻能在屁股後面吃灰。
原以爲他們笑得是尉遲信雄,可他們人人都是尉遲信雄!
而那些附屬國的使臣都瑟瑟發抖,爲了表達自己對李世隆的崇敬,熱情的獻上了自己國家的舞蹈,供這位‘天可汗陛下’欣賞。
李世隆今天沒有喝燒刀子,而是聽從秦墨的囑咐,喝起了大乾春,隻有重要國宴的時候,才偶爾喝兩杯燒刀子。
畢竟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這些附屬國的使臣,他第一次覺得,他們是如此的擅歌擅舞。
宴會結束之後,李世隆把一衆大臣留了下來,“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景雲呢,現在正在攻打天象國,怕是要不了半年,天象國就要盡數歸乾
那是一片比南番更大的土地,而且土地豐饒。
朕的意思是,重新劃分天象國的,以邦國劃分州府,派遣二十萬大軍鎮守天象國!”
二十萬大軍?
衆人面面相觑。
杜敬明出列道:“陛下,這一時半會的,哪來的這麽多大軍?而且,大乾距離天象國有幾千裏之遙,就算從南诏過去,也是路途遙遠。
二十萬大軍路上所耗的辎重,恐怕都要二三十萬石糧。
下半年,先是支援了秦墨兩萬精銳,以及大量的軍備,第二批的物資也已經發了過去。
明年準備北伐北奴,軍備還需準備。
隴右,吐谷渾,蘇毗,二十餘萬大軍,就算不戰,每日的耗費,也是個天文數字。
這又是近年關,年前還要結算響銀,還要準備酒肉糧衣,這又是一大筆的支出。
二十萬實在太多了!“
諸葛遂也站出來道:“陛下,戶部是有點銀子,可來年總要留預算吧?戶部五年内的計劃,您可是知道的,預計花費最少要一千五百萬兩銀子,總不能把明年的錢都用了吧?
那臣隻能去街上拿個募捐箱,問老百姓捐款了!”
“再募兵吧!”李世隆想了想,“朕從内帑撥三百萬兩銀子,但是話朕說前頭,明年等阿羅那順那些人押進京城,那些繳獲的金銀,就全歸朕了!”
對啊,怎麽把這一茬給忘了?
諸葛遂連忙道:“自古戰獲,大半都要歸入國庫,這是規矩,陛下豈能因私廢公?
内帑就算再有錢,那也是陛下自己的錢,國庫可是關系到天下萬千百姓。
這樣吧,二十萬大軍太多了,再募十萬兵,去鎮守天象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