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很多,都是江湖上變戲法的,但是現在被收編之後,也算是有了正當的職業。
一個個都對秦墨感恩戴德。
“今天把你們叫來有兩件事,這反詐騙宣傳,在嶺南已經初見成效,但是在其他地方還有很大的問題。
特别是咱們的附屬國,南番。
那裏是各種野蠻教派的集中地,所以我要你們剃度,當和尚,混在商隊之中,去南番做宣傳!”
剃度,當和尚?
衆人面面相觑!
爲首的,是一個叫趙五的男人,此人是南河趙莊人。
這個趙莊是有名的戲法之鄉,男女老少,都會來一兩手。
他也是秦墨特地找來的,就邪教那些招數,趙五比誰都順溜。
目前是反詐騙協會的副會長,也是有正當品級官身的。
“敢問都督,去南番僅僅是爲了科普宣傳嗎?卑職聽商隊說,那邊信奉苯教和佛教,都有着極爲純粹的信仰!”趙五道:“恐怕沒那麽容易讓他們相信。”
别說南番了,就算是嶺南,很多上了年紀的老人,也是一騙一個準,他們甯願被騙,也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哪怕,他們滿世界的宣傳,可還是有人中招。
南番那邊,從小就學這些,深入到骨子裏的東西。
你突然反對他,人家不僅不會覺得稀奇,反而還會覺得你亵渎了他們的信仰。
“這一點,我也考慮到了。”秦墨笑着道:“南番的贊普,是我丈母娘的兒子,是大乾認可的宗親世子。
蘇毗作亂,引入北奴騎兵,以至于南番諸部,蠢蠢欲動。
所以我要你們用你們的手段,來鞏固雙安世子的地位。
坐實他高原之王的身份,讓民衆堅定不移的信奉他,将他的旨意奉爲神谕!
他日南番歸乾,你們都是功臣,本都督,到時候一定爲你們請功,決不食言!”
所謂皇權天授,天人感應,不就是将皇權和神權捆綁,以達到皇帝既法。
既然是天子,那一言一行自然而然就代表天,口含金憲,一言九鼎。
南番那邊比較複雜,各種野蠻的原始教派大行其道,所以把天人感應改變成南番弱化版的,應該沒問題。
神話李雙安,再時不時在南番各地冒出所謂的‘神迹’,這些神迹再聯合大乾。
久而久之,當地的民衆就相信,李雙安是大乾的神靈降世,派來拯救南番。
加入大乾,成爲大乾的一份子,自然而然可以避免戰争,獲得幸福。
秦墨講的特别詳細,一連三天都在培訓這些骨幹。
第五天,幾支商隊從蒼梧出發,實際上,蒼梧距離南番邏些還是挺遠的,不下六千裏。
第六天,但是有隸直道,從蒼梧到南番邊界,也就十日的樣子。
從松州城入内,有直通邏些的路。
秦墨寫了兩封信,一份送回京城,另一份則秘密送入南番。
做完這些,他松了口氣。
随即就不在關注南番的動向。
至于高力,他離開太遠了,從渤海灣收個消息,哪怕有隸直道,一來一回都要一個月。
反正信是寫了,這會兒渤海灣那邊估計也派人出海了,算算時間,快的話,四月中旬左右,黃羅就能夠用上第一批淘汰武器。
讓他們打,打出狗腦子來。
秦墨忙碌了幾天,累的很,就帶着老婆孩子出去踏青了。
很快,京城就收到了秦墨的回信。
李世隆皺着眉頭,對秦墨的主意并不看好,随即把幾個大臣招了進來,“你們看,這就是景雲的補充,這行嗎?”
杜敬明等人傳閱之後,一旁的窦玄齡開口道:“陛下,臣以爲,這辦法可行!”
“哦,你詳細說說!”李世隆道。
衆人也不約而同看向了窦玄齡,其實窦玄齡重回朝堂,不少人都特别的意外。
但回來之後,窦玄齡不再擔任中書令,而是當起了禦史大夫,聞風而奏。
但他又在中書省幫着批閱奏折,而不是在禦史台。
不少人都摸不清楚皇帝到底是怎麽想的。
隻有窦玄齡自己清楚,世家被打的七零八落,雖說消除了皇帝的心頭大患,卻也出現了世家削弱之後的第一個問題。
無人可用!
特别是崔鄭裴三家的覆滅,緻使大乾可用人才,斷崖式的下跌。
以往都是各家商量着來,今天你做尚書,我做中書令,明天又是誰誰誰,總能把空缺的位置補上。
咋一聽很荒唐,可實際,就是如此。
李世隆不适應,文武百官同樣不适應。
朝廷七十二部門,同樣面臨着無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哪怕李世隆啓用寒門,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補上的。
這些人沒有經驗,重要的位置根本就不敢讓他們上。
所以窦玄齡找準機會複出。
他清楚,李世隆知道窦建明謀反,隻是不說而已。
李世隆到底還是念及君臣情義的。
窦玄齡也是感恩戴德,肝腦塗地。
思索再三,他說道:“屈突尚書計謀沒錯,的确是一石二鳥之計,但損傷的,是雙安世子的威望。
一個軟弱的贊普,是不可能得到南番各族認可的。
洛布紮堆在世時,高原上,可沒有誰敢跳出來鬧事。
現在洛布紮堆死了,高原就亂了。
如果洛布紮堆帶着南番歸乾,那麽,阻力肯定比雙安世子要小。
咱們既然是讓南番和平融入,那戰争手段就要放在第二位。
景雲之謀,在南番的确有操作的空間。
此法若是成功,能夠深植雙安世子在南番民衆心中的地位,也能夠進一步的帶動兩國的關系。”
說到這裏,窦玄齡頓了頓,咬牙道:“諸位應該都看出來了,這就是天人感應,隻不過,景雲改了改,把雙安世子,變成了我大乾降下的神靈。
在雙安世子之前,洛布紮堆,南約之流,也未嘗不可以是大乾的神靈。
一旦南番百姓接受這種說法,下一步就可以說,南番之民本就是的大乾神靈治下之民!
追溯根源也好,接納性也好,必是一等一的。
雖然沒有戰争來的快,但春雨潤物,向來是無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