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宣點點頭,“朝廷對這一塊管控的極爲嚴格,這火藥都出來兩年了,可至今無人知道配方。
不過,不必太焦慮,再厲害的武器,那也是雙刃劍,既可以傷人,也可以傷己!
再說了,有朝一日,我們未必不能把這件神器,握在手裏!”
馮岸嘴角噙着笑,眼中滿是期待。
馮宣很清楚自己大哥的性子,謀而後動,必然不會魯莽行動。
.......
而此時,李劍歌帶着一幫人,順利殺到了馬市,搶到了足夠的馬匹,一路逃奔至城門。
幾十個六扇門人,用生命爲代價,炸開了城門。
随後,李劍歌帶着衆人逃向永熙信宜。
衆人逃出生天,卻無一人高興。
三千多人,死了一半多。
另一半人,永遠的留在了高州城内。
“馮岸,我白不易不殺你,誓不爲人!”白不易心在泣血,這可是他辛苦教導出來的學生。
元大真也沒好到哪兒去,緊緊咬着牙,因爲太過用力,牙龈都開始滲血。
李劍歌心裏也不好受,六扇門損失慘重,身邊的兄弟,都不超過五十人。
好在很多人還藏匿在城中,不至于連根拔起。
“咱們先離開,去信宜!”李劍歌也不敢久留,他總覺得,這一次出城順利的有些過分,心中也是越發的不安氣啦。
衆人狂奔百裏,直至黑夜,才趕到信宜城。
這裏的主官是南扶州刺史,陳樹庭,武德四年就在這裏任職,迄今已經十五載了,在永熙郡頗有名聲。
收到馮岸傭兵自立的消息,李劍歌就先人一步把消息傳出了高州,陳樹庭,此時肯定已經收到了消息。
一行人來到城下,城上的守将怒聲道:“來者何人?”
李劍歌強打起精神,沖着上面喊道:“六扇門駐高州司馬,李劍歌,守城的可是羅淼将軍?”
這羅淼是永熙郡土生土長的僚人,羅氏在當地也是一霸。
這一塊最強的勢力,是溪垌各部落,而溪洞聯盟的談殿都老,就是羅氏人。
“你怎麽證明你的身份?”羅淼問道。
“我有官印,文書,你從城上放吊籃下來,我把東西給你!”李劍歌也是有些着急,“麻煩将軍快些,我們當中有不少傷員......”
官印,文書,全都被吊了上去。
李劍歌道:“羅将軍,可以開城門了嗎?”
“好,你們進來吧!”
聽到這聲音,李劍歌松了口氣。
遠處的白不易等人也長出一口氣,白天混戰,又逃奔了百裏,每個人都已經累到了極限。
進了城,他們就能好好的休息了。
等到他們來到城下,羅淼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等等,官印,文書,可以僞造,你們肯定是高州叛逆!”
聞言,李劍歌一愣,焦急道:“羅将軍,我們不是......”
“這些該死的亂臣賊子,給我放箭!”
崩!
嗖嗖嗖!
霎時間,鋪天蓋地的箭矢從城牆之上射了下來。
李劍歌大驚失色,一劍劈開飛射而來的箭矢。
“羅将軍,快停住,自己人!”
可城牆之上的守兵,依舊不斷的放箭,羅淼近乎咆哮的道:“他們是高州叛軍,務必将他們誅殺!”
“快逃,我們上當了!”
李劍歌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上當了。
“啊,白講座,救我!”
“元講座......”
黑暗之中,不知道多少人被紮成了刺猬。
他們臨死之前嘴裏喊着白不易和元大真。
“我們不是叛逆啊......”
箭矢傾斜而下。
白不易和元大真怒吼道:“快跑!”
就當他們打算逃離的時候,背後卻傳來了戰馬聲音。
那是高州叛軍!
聽聲音,起碼三千騎。
前有滿天飛矢,後有追兵夾擊,衆人幾近絕望。
李劍歌手臂中了一箭,殺出重圍,“快從東邊逃,那裏是一片山林,逃進去,我們就能活!”
“逃個屁,跟這些狗娘養的拼了!”白不易心在泣血。
李劍歌抓住他的手臂,雙目通紅,“這是個局,他們早就在這裏等着我們了,快逃,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們必須把真相告知世人,不能讓這些人白死!”
白不易整個人都瘋狂了。
元大真直接給了白不易一巴掌,“留着力氣報仇,你死了,還怎麽給學生們報仇?”
他罵了一句,然後将剩下的人收攏,朝着東面的山林逃去。
身後的騎兵緊跟着,速度越發的快,根本沒有追逐百裏的疲态。
好在他們反應夠快,帶着剩下的人,一頭紮進了山林之中。
身後的騎兵在山邊踱步,最後爲首的将領下令,放火燒山。
這一場大火,從天黑,燒到了天明。
而信宜城也被高州叛軍攻破。
随後,懷德,譚峨、特亮、扶萊盡數被叛逆侵占。
一夜之間,南扶州失陷。
......
消息傳到了蒼梧郡。
李越大發雷霆,“陳樹庭幹什麽吃的,連一天都沒守住?”
接二連三的壞消息傳來,他臉色越發的難看!
“大都督,據信宜逃出來的僚人将領羅淼說,是有人假扮高州六扇門司馬李劍歌,哄騙他們打開了城門。”王伯約拿出了官印和文書。
李越強壓着怒火,“把這裏的六扇門司馬叫來!”
很快,蒼梧郡的六扇門司馬過來了,檢查了官印和文書,印着頭皮道:“大都督,這的确是李司馬的官印和文書!”
李越火冒三丈,“這麽說,李劍歌跟三千學子,全都死了?”
沒人敢說話。
一夜之間,南扶州失陷。
這意味着,敵軍就在百裏之外。
等甯真和馮玉帶兵過來,永熙全郡恐怕都沒了。
“傳我兵令,即刻讓柳如玉發兵永熙,務必收複南扶州。”
李越憤怒的離開議事廳,他現在才發現,獨自帶領一軍作戰,到底有多難。
去南番,有哪些老将頂着。
奇襲,也有秦墨出謀劃策。
要是秦墨在這邊就好了,他肯定會有辦法。
他進到後院。
恰好這時,他看到周明月抱着孩子,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曬太陽。
心情也稍稍好了點,“明月,你還在坐月子,怎麽不在床上躺着?”
周明月沒有接話,見李越愁眉不展,便說道:“郎君,是不是又碰到問題了?”
李越歎了口氣,“是,馮氏兄弟反了,南扶州一夜失陷,高州司馬李劍歌,還有白不易,元大真以及三千學子,盡數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