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心緒不甯。
“少爺,是不是京城發生什麽事了?”高要忍不住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秦墨搖搖頭,雖然遠在渤海,但是京城發生的事情,他都清楚的。
但兩地相隔千裏,雖然每日都有信報發過來,可到他手裏的信報也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
秦墨心裏其實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但是不敢肯定,若真是如此,那絕對是一件改變大乾格局的大事。
很快,船隻入京,秦墨的乘船也沒有什麽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貨運。
幾近擱淺的京畿河内飄蕩着密密麻麻的船隻。
天空中飄着毛毛細雨,在旱了兩百多天後,京城終是迎來了一場雨。
秦墨隻希望這場雨可以持續下去。
上岸之後,不少人都出來迎接飄雨。
“下雨了,終于下雨了!”
“這場大旱總算要過去了!”
老百姓仰天看着逐漸下大的雨,哪怕這場雨有些刺骨,卻充滿着希望。
秦墨一行人身上穿着鲲皮制成衣服,雨水打在他們身上,直接滑落。
方莼沒有回欽天監,主要是害怕暴露他們一行人的行蹤。
秦墨甚至都沒有回秦國公府。
而是直接去了俊國公府。
前幾天,李玉瀾就收到了消息,一直在家裏等。
她坐在閣樓前,手裏的大氅也快收線了。
這一年,滿是離别,隻希望來年不要在分開了。
大雨嘩嘩的下着。
李玉瀾心想,這一場大雨雖晚且到,要是秦墨今天回來,那就是雙喜臨門了!
正想着,洪大福匆匆過來,“公主,驸馬爺回府了!”
啪嗒!
李玉瀾手中的女紅掉落,她飛快的下了閣樓,便看到正在那裏擦拭頭發的秦墨。
看着心心念念的郎君就在眼前,淚水不争氣落下,“郎君!”
“三姐!”
秦墨快步上前,一把将李玉瀾抱了起來,将臉埋在粉頸之中,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浮動的心,也安靜了下來。
兩人靜靜抱了好一會兒,李玉瀾這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人,輕輕推了推秦墨,示意他放開自己,旋即說道:“方道長失禮了!”
方莼打了個稽首,“公主客氣了!”
“三姐,都自己人,這次回來,師姐就在咱們家住下了!”秦墨說道。
方莼臉一紅,解釋道:“這也是爲了更好的保護妙雲,平常無事,小道還是要回欽天監的。”
李玉瀾點點頭,連忙讓下人給方莼安排了個幽靜的院子。
做完這些,秦墨也沒跟李玉瀾親親我我,而是把徐缺叫了過來。
“卑職參見都督!”
秦墨擺擺手,“小雀雀,西北那邊的事怎麽樣了?”
“是前朝餘孽安排的,而且卑職還有重大發現!”徐缺道:“這白蓮教,跟京城某位,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秦墨沾了沾茶水,在案牍上寫了個字。
徐缺點點頭,“是!”
“證據确鑿嗎?”
“都督離京數月,太子威勢漸重,陛下任其批奏折,掌國朝事物,東宮數臣下放至西北。
白蓮起于通渭縣,可最開始卻并不是通渭縣,而是洮陽縣,那洮陽縣縣令,乃是魏國公之子!”
“杜有爲嗎?”
秦墨點點頭,“你繼續!”
“西北的旱情雖然嚴重,可百姓卻不愁吃穿,陛下又免去了三年賦稅和徭役,幾十萬的難民都遷移出來了,他們沒理由反。”
“說點我不知道的!”秦墨道。
“陛下讓太子全權負責高力之事,京城武将是想打的,但是太子太懷柔了,陛下雖未說什麽,卻早已不喜。
十天前,張溪押送回津,陛下又名太子審訊,曾有消息,陛下要讓太子嚴審。
太子卻隻是虢奪了張溪宋國公的頭銜,将其貶爲郡公。
玄莵郡那邊已經查實了,最早那一批海鹽,流入了高力!”
“先下去吧,我回來的消息,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卑職告退!”
徐缺一走,秦墨就來到了說書館。
李世隆已經在這裏等着了。
看到秦墨,李世隆還是挺高興的,可并沒有表現出來,“回來啦!”
“回來了!”秦墨把禮物拿了出來。
“什麽東西?”
“龍涎香!”秦墨打開盒子,裏面是拳頭大小的白色龍涎香,最上等的那種,在大乾,這玩意可是頂級香料。
“算你有良心,朕還以爲你會空手來!”
“父皇,你說這話就沒良心了,渤海灣出的好東西,那個不是第一時間送給您享用?
這龍涎香我自己都沒幾塊,大半都在這了!”秦墨哼哼道。
李世隆哼了一聲,“是不是你把齊王父女哄騙去渤海的?朕還沒找你算賬呢!”
秦墨叫起了撞天屈,“明明是他們不請自來,我每天還要抽時間去陪他們,都煩死了,父皇,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算了,看在你立功的份上,朕就不計較這些了。”李世隆上下打量着秦墨,“黑了瘦了,也更結實了!”
“能不黑嗎,那渤海灣日頭大的要命,風吹日曬的,你是沒看我夏天,皮膚都曬裂了!”秦墨一邊說着,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舒舒服服的坐在靠椅上。
“驸馬都尉,您可不知道,陛下三天兩頭念叨您,生怕你在外頭吃不好睡不好,要不是朝廷事多,陛下都想去看您呢!”高士蓮說道。
“切,說得好聽,還不是過來偷懶,到時候我還得撂下手中的事陪他!”
“臭小子,朕就這麽不招你待見?”李世隆咬牙切齒。
“光說不練假把式,齊王都知道去看我,您都不知道,天天寫信過來就是問公事,也不知道問問我身體好不好,睡得香不香!”
“你是不是還要朕給你供起來,再順便給你上柱香?”李世隆眼裏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秦墨吞了吞口水,“父皇,那就不必了,要供那也是我給您供起來,一炷香不夠,我給您上十炷香!”
李世隆都氣笑了,起身就是一腳,“我讓你給朕上十炷香,大逆不道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