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有七八盤海鮮,魚,蝦,螃蟹,很豐富。
陳霖桐看着滿桌的海鮮,好奇地問:“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這麽多的海鮮?”
蕭雅璇笑着說:“什麽日子也不是,爸有個做船老大的朋友,有時出海回來就給爸送些新鮮的魚蝦,今天我回家碰巧遇到了,爸讓我帶些回來給孩子們吃。”
陳霖桐神情一怔,随即問:“爸的這個朋友住在什麽地方?”
“城外的南嶺村。”
“他們村是不是有很多漁船?”
“你要幹嘛,也想出海去打漁啊?”
陳霖桐着急地說:“不是,你快點告訴我。”
“南嶺村就是個漁村,村裏人都是打漁的,當然有很多漁船了。”
陳霖桐放下筷子,起身向客廳走過去。
蕭雅璇看着陳霖桐的背影問:“你不吃飯了?“
陳霖桐走到客廳的電話機旁邊,拿起話筒撥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聽筒裏傳出李舒航的聲音:“喂,那位?“
“三哥,是我,我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什麽辦法?“
“電話裏說不清楚,三哥趕緊開車過來,咱們一起去找一個人。”
“好,我馬上過去。”
陳霖桐放下電話,蕭雅璇走過來問:“什麽事,飯都顧不上吃。”
“碼頭工人罷工,發往美國的茶葉沒法裝船,三哥爲這事急得不行,我剛才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蕭雅璇明白了陳霖桐剛才爲什麽問漁船,“你想用漁船把貨運到港口外再裝船?”
陳霖桐笑嘻嘻地說:“知我者夫人也。”
院外響起了兩聲汽車喇叭,陳霖桐猜到李舒航來了,對蕭雅璇說:“三哥到了,我和三哥一起去爸那,不用等我吃飯了。”說完,急匆匆向屋外走去。
陳霖桐和李舒航一起走進蕭家客廳裏,蕭柏坤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李舒航急忙叫了一聲,“蕭伯伯。”
蕭柏坤看着倆人問:“你們倆晚上過來是有什麽急事吧?”
“爸一定聽說碼頭工人罷工的事情了。”陳霖桐問。
蕭柏坤點點頭,“這幾的都是這件事,是不是咱們有貨裝不了船?”
“公司有批茶在碼頭倉庫裏裝不上船,今天三哥和我去碼頭看了看,碼頭上有工人糾察隊把守着,咱們自己人去裝船也不行。”
“這麽說這批茶有可能要延期交貨了。”
李舒航氣呼呼地說:“延期交貨是肯定了,阿桐去碼頭跟工會的人說讓工人們罷工時間長一些,他給工人支付罷工期間的工錢。”
蕭柏坤笑起來,“有這樣的事?”
李舒航瞥了陳霖桐一眼,很不高興地說:“蕭伯伯不信可以問他嗎。”
陳霖桐笑着說:“呵呵,三哥的氣還沒消啊,向爸告我的狀。”
蕭柏坤點頭說:“如果真是這樣,阿桐這事做得有點過分。”
陳霖桐擺擺手,“事情不是三哥說的那樣,好了,不說這事了,剛才在家裏吃飯,聽雅璇說爸認識一位漁船上的船老大。”
蕭柏坤颔首道:“不錯,是認識一位做船老大的朋友,他今天剛來家裏玩過。”
“爸能不能帶着我們去見見這位朋友?”
“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貨物在碼頭裝船是不行了,我想可以讓貨輪駛出港口,咱們租用漁船把貨運到港口外,然後再裝到貨輪上去,這樣就能解決問題。”
蕭柏坤點點頭,“嗯,這個方法可以,今天有點晚了,明天一早咱們這就去南嶺村找鄭大曾。”
(2)
英國商會辦公室裏,伯納德坐在沙發上抽着雪茄,查理金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着。伯納德看着查理金說:“查理,你已經一刻不停地走了兩個鍾頭了,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坐下來喝杯咖啡吧。”
查理金一臉的焦急神情,“會長閣下,飛利浦号靠岸已經三天了,我的兩萬箱茶還在倉庫裏,再有兩天飛利浦号就要起航去廣州,我怎麽能坐得下來。”
伯納德無奈地說:“不光是你的貨物沒有裝船,碼頭上有四五艘貨輪都停泊那裏,有的是船上的貨沒卸下來,有的是沒裝上貨……”
查理金打斷伯納德的話,“我雇人去碼頭裝貨,也被他們趕出來了,這些可惡的東亞病夫,我真想像踩死臭蟲一樣把他們一個個都碾死。”
“這次罷工針對就是我們大英帝國,本來是日本人的紗廠打死了一個罷工的工人,現在卻演變成了針對我們,都是上海巡捕房的那些蠢貨惹出的事情。”
“商會應該去向福州政府施壓,讓他們迫使碼頭工人盡快複工,否則我們的損失太大了。”
“我聽說停泊在碼頭的有一艘前往美國的貨輪也沒有裝貨。”
查理金若有所思地說:“是有艘前往美國的貨輪……這艘船停靠福州碼頭肯定是要裝載龍勝公司的貨物。”
伯納德點點頭,“裝載龍勝公司貨物的可能性最大。”
查理金忽然意識到什麽,“龍勝公司的陳霖桐詭計多端,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貨物裝不上船。”
“對,安排人盯着龍勝公司的貨物,看看他們怎麽辦。”
“好,我馬上安排人去碼頭盯緊龍勝的倉庫。”查理金匆忙離開會長辦公室,去安排人盯着龍勝公司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