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杆搖搖頭,“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白白的跟面粉一樣,放進水裏後很快就化幹淨,什麽味道也沒有。”
吳偉江看着陳霖桐說:“一定是這包東西做的怪。”
陳霖桐點點頭,又問王老杆,“交給你東西的那個人長什麽樣?”
“他臉上蒙着布看不見什麽模樣,個子不高,胖胖的……我想起來了,這個人是個六指,他的左手拇指旁邊多出了一個小指頭,他遞給我那包東西的時候我看見的。”
陳霖桐神情一怔,馬上想起前天去天祿茶場見馬林的時候,馬林雙手抱拳,左手拇指旁長着一個小指頭。
“少爺……”
吳偉江見陳霖桐發愣,輕輕叫了一聲。
陳霖桐回過神來,擡眼望着吳偉江,壓低聲音說:“馬林的左手拇指旁邊就長了一個小指頭。”
吳偉江點點頭,“嗯,身材體型也差不多,也是胖胖的。”
王老杆接着說:“我知道那個人讓幹的肯定不是好事,老二放回來後,我們全家就偷偷離開了這裏,後來兩個兒子都死在了外面,爲了把他們埋在王家墳地裏,跟祖墳在一起,這才又回來。”
陳霖桐從口袋裏摸出了幾塊大洋放在身邊的小桌上,“老爹,謝謝您老告訴我這些事情。”
王老杆急忙推辭,“不能再要恩公的錢了,我現在還能過得去。”
“老人家不用客氣,謝謝您老告訴這些事,我們走了。”陳霖桐與老人告辭後,與吳偉江一起離開。
陳霖桐和吳偉江騎馬往回走,倆人并排向前走着。陳霖桐沉思不語,吳偉江看了他一眼:“少爺,情況基本搞清楚了,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陳霖桐怒火中燒,咬着牙說:“馬林不但害死我們譚家二十多口人,還奪走了祖上傳下來的茶場,我一定不能放過這個家夥。”
“是不能放過他,可是應該怎麽做?我們雖然知道馬林是幕後兇手,可是沒有證據也拿他沒法,還有天祿茶場,總不能就這樣硬奪吧,弄不好還會被他反咬一口。”
陳霖桐點頭道:“吳叔叔說的不錯,這個家夥做過布政使的師爺,不但非常精明,而且關系很廣,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才能對付他。”
“少爺說的是,馬林在崇安已經經營了二十年,不僅根基很硬,與官場交往也很深,能有什麽辦法搬到他?”
“吳叔叔放心,一定會有辦法。”陳霖桐自信地說。
“少爺如果有需要我做的,盡管直說。”
“吳叔叔爲我們家做得夠多了,您放心,我一定會讓馬林付出代價。”
陳霖桐把吳偉江送回家後,匆忙返回城裏的客棧,陳全趕緊泡好茶,陳霖桐坐在桌邊,端起若深杯喝了一口。
陳全站在一旁對陳霖桐說:“掌櫃的,今天天祿茶場的少東家又來客棧找您。”
“呃,他又來做什麽?”陳霖桐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恨意。
“他來問問掌櫃的品過他們的茶沒有,想聽聽掌櫃的有什麽意見,我說您去其它茶場看看了,把他急的不得了,說崇安所有的茶場中,天祿的紅茶是最好的,洋行最喜歡要他們的紅茶了……”
陳霖桐神情一怔,端着的若深杯剛到嘴邊突然停住了,自言自語地說:“洋行最喜歡他們的紅茶……”
“嗯,他是這麽說的。”
陳霖桐把手上的茶杯猛地往桌上一放,啪的一下,杯裏的茶水飛濺出來,站起來,兩眼炯炯發光,自言自語說:“有辦法了……”
陳全驚訝地望着陳霖桐,“掌櫃的,有什麽辦法了?”
陳霖桐興奮地在客房裏來回走動着,不停地搓着雙手,大腦在急速運轉着,想了一會,忽然停下腳步,對陳全說:“我想到了一個一箭四雕的絕妙之計,他娘的,我要這些王八蛋們嘗嘗爺爺的厲害,陳全,咱們明天就返回福州。”
“不去安溪了?”陳全急忙問。
“先回福州辦大事,我要好好收拾這些欺負咱們的王八蛋。”陳霖桐一副急不可待的神情,突然說,“不能等到明天,現在就走。”
“好,小的收拾一下東西,馬上走。”陳全說完,趕緊去收拾東西。
陳霖桐帶着陳全連夜往趕路,直奔福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