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賢志來到山上小寺廟找空明師父,他知道唯一能讓陳霖桐說出真相的人隻有空明師父。
禅房内,空明師父與寒賢志盤腿坐在茶幾的兩邊,聽寒賢志把來意說完,空明師父神色平和地說:“這麽說寒施主來就是想讓老衲問問阿桐爲什麽會拒絕小慧的親事?”
寒賢志神情沉重,“我就是想知道原因,沒有别的意思。”
空明師父看着寒賢志說:“老衲能看出寒施主内心的苦悶,說實話老衲也有些納悶,阿桐與小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爲什麽要拒絕呢?”
“我猜測可能與他的身世有關。”
空明點點頭,“老衲也是這樣想,阿桐是咱們看着長大的,應該說很了解他,他作出這樣的選擇一定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本來想當面向他詢問,思量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先來找您商量一下。爲人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痛苦不堪,我的心都要碎了。”
空明師父緩緩地說:“老衲能體會到寒施主的心情,阿桐與小慧是天作之合,老衲一定會問清楚是什麽原因讓阿桐拒絕與小慧成親。”
“在下謝過空明師父。”
“咱們之間就不用說客氣話了,老衲猜測阿桐做出這樣的巨大,内心肯定也不會好受,老衲這就去找阿桐聊聊。”
“有勞空明師父,在下就在這裏等着師父回來。”
空明師父起身向禅房外走去。
空明師父去找陳霖桐的時候,他正獨自坐在山頂一塊平坦的石頭上,身邊放着一隻酒罐子,他遙望着山坡上大片的茶園,不時地抓起酒壇對着嘴喝一大口。陳霖桐眼眶中充滿了熱淚,視野逐漸模糊不清,身體也搖晃着有些坐不穩了。
小慧忽然出現在陳霖桐面前,靜靜地看着他,臉上挂着甜甜的笑。
陳霖桐斷斷續續地說:“小慧……對……對不起,我是……是迫不得已……我……我做夢都想娶你……”
陳霖桐身體一歪,醉倒在石頭上,不省人事。
空明師父先到家裏找陳霖桐,隻有陳氏和靈兒在家,阿桐出去好一會了,還沒有回家。陳氏知道兒子心裏不好受,也擔心起兒子,讓靈兒在家等着,萬一阿桐回來,别再他出去了。
空明師父和陳氏急匆匆趕到六君茶廠,太陽快要下山,夥計都放假回家了,院子裏很安靜,隻有制茶廠房裏有燈光。
大牛和一個夥計在一盞油燈下聊天,空明師父和陳氏神情慌張地走進來。
大牛急忙站起來,“阿甯,空明師父,你們怎麽來了?”
陳氏焦急地問:“大牛,看到阿桐沒有?”
“阿桐上午離開後就沒有回來,怎麽了?”
陳氏不安地說:“阿桐不知道去哪裏,到處都找不到人。”
“阿桐哥會不會是去湖頭找三哥去了?”
夥計急忙說:“我剛去馬棚給馬喂過料,馬都在,掌櫃的不可能去湖頭。”
空明師父看着大牛說:“好好想想,阿桐會去什麽地方?”
大牛想了一下,“對了,阿桐哥沒事的時候喜歡一個人爬到茶園後面的山頂上。”
空明對陳氏說:“你們再到别處找找,讓大牛帶着老衲去山頂看看。”
幾個人分頭尋找,大牛左手提着燈籠,右手攙扶着空明師父,倆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頂爬,大牛邊走邊大聲叫着,“阿桐哥……阿桐哥……”
快到山頂時,忽然聽到有鼾聲,大牛和空明師父停下腳步聽了一下。
大牛用燈籠指着前面:“空明師父,好像在那邊。”
倆人順着鼾聲走過去,看到陳霖桐仰面躺在石頭上,身邊還有一隻歪倒的酒罐子。
大牛急忙走過來,搖晃着陳霖桐的身體,“阿桐哥,快醒醒……”
陳霖桐哼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茫然地打量着大牛。
大牛拉着陳霖桐的胳膊讓他慢慢坐起來,“阿桐哥,你怎麽躺在這裏睡着了,大家都在到處找你。”
陳霖桐摸了摸自己的臉,神情恍惚問:“大牛,我這是在哪裏?”
“阿桐哥,你是不是喝多了?你平時滴酒不沾,怎麽會一個人跑到這裏來喝酒?”
空明拍了拍大牛的肩膀,“大牛,你回去給大家報個信,老衲陪阿桐在這裏坐會。”
“好吧,我燈籠留下吧。”大牛把燈籠放在地上,轉身離開。
陳霖桐這時才注意到空明師父,很驚訝問:“師父,您老怎麽也來了?”
空明師父挨着陳霖桐坐下,輕聲問:“阿桐,是不是心裏苦悶啊?”
陳霖桐立時兩眼充滿了淚水,哽咽着說:“師父,我……”
“爲師都知道了,你沒有答應小慧的親事,心裏有苦說不出,就一個人跑到山上喝悶酒,你難道沒有聽過酒入愁腸愁更愁嗎?”
“師父,徒兒真的喜歡小慧,可是又不能娶她……”
“阿桐,你信任爲師嗎?”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如果不相信師父,還能信任誰。”
“那你就把真相告訴爲師,究竟爲什麽不能娶小慧?”
陳霖桐低頭陳默了片刻,随後對空明講述了發生在十幾年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