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東升想不到掉進自己挖的坑裏,後悔莫及,自己三番五次傷害陳霖桐,他怎麽可能饒過自己,隻能痛哭流涕地求趙黑虎饒命,“趙幫主饒命,隻要您饒過在下,要多少銀子都行。”
趙黑虎神情平靜地看着曹東升,“我已經說過了,不要銀子,隻要恩人答應放過你,就放你下山,天黑之前還沒有消息,就給你開膛破肚。”
曹東升吓得嚎啕大哭,“爹啊,快救救兒子吧……”
“你爹也救不了你,隻有陳霖桐能救你。”
“求求趙幫主告訴陳大恩人,隻要能饒過在下,我願意給他當牛做馬,侍奉他一輩子。”
一個手下跑到趙黑虎身邊,大聲說:“報告幫主,一個自稱叫陳霖桐的人在寨門外求見。”
“趕緊把陳先生請到聚義廳。”
小喽啰答應一聲,轉身向山門跑去。
曹東升一聽,立即止住了哭喊,忙不疊地說:“陳老闆來了,他一定是來救在下的,一定是我爹給他銀子了。”
趙黑虎用鄙視的目光看着曹東升,“你以爲别人都跟你一樣做什麽事都是爲了銀子。”
“求趙幫主趕緊讓陳老闆進來,請他原諒在下,以後再也不爲難陳老闆了。”
“剛說的當牛做馬,這又變了,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
“在下一定改,隻要陳老闆饒過在下,陳老闆說什麽在下都答應。”曹東升言語旦旦,恨不能跪下。
“放了他,讓他去求陳先生。”趙黑虎說完,匆忙往山洞走,去見陳霖桐。
小喽啰急忙解開捆綁曹東升的繩索,對他說:“跟我走吧,敢跑就亂箭射死。”
曹東升連連點頭,跟着兩個喽啰往山洞走去,走進寬敞的山洞裏,看見陳霖桐和趙黑虎坐在正面的太師椅上,曹東升快走幾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陳老闆,在下多有得罪,求陳老闆饒過在下。”
陳霖桐起身走到曹東升面前,雙手扶起曹東升,“曹會長不必如此,大家都是生意場上的人,相互扶持才對。”
“曹某慚愧,以前多有得罪,希望陳老闆大人不記小人過。”
“兄弟也是年輕氣盛,有許多不對的地方,還望曹會長多多指點。”陳霖桐轉身對趙黑虎說:“曹老爺子還在家裏等着,請趙大哥讓曹會長回去吧?”
“既然兄弟發話了,就讓他走吧。”
曹東升抱拳向陳霖桐深深作了一輯,然後忙不疊地離開。
陳霖桐走到趙黑虎面前,雙手抱拳,“感謝趙大哥爲兄弟做的這一切。”
趙黑虎站起身,拉着陳霖桐的手,“陳兄說這話就見外了,兄弟有個不情之請。”
“趙大哥請說。”
“我想跟陳兄結拜爲兄弟,不知道陳兄是否應允?”
陳霖桐高興地說:“兄弟求之不得。”
趙黑虎興奮地對旁邊的幾個手下說:“趕緊上香,我要跟陳兄磕頭結拜。”
(2)
曹東升灰溜溜回到家裏,走進廳堂裏,看見父親坐在太師椅,面沉如水,小心翼翼地說:“爹,兒子回來了。”
曹老爺子氣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視着曹東升說:“你怎麽可以勾結山匪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曹家的臉面都讓你給丢盡了!”
曹東升小聲說:“兒子也是沒有辦法,陳霖桐先挑起的事端,他在奇卿村設點收茶,而且收購的價格比平常高出接近一倍,安溪境内的茶莊老闆都來找孩兒,是大家要這麽幹的。”
“買賣上的競争可以用商談的方式來解決嗎,怎麽可以雇山匪去殺人家?我們曹家幾代經商,從來沒有出過像你這樣的人!”
“爹,您老不能光替外人說話,兒子也是被逼無奈。”曹東升把對在山寨對陳霖桐說得好忘得一幹二淨。
“爲父是幫理不幫親,我讓人打聽過這個陳霖桐了,當地的百姓沒有一個不誇他的,進山收茶的水客拼命地壓低茶價,而他卻主動高價收茶……”
曹東升匆忙打斷了曹老爺子的話:“他這樣做是收買人心。”
“你爲什麽就不收買人心?我告訴過你,低價收茶是竭澤而漁,茶農如果因爲收入低而放棄種植茶葉,你們還收什麽茶?說實話我非常贊賞這個陳霖桐的做法,隻有讓茶農們得到了實惠,大家才會大力發展茶園,制出品質好的茶,茶莊才能收到更多更好的茶。”
“話是這麽說,可是整個安溪的茶莊都反對這樣做,就算兒子同意也沒用,那些茶莊老闆們肯定還會跟陳霖桐作對,兒子是整個安溪茶葉協會的會長,必須爲衆多的茶莊老闆考慮,不能隻考慮陳霖桐一個人吧。”
曹老爺子沉默片刻,自言自語說:“看來我得親自去拜會一下這個陳霖桐。”
“您去見陳霖桐幹嘛?”曹東升不解地問。
“去看看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爲什麽連山匪都敬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