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廠揉撚間裏,陳霖桐站在木制的揉撚機旁邊,看着兩個夥計在推揉撚機,一邊用手摸一下包裹青葉的布包。
大牛匆忙走進來,一臉興奮表情說:“阿桐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陳霖桐看了大牛一眼,“什麽好消息讓你這麽高興?”
“我聽來運茶的夥計說曹東升那個家夥被綁票了。”
“曹東升被綁票了!”陳霖桐本能地感覺應該與趙黑虎有關。
“聽說是被黑虎幫綁的,縣城都傳開了。”
陳霖桐神情一怔,自言自語地說:“趙黑虎幹嘛要綁架曹東升?莫非是……”
話音未落,寒賢志獨自走進來。
陳霖桐急忙問:“寒伯伯,您怎麽來了?”
“阿桐,你出來一下,寒伯伯跟你說點事。”
“好。”陳霖桐與寒賢志一起走出揉撚間。
倆人來到院子裏,寒賢志停下腳步,對陳霖桐說:“曹老爺子剛才去家裏找過我了。”
“他來幹什麽?”陳霖桐好奇地問。
“阿桐,你知道黑虎幫綁架曹東升的事情嗎?”
“我也是剛剛聽大牛說的這件事,怎麽了?”
“黑虎幫給曹家寫了一封信,信上的大意是不要曹家一兩銀子的贖金,隻要你說句話就把曹東升放回來,否則兩天後就撕票。”
陳霖桐感到有些意外:“竟然有這種事?”
寒賢志點點頭,“我看過那封書信了,我猜想黑虎幫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爲了逼迫曹東升以後不要再爲難你。”
陳霖桐感歎道:“真是沒想到黑虎幫的這些人雖然落草爲寇,卻很重情義,比曹東升這種道貌岸然之徒強百倍。”
“阿桐,我還是那句話,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件事對曹東升也是很大的教訓,他以後肯定會收斂不少,你最好能讓黑虎幫把他放了。”
陳霖桐點頭答應,“好的,我這就去找趙黑虎讓他們把曹東升放了。”
寒賢志感到有些好奇,于是問:“阿桐,你是怎麽認識趙黑虎的?”
陳霖桐于是把去泉州時在湖頭鎮碼頭幫了趙黑虎的事說了一遍,最後說:“我當時也不知道擔架上的是什麽人,感覺他們挺着急,就幫了一把。”
寒賢志感歎道:“阿桐,是你的善心救了自己,否則這次真的很危險,種善因,得善果。”
(2)
曹東升被捆綁在山寨中的大旗杆上,旁邊不遠處的石頭上坐着兩個拿刀的喽啰,看樣子是在看押他。
曹東升已經被抓上山寨一天多了,沒吃沒吃,所以又饑又渴,一副狼狽不堪的神情,完全沒有了平日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的勁頭。
看到旁邊看守在有吃有喝,曹東升渴得實在不行,哀求道:“兩位兄弟行行好,給在下喝口水吧,渴死我了。”
一個喽啰瞥了曹東升一眼,笑着說:“我們幫主說了,兩天以内如果沒人來贖你就撕票,這已經一天多時間,再有兩個時辰沒人來,你就見閻王了,還喝什麽水。”
曹東升大驚失色,吓得尿在褲子裏,褲裆裏頓時濕漉漉的,自己竟然一點不知道。
另外一個喽啰指着曹東升的褲裆說:“這小子竟然吓尿了,真是個熊種。”
曹東升從驚恐中緩過勁來,哀求道:“求求兩位向幫主通報一下,我家裏有錢,要多少都行,讓我給我爹寫封信,他一定會送銀子來的。”
一個喽啰說:“我家幫主在睡覺,沒工夫理你。”
“求求大哥了,把趙幫主找來,每人給你們一百兩銀子。”
另外一個喽啰說:“先給銀子,我們兄弟就去找幫主。”
曹東升着急地說:“兄弟腰上的錢袋裏還有些散碎銀子,兩位大哥先拿起,等兄弟脫身後一定奉上。”
一個喽啰走到曹東升身邊,摸到腰上的錢袋,一把扯了下來,用手掂量着說:“這也就幾兩銀子,差得太多了。”
“這些就算是訂金,在下保證脫身後把剩下的銀子都奉上。”
喽啰對曹東升說:“我們兄弟可是知道曹少爺住在什麽地方,如果撒謊可别怪我們兄弟不客氣。”
“兩百銀子對我們曹家來說就是九牛一毛,一定分文不少給兩位大哥。”
喽啰跟另外一個用商量的口吻說:“要不先收下這些訂金?”
另外一個喽啰點點頭,“先這樣吧,我去向幫主通報一聲。”說完,向山洞那邊走去。
不一會,趙黑虎跟着手下從山洞出來,向大旗杆這邊走過來,曹東升想不到這一切都是趙黑虎安排好的。
曹東升看到來人的氣勢,就猜到是趙黑虎,着急地說:“趙幫主,在下就是出一千兩銀子雇黑虎幫殺陳霖桐的人……”
趙黑虎不等曹東升說完,就打斷他,“我知道你是誰,否則就不會把曹會長請到山上了。”
“我……我有錢,求趙幫主讓在下給家父寫封信,您要多少銀子都行。”
“我已經給你爹寫信了,再有一個時辰如果還沒有消息,你的小命就沒了。”
曹東升吓得大叫起來,“趙幫主,我爹一定會送銀子來,您手下留情……”
“我沒有跟你爹要銀子。”
“沒要銀子!”曹東升一下愣住了,“那您要什麽?”
“給你爹的信上說得很明白,隻要陳霖桐答應饒過你,我就放了你,否則就撕票。”
曹東升一頭霧水,似乎沒有明白趙黑虎的意思,“趙幫主爲何要陳霖桐饒過在下?”
“因爲陳霖桐救過我的命,你要殺他,就是要殺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隻好殺了你,以免恩人被你所害。”
曹東升做夢也想不到陳霖桐竟然是趙黑虎的恩人,而自己竟然雇趙黑虎去殺陳霖桐,心裏大罵朱師爺出的馊主意,急忙哀求趙黑虎,“在下混蛋,真的不知道陳霖桐是趙幫主的恩人,求幫主饒過在下,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求我沒有用,隻有陳霖桐饒過你才可以,否則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