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霖桐和大牛走進一座幽靜的小院内,整潔的院内沒有一個人,房屋門都關閉着。
大牛好奇地問:“阿桐哥,這裏是什麽地方?”
“泉州報館。”
“泉州報館,”大牛一頭霧水,“咱們來這幹嘛?”
“很快你就會知道。”
陳霖桐看到其中一個房屋門口上的門牌上寫着“編輯室”三個字,擡手敲了兩下門。
“請進。”
聽到屋裏傳出的聲音,陳霖桐回頭對大牛說:“你在院子裏等着我。”
大牛輕輕地答應一聲,陳霖桐推開門向裏看了一眼,随後走進去。
陳霖桐走進屋裏,見屋内擁擠不堪,不大的空間裏擺放着七八張桌子,每張桌面上都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書籍和報紙,屋裏有兩個人。
一個三十來歲,戴着眼鏡的人看了陳霖桐一眼,“請問找誰?”
陳霖桐急忙問:“先生貴姓?”
“我姓李,是報館的編輯。”戴眼鏡的人自我介紹說。
“李先生好,我想問件事情,在貴報刊登一則消息大約要多少錢?”
“這要看你刊登的消息有多少字了。”
陳霖桐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着的紙遞給李編輯。
李編輯打開紙,看了一眼,“無名小輩挑戰泉豐茶莊。”用驚訝的目光看着陳霖桐問:“你要跟泉豐茶莊鬥茶?”
陳霖桐點頭道:“不錯,兩天後我要跟泉豐茶莊鬥茶。”
李編輯露出興奮的神情,“這個消息不用花錢我就給你登報。”
陳霖桐高興地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很多人就愛看這樣的消息,我不但給你登報,到時候還要去茶莊看你們鬥茶,然後再寫個後續報道,許多讀者肯定想知道你跟泉豐鬥茶的結果。”
“太好了,我也想讓泉州人知道鬥茶的結果,李先生,等鬥茶結束後我好好地宴請你。”
李編輯神情一怔,“對了,你爲什麽要跟泉豐茶莊鬥茶?裏面一定還有什麽故事吧?”
“等宴請李先生的時候我再把裏面的故事講給您聽,保證您一定很感興趣。”
“好,如果故事精彩,我請你都行。”
“這個消息明天能見報嗎?”陳霖桐着急地問,“因爲後天上午就在泉豐茶莊鬥茶。”
李編輯略一沉思後問陳霖桐,“你有把握赢泉豐茶莊嗎?”
“不瞞您說,我剛獲得今年安溪茶王,肯定能赢泉豐茶莊。”
李編輯知道隻要陳霖桐能赢,這樣的消息才有熱度,想了想說:“明天報紙的版面都排好了,這樣吧,我們盡快調整一下,把這個消息刊登出去。”
“太好,謝謝李先生,到時候您一定要去。”
陳霖桐與李編輯告辭後走出編輯室,看到大牛,興奮地揮了一下拳頭,“成功了。”
“什麽事成功了?”大牛不解地問。
“讓很多泉州人知道咱們跟泉豐鬥茶的事。”
陳霖桐興緻勃勃地與大牛一起離開報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2)
兩天後,泉豐茶莊的大堂内聚集了許多聞訊來看熱鬧的人,報館的李編輯也在其中。
大堂右側的兩張茶桌并在了一起,後面坐着五個年齡都在五十開外的人。
王掌櫃走到大堂中間,雙手抱拳在場的衆人作了一揖,大聲說:“各位朋友,今天我們泉豐茶莊要與安溪來的陳先生進行一場鬥茶,首先謝謝各位朋友的捧場。”
王掌櫃轉身看着坐在茶桌後的五個人,向大家一一介紹:“我們邀請了五位深谙茶道,德高望重的前輩作爲這次鬥茶的評判,大家可能認識幾位前輩,廣化寺的主持弘源長老、茶商協會的譚會長、祥豐商行的王老闆、童華私塾的張先生。”
在茶桌最左側,坐着一位富紳穿戴,年齡在五十多歲的人,這位是泉豐茶号的東家李默遠。
王掌櫃看了李默遠一眼,略一停頓,“在下就不一一介紹了,本次鬥茶還是按照老規矩,三鬥二勝爲赢,茶任由雙方自己挑選,爲了公平起見,在後堂沖泡,然後端出來讓五位前輩評判。”
王掌櫃對站在一旁的陳霖桐說:“陳先生,就由跟您一起來的這位小兄弟負責貼号,并從後堂把茶端出來,您看如何?”
“沒問題,王掌櫃的安排非常公正。”陳霖桐點頭道,但是心裏卻有些疑惑,茶莊找來五個評判的前輩,王掌櫃介紹了四位,最後一位卻沒有介紹,不知道是爲何。
“好,既然陳先生沒有意見,就請到後面去泡茶。”
陳霖桐和大牛跟随茶莊夥計來到堂面後面的一間屋子裏,屋内已經擺好了兩張茶桌,地上有兩個木炭爐,上面的燒水壺冒出了熱氣。
陳霖桐與茶莊夥計各來到一張茶桌後面,大牛把背簍放在桌邊,迅速從背簍裏取出十幾個茶罐,逐一擺放在桌子上。
陳霖桐熟練地把五個蓋碗一字排開,提起木炭爐上的熱水壺将蓋碗燙一遍,随後用茶匙分别從五個茶罐中取出觀音茶放入五個蓋碗中。
茶莊的夥計在另外一張茶桌邊進行操作,與陳霖桐不同的是,他在五個蓋碗中放入的是相同的觀音茶。
陳霖桐放入茶後,提起燒水壺将熱水沖入碗中,然後快速把杯蓋蓋上,略等片刻後,端起蓋碗,用食指壓住杯蓋,将茶湯倒入潔白的品茗杯中,把五個蓋碗中的茶湯分别倒出來後,将五個品茗杯依次放入托盤中,然後向大牛招了一下手。
大牛走到桌邊,陳霖桐指着托盤中的茶杯叮囑道:“記住,把茶從左到右,依次分給在座的評判們,千萬不能搞混。”
“知道了。”
大牛用毛筆在每個公道杯的壁上都畫上了一道橫,然後端着托盤走到另外一張茶桌邊。
茶莊夥計也已經把茶湯都倒入了五個公道杯中,大牛用筆在每個杯子上畫上兩道橫,随後用托盤端着十個公道杯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