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很不高興地說:“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餓得咕咕叫,你不問我怎麽樣了,心裏就挂念一個不相幹的人。”
“對不起,大牛,”陳霖桐趕緊賠禮道歉,“請你去下飯館,你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真的,”大牛立刻樂開懷,“我就愛吃肉,有兩斤醬牛肉就行。”
“那你先說書生那邊怎麽樣了?”
“大夫來給他看過了,說不是大毛病,開了兩副藥,喝了藥就睡了,你出去打聽的怎麽樣了?”
“都打聽好了,現在去吃飯,邊吃邊跟你說。”陳霖桐拉着大牛一起到樓下飯館吃飯。
第二天一早,陳霖桐帶着大牛來到泉州城内一條繁華的商業街,倆人站在街邊,擡頭打量着面前一棟古色古香的二層樓房,樓檐下雕梁畫棟,顯得雍容華貴,伸出的檐下一塊大匾額,上面四個鎏金大字“泉豐茶莊。”
大牛低聲問:“阿桐哥,這就是你說的泉州實力最強的茶莊?”
陳霖桐點點頭,“嗯,這家就是泉豐茶莊。”
“泉豐茶莊!”大牛顯得有些意外,“咱們安溪不是也有一家泉豐茶莊嗎?”
“安溪的泉豐和這家泉豐都是一個東家,我打聽過了,泉豐的總号在廈門,在福建各地有十多家分号,泉豐是福建茶業界最有實力的茶号。”
“早知道這樣咱們直接去安溪縣城找泉豐茶莊得了,幹嘛還跑到這裏來?”
“當然不一樣,在安溪曹東升說了算,在這裏就沒人聽他的了。”陳霖桐向大牛揮了一下手,擡腳往茶莊門口走去。
陳霖桐和大牛走進茶莊大堂,夥計笑容滿面地迎上來,熱情打招呼:“客官好,請問需要什麽茶?”
陳霖桐對夥計說:“我想見貴茶莊的掌櫃。”
“見我們掌櫃,請問您有什麽事?”
陳霖桐把手伸向大牛,大牛急忙把一個陶制茶罐放在他手上,陳霖桐把茶罐遞給夥計說:“麻煩把這罐茶交給掌櫃,請掌櫃看一下。”
“好的,先生請到那邊坐下稍等。”夥計接過茶罐,轉身向堂面後面走去。
陳霖桐轉身走到大堂一側的椅子邊坐下,打量着茶莊内的環境,整個門面非常寬闊,一邊是櫃台和貨架,另外一邊擺放着兩張紅木茶桌和幾把圈椅。茶桌的後面是長長的博古架,上面擺滿了各式造型的茶壺和古玩,店内顯得古色古香。
一個五十多歲,戴着花鏡的人跟着夥計從後面出來。
夥計來到陳霖桐面前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茶莊的王掌櫃。”
王掌櫃向陳霖桐雙手抱拳,“先生好,鄙人就是茶莊的掌櫃,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陳霖桐急忙站起來,抱拳施禮,“王掌櫃好,賤姓陳,陳霖桐,從内安溪過來。”
王掌櫃把茶罐放在桌上問:“不知道陳先生讓鄙人看這茶是何用意?”
陳霖桐微微一笑,“我想用這個茶跟貴茶莊鬥茶。”
王掌櫃神情一怔,“跟我們茶莊鬥茶?”
“不錯,貴茶莊可以用最好的茶來跟我鬥茶,而且評判也由茶莊來找。”
王掌櫃若有所思地說:“陳先生來我們茶莊應該不單單是爲了鬥茶吧?”
陳霖桐爽快承認,“當然,如果我輸了,就在茶莊做一年的工,而且不要一分工錢。”
“要是陳先生赢了呢?”王掌櫃急忙問。
“要是我僥幸赢了,希望貴茶莊能與我合作,經銷我的觀音茶。”
王掌櫃略一沉思,“聽起來對我們好像很有利,不過在下不太明白,以陳先生給我看的觀音茶,銷路應該不成問題,怎麽會?”
陳霖桐輕輕一笑,“王掌櫃的疑問是否等鬥茶後再解答?”
王掌櫃點頭答應,“好吧,在下同意跟陳先生鬥茶,那陳先生準備什麽時間來鬥茶?”
“兩天後的這個點如何?”
“可以,另外,陳老闆是否可以告知在下,這個觀音茶是安溪那個茶場制作的?”
“鬥茶後王掌櫃自然都會知道,先告辭了,兩天後見。”說完,陳霖桐與大牛一起離開。
離開泉豐茶莊,陳霖桐精神飽滿,邁着輕快的腳步走在街上。
大牛快走兩步追趕上陳霖桐,“阿桐哥,剛才掌櫃的問咱們的茶場,幹嘛不告訴他?”
“泉豐在安溪有分号,我擔心他聽說過咱們的六君茶場。”
“那又怎麽樣?”
“他萬一知道咱們跟曹東升的事情,也許會反悔不跟咱們鬥茶了。”
“你剛才不是說鬥茶後告訴他嗎,那他知道了反悔怎麽辦?”
陳霖桐看了大牛一眼,“你知道像泉豐茶莊這麽大的買賣,最注重的是什麽?”
大牛搖搖頭說:“這俺那知道。”
陳霖桐開玩笑地說:“你就知道金子重要。”
“喜歡金子有什麽錯?俺娘常說,有啥也不能有病,沒啥也不能沒銀子。”
“你娘說得沒錯,不過對于泉豐這樣的大茶莊來說銀子并不是最重要的,信譽才是第一位的。”
大牛一臉疑惑地問:“這個跟他知道咱們六君茶場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如果讓泉州的很多人知道泉豐茶莊跟咱們鬥茶,那他就算知道咱們的事情也不好反悔了。”
“阿桐哥,你怎麽越說越沒譜,泉州的人怎麽會知道咱們跟茶莊鬥茶的事情?”
“放心吧,肯定有辦法讓很多泉州人都知道。”陳霖桐信心十足地說。